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青譏諷道:“這就是人性!你小子慢慢學吧!當你有自信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時候,你走路也是昂首挺胸!但變成現在這副德行,說明陛下剛剛已經給他劃清紅線了!他要是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白光地連連點頭,感慨道:“政治好可怕啊!”

曹少青瞥他一眼:“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要是等乾爹將你報到皇上那,你的人生就不屬於你自己了!”

白光地目光變的前所未有的堅定,沉聲道:“我願意承受任何代價,哪怕是付出生命!!”

“很好,看到那邊的矮房了嗎?”

曹少青抬手指向遠處的矮房,說是矮房,其實就是比這四周的宮殿矮一頭的房子。

這些房子是專門給太監或是宮娥居住的。

白光地踮起腳尖望了望:“看到了…”

“那就進去歇著吧!等明兒個乾爹再送你出宮…”

曹少青已經走上臺階。

“乾爹不是說要將孩兒引薦給皇上…”

“你以為這皇宮是你家炕頭嗎?還是一位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按理說,你出現在這裡,已經算是壞了規矩!但今晚特事特辦!”

眼見幹掉已經走到平臺上,白光地仰頭望著,明顯是有些緊張害怕。

沒有乾爹在身邊,他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這四周太空曠,雖然燈火通明,可他卻總感覺四周有無數雙的眼睛盯著自己。

“乾爹…那孩兒什麼時候才能…”

還沒等他說完,曹少青道:“等你變成一個真正的閹人,你就可以留下了!!”

最後,曹少青順利走進大殿,守門的兩名侍衛立即將殿門關閉。

白光地張了張嘴,只能乖乖聽話,一路小跑去了不遠處的矮房休息。

裡面的太監與宮娥睡在一個大通鋪。

但也不怕出什麼問題,畢竟太監已經不是男人了,就算是與宮娥偷偷互食,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翌日。

馬超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他昨晚出宮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回到春滿樓,喝了一夜的酒。

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這話他以前不懂,但這次他算是明白了。

自己還以為這輩子都能舒舒服服的過去,就算做不了什麼高管權臣,起碼也能做個官二代,一輩子衣食無憂,一輩子快活。

可命運卻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從前自己奮發圖強想要往上爬的時候,是橫壟地拉勾一步一個坎。

可當他好決定放飛自我,做個不學無術的官二代時,卻又家道中落。

雖然皇上給了政治豁免的條件,但依舊讓馬超痛心疾首。

畢竟,這份政治豁免,是要以出賣老爹做代價。

雖然這些年來,馬超與老爹關係向來不好,幾乎每次見面都要吵架,可馬超卻心如明鏡,知道老爹在縱容自己,也寵著自己。

不然,就他這種花銷,單憑西部軍區總兵的職務,也根本不夠花。

現在好了,馬超終於搞清楚了,難怪他總有用不完的錢,原來都是老爹貪贓枉法搞來的。

這讓馬超第一次後悔。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自己努力了二十年都沒能獲得什麼成就,可學壞卻僅僅是霎那間的思想滑坡。

馬超進入內府,穿過兩個內院,終於看到一身銀色長袍的老爹,正負手站在書房門口,向這邊張望。

他們父子倆隔空對望,一時居然無言以對。

而馬超一看到老爹,醉酒瞬間醒了一半,眼圈瞬間變紅。

馬季意識到兒子情緒不對勁,皺眉道:“阿超,你怎麼了?”

馬超立即搖頭,心虛的看向別處,恢復從前玩世不恭的態度,冷笑道:“爹,您這下可以安安心心在家養老了!以前您總說孩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這話孩兒也送給你!哈哈!!”

“你…”

馬季被氣得不輕。

被自己兒子教訓,換誰都受不了。

但就這時,一專門伺候馬季的婢女端著托盤走來,卻被狂笑的馬超撞倒,托盤上滾燙的參茶淋在了他的胸口。

馬超被燙的一激靈,連忙用手拍打胸口被燙到的位置。

婢女被嚇得跪地求饒。

“大公子息怒!!”

“媽的,瞎了你的狗眼!!”

他一腳將婢女踹倒在地上,之後飛起一腳正中婢女的面門。

婢女毫無準備,當場倒地,鼻血順著兩個鼻孔直接噴了出來。

而馬超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他需要發洩,活該這婢女撞槍口上倒黴。

馬季看不下去了,快衝過來,用力推了他一把。

但馬超不到三十歲,正值當年,腮幫子鼓著,太陽穴也鼓著,下意識一抬手,就將馬季掀翻在地上。

四周的侍衛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攙扶馬季。

馬超這才清醒過來,停下身的一刻,那婢女已經渾身是血昏死過去。

他回身看向自己老爹,激動的情緒終於收住,眼底帶著一絲歉意。

“爹,抱歉,孩兒喝了一晚上的酒,還沒清醒,這出手沒輕沒重,您不要緊吧?”

馬季一臉苦相,跺著腳哭訴道:“阿超,馬家現在正是風雨飄搖的危險時刻!爹垮了,所以你更要堅強撐住!!如果你還這樣每天玩物喪志,讓酒色掏空身體,咱馬家就要完了!!”

馬超內心冷笑,他真想告訴老爹,馬家已經完了,但他答應了皇上,不能將真相告訴自己老爹。

目前一切還處於調查取證的階段,他要是亂說話,就憑老爹的脾氣,一定會與皇上對著幹。

最後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所以,他只能在老爹面前裝傻。

“夠了!!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孩兒再不濟,還是西部軍區的總兵!今年軍區大比武總體成績第二名,僅次於六殿下領導的江夏軍!”

馬季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現在沒資格教訓這個兒子,從前自己說什麼,這個兒子都沒聽過,更何況是現在。

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失敗了,官場上失意也就算了,就連親情也是這樣糟糕透頂。

“那你打算何時回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