第二天辭鈺起床時手都是麻木的。

他傷了左手,做什麼事情都不太方便,這讓他更煩躁了。

一想到等會兒那幾個隊長還會來問自己關於新月的事情,他就皺起了眉。

他最後去給林泱打了個電話。“喂?辭鈺?”林泱的聲音有點驚訝,畢竟這是辭鈺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林泱,我今天想休息下,你和隊長說說。”辭鈺的嗓音有些啞。林泱“啊”了聲“你不舒服?”

辭鈺揉了揉額頭“沒,就是有點累。”“這…”林泱想了想,辭鈺昨天立了不小的功,想必隊長也會同意。

她嗯了聲“行,我一會和玉姐說。”結束通話了電話,辭鈺又躺在了床上。都怪昨晚新月提的那一嘴,自己一晚沒睡好,夢裡都是宋祈淵。唉,真是讓人頭疼…他看了眼床邊,新月不知又溜哪了。

他又不知不覺想到了昨晚的夢境:夢中的宋祈淵坐在古亭中,身後是飛洩千尺的飛瀑,他的嗓音低沉“阿辭,待一切塵埃落定,我帶你回去…”他後面又說了句什麼,但辭鈺沒聽清。

只記得自己笑著應了聲好。

後面畫面又一轉,宋祈淵緊緊地抱著自己,臉上、身上全是血。

他嗚咽著,像是無路可走的困獸,絕望到了極致。“阿辭…阿辭…”他一聲聲喚著辭鈺,滾燙的液體落到辭鈺的臉上、唇上。辭鈺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唇間的鹹澀。

奇怪,怎麼會這麼真實…就好像,心臟被撕扯成了四分五裂的幾瓣…很疼。很難受……

辭鈺猛地睜開眼,發現臉上溼漉漉的一片。“怎麼回事……”他低聲。連忙下了床,他來到洗手間。鏡中的人黑髮凌亂,眼尾泛著紅,而臉上,是縱橫交錯的淚痕。為什麼,要哭?………

辭鈺一直盯著鏡裡的人,然後埋頭捧了把水澆在臉上。

另一邊。“主子……”成野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他慌忙扶住面前的人。“……”宋祈淵渾身染血,那些血漬乾涸了,沾在衣襟上,像大片大片詭異的花紋。“不是讓你去臨淵麼?”

宋祈淵將眼尾的血漬擦去。“屬下實在放不下心……”成野低聲。“我沒什麼大礙。”

宋祈淵擺手,將一顆晶石交到成野手裡。沒死,那就沒什麼關係。

在殺了禁忌後,他在谷中休養了幾天。倒也不愧是曾經天地間最恐怖的角色之一。宋祈淵在清除那傢伙殘留在自己身體裡的禁忌之力時,差點丟了命。……

好在禁忌的靈核有助於靈力增長,他也不算白來。當然最關鍵的是,阿辭的詛咒有辦法解決了……

因為早上的插曲,辭鈺沒有心情再補覺了,他洗漱了一下就出來了。早上的8:03分,剛出門就碰到了劉虎。劉虎昨天也被蟲子抓傷了手臂,但並不嚴重。

“早啊小兄弟。”他笑著辭鈺打招呼,又掃了一眼辭鈺手上的繃帶“手還好嗎?”

辭鈺點點頭“好些了。”劉虎湊了上來“對了,你那個獸人朋友呢?”辭鈺有些不耐煩地偏頭“跑了。”

跑了?劉虎一臉疑惑。

辭鈺不想多解釋“今天不去檢視那個空間裂縫嗎?”劉虎搖搖頭“昨天我們元氣大傷,隊長們朝上面彙報了,決定休整兩天。”

辭鈺點點頭,問劉虎“這兒管飯嗎?”劉虎哈哈一笑,拍了拍辭鈺的肩膀“管,當然管了!小兄弟你和我來,我帶你吃東西去。”

半晌後,辭鈺看著面前的飯菜,悠然地嘆了口氣。看來挑食的人是有報應的。

劉虎端著個餐盤,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怎麼了嗎?”辭鈺搖頭“沒。”

然後他在劉虎的注視下在那裡挑挑揀揀,打了一小碗南瓜米粥,拿了一個小饅頭,又揀了兩顆雞蛋。辭鈺端起盤子,發現白小煮雖沒有料汁。

…他又把白水煮蛋放回去了一個。劉虎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麼了嗎?”辭鈺找了個位置坐下了,又朝對面正忙著撩妹的李墨打了個招呼,轉頭就注意到了劉虎的目光。

劉虎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辭兄弟,你胃口這麼小嗎?”辭鈺正拿著雞蛋慢慢剝著,聞言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小?”

劉虎解釋道:“我看你吃的有點少,不餓嗎?”辭鈺唔了聲,咬了口雞蛋“不餓。”也許是他的情緒不爽的太明顯,劉虎囫圇塞完早飯就跑了,被凍跑的。

喝完了最後一口粥,辭鈺站了起來,打算在這個避難所裡轉轉,消消食。誰知轉悠著就找到了一個僻靜小的小花園。

噴泉小池和楓樹林,還有小木椅,倒還挺有意境的。辭鈺走到木椅邊,發現這木椅被人擦拭的很乾淨。

深秋了,但這楓林的葉子竟然還有大半沒落。小小的噴泉池子早沒水了,裡面盛滿了秋日的紅楓葉。辭鈺俯下身,撿起一片落在木椅上的楓葉。金紅色的葉子在陽光下綿延出數不清的脈絡…

“哥哥。”一聲稚嫩的童音讓他回過了神。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仰頭看著他,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水靈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