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神識徜徉天地間,很是享受輕盈飄逸的感覺,天下山河盡收眼底。而體內純白霧氣飛速旋轉,金雨匯聚,滿屋芬芳,讓人神清氣爽。氣海金雨成渠,白霧逐漸消散。金色小渠在分散數百細支,如潺潺溪流充盈無為筋脈。無為神識被這怡人芬芳拉回,內視氣海真元,白霧真元已盡數成了金色小溪。氣補五臟,藏蘊吐霧,霧轉積雨。雨匯成金,金渠藏香,金液聚海,液化丸胎。無為心道:“這是將要突破了嗎?”那股紅色霸道氣勁也在此時安穩了下來,被氣海金液再次逼壓至腳底至陰穴。
無為睜開眼道:“看來蟄伏的那人也應是金丹前期修為了。”
無為來到大廳月段雄,月段英二位舅舅在,無為曰道:“二舅何不好生修養?”
月段雄曰道:“胸口那股氣一消失,不消片刻二舅就感覺自己已無礙。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月段英道:“我也覺得二哥還是應好生修養才是。”
月段雄道:“不知父親身體如何。”
無為道:“我來之前已看望過外公,外公氣虛力竭,休息幾日便無礙。”
月段雄道:“聽說蕭荷也受傷了?”
無為曰:“受傷倒不至於,二舅體內那氣勁被我所納。昨夜真元一時虧空,導致氣勁逆反衝擊心脈。”
聽到無為是吸納了自己體內的氣勁,導致內腑受創。月段雄好是自責道:“看來我這個做舅舅的真的是把麻煩帶給了每個人。”
無為道:“此番雖有內創亦有收穫。”
月段英道:“不知這些人何時會再來。”
無為曰:“敵暗我明,我還是建議全家搬走好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月段雄道:“來一個殺一個,還怕他不成?”
月段英怒斥道:“二哥你是沒有見過那些人的武力有多高嗎?我遣散家眷,是為何?父親百歲負傷,還有蕭荷,包括我。你真糊塗!”
月段雄老臉一繃不敢再言。此時月千松來到曰:“乖孫!外公同意搬家。”
無為道:“外公您可想好了?”
月千松道:“我老頭子啥都見過了,我也想了許多,你兩位舅舅,你也看到了,一把年紀還未娶妻生子。而那在暗處的敵人,還虎視眈眈,我還想抱抱孫子呢。”
月段英道:“二哥年長我許多不也還未娶妻麼?”
月千松道:“你們倆但凡爭一口氣,我現在孫兒都滿地跑了。”月段英、月段雄面紅耳赤。
無為連忙拋開話題道:“外公,其實我早已想好你們的去處。”
月千松道:“我知道。其實我也想看一下虹兒。幾十年不見了。”
月段英道:“父親你知曉蕭荷帶我們去大姐那?”
月千松道:“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又怎能不知呢?”
無為道:“孫兒正是準備讓外公舅舅去山谷,與娘同住,那裡無人知曉,是我所知絕佳所在。”
此時關南山從外院進來道:“東家,屋外有一名喚宋青的女子說要見二東家。”
月千松頓時無名火起大聲道:“不見!趕走!趕走!”
無為道:“關大哥,你去請那女子進來吧!”關南山見此情況不妙,面露為難之色。
月段英道:“關大哥去請吧!”
片刻後一身著布衣女子來到眾人面前,見宋青雖身著布衣,依舊藏不住那膚白傲人身姿。宋青行禮道:“月家主,小女子前來是為看望月郎是否有恙。”
月段雄忙曰:“青兒我無恙。好著呢。青兒你有恙乎?”
宋青見情郎無礙,心下大石落地。聲若蚊蠅泣道:“我藏身枯井僥倖逃過一劫,只是我兒。被那惡人殺害了。”
月段雄連忙摟著宋青安慰道:“你沒事便好。”
宋青連忙推開月段雄擦了擦淚道:“月老爺我這就離去。”
月千松閉目不見,月段英忙道:“宋姐兒,你與我二哥情投意合,佳偶天成。今在逢喪子之痛,還去哪裡?”
無為看了看月千松道:“外公您看?”
月千松不悅道:“留下吧!”
宋青道:“我非是為求一隅住所而來,只為來看月郎,只要他無恙我便可心安離去。”
月段雄忙抓住宋青春蔥細手道:“青兒,你就跟隨在我身側。不要離開我。”
宋青掙脫月段雄道:“我只是一寡婦,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月段雄忙道:“什麼門不當戶不對,我愛你你愛我就對。”
月段雄立馬跪到月千松面前道:“父親,你就同意我跟宋青吧?”說完砰砰砰磕頭乞求。
宋青見狀急忙抱著月段雄哭喊道:“月郎!不用!我不值得。”
月千松依舊不為所動。無為道:“外公何故刁難,腐朽陋習何須執著。”
月段英也是情急氣道:“父親,何不成全了二哥?先是大姐,現在是二哥。難不成孩兒將來你也要反對嗎?”
月千松顫巍巍的托起宋青道:“孩子,是我老糊塗了。”
月段雄頓時喜出望外道:“青兒你聽到嗎?父親同意我們了。”宋青點點頭。
無為道:“外公,搬遷之事不可拖。”
宋青曰道:“月老爺,你們這是?”
月段雄搶道曰:“那黑衣人來過我月家了。此番我們正在商議舉家搬遷。”
宋青道:“竟有此事?”
月段雄點了點頭曰:“其實我想讓父親跟老三隨蕭荷走,我想留下找尋你。畢竟我放不下你。正好你來到月府。”宋青羞紅的臉上夾雜著許多憂傷,疑雲解開,依靠在月段雄肩膀。畢竟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此時風起雲動,一股強大神識威逼而來。無為立馬手一揮無形氣罩將月府籠罩。無為心神一凝正色道:“眾人小心!”
在場除月千松有些許覺察,其餘眾人還不知所云。
月千松看向無為道:“是那些修行者嗎?”
無為點點頭道:“此人修為在我之上。”
月府上空烏雲密佈,此時一人,腰間懸掛雙魚玉牌,深紅線穗,不過此人並未蒙面。此人看著年約三十五六,額頭上田黃硃砂甚為醒目。
無為一眾人來至外院,無為飛身半空道:“閣下為何不蒙面?”
那人名為六邪聞天勾,聞天勾道:“凡人所為,今日後汝等留命於此,我蒙面與否皆不重要。”
無為道:“閣下如此自信?”
聞天勾曰道:“一試便知。”
無為未曾想這人來的如此之快,心中暗自佩服這些人行事雷厲風行。
不多言雙掌相交,是相互試探。那人面露一絲驚喜道:“還未曾想,這數十年間江湖竟又生如此天才。”
無為道:“天才不敢當,你們為何要誅練武世家?”
聞天勾曰:“這些你不必知曉,你只需要拼盡全力,看是否有命再說。”
無為在贊功四成,在一掌雙雙震撼。
聞天勾道:“僅有如此嗎?留心了。”“邪梟馭六雷!”聞天勾手一揮,天降玄雷。
無為曰:“乾坤無量,伏羲八卦,商御王鼎。”
王鼎擋下玄色真雷,雙法相對,餘波勁浪推得無為後退數丈。聞天勾不過倒退半步。
眾人紛紛擔憂無為,無為定住身形再道:“天地有法,乾坤無量。真武降旨,離火嘯雨!”火雨紛紛如蒼天降罪。
聞天勾周身邪氣大漲,濃濃腥味味道,撲面而來。只見聞天勾手上多了一雙彎月勾,雙勾蕩邪氛,一點殷紅匯聚空中道:“小子注意了!六弒冥元!”那滴殷紅直飛,再化千道血劍。
無為玄子真元飽提一聲大喝:“均天盾甲!”
血劍如雨,盡數擊鈞天盾甲上,沒有鏗鏘之聲。血劍在聚合一,此時再聞一聲巨響。無為口吐鮮血,自半空跌落下來了。
聞天勾在贊一掌,掌如爐中紅鐵。月府氣罩被一掌擊碎,無為勉力站住,月千松急忙接住無為。無為嘴角流淌著血痕道:“我沒事。”
聞天勾飛身而至道:“你強行吸納吾之,朱雲掌之氣勁。為你種下敗因!”
無為道:“只有如此嗎?”
聞天勾曰:“你之能為還能支撐多久?”
無為道:“應能敗你。”
無為閉目,仙宿畫一現身無為身前尺許。聞天勾見仙宿畫一道:“哦?仙器?”
無為兩眼精光暴射,玄子真元提至極限道:“致微無形,至大無涯,至道天罡”仙宿畫一瞬間變大數尺,一擊!聞天勾心知此招強悍!運功抵擋,赤紅雙掌甫接玉扇,如受雷擊!霎時全身麻痺!那玉扇泰山壓頂之勢!聞天勾瞬間半身陷地,無力感使其後悔已晚。肉身再下陷,最終力竭,咔滋一聲脆響。血腥撲鼻,一灘豆腐腦,噴灑滿地。
無為瞬間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月千松欲渡一口真氣,無為止住月千松道:“勿浪費心神,快走!”
月千松不解照做,無為此時真元暴漲,渾身汗如雨下。天上黑雲壓境,無為大道:“怎是此時啊!”渾身無力,似被釘在地上。渾身那綿軟的無力感,讓無為很是無奈!無為只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所有人快跑!越遠越好!”話音落!
積攢了片刻的黑雲,終是積壓不住,轟隆一聲巨響,天威降怒,一道閃電猶如一條銀龍從天而降!不過一瞬間,雲散風清,放眼所見只剩一片焦黑巨坑。
月千松含淚急道:“我的孫兒啊!”一個飛身至天坑邊緣隨後眾人紛紛趕到。
月段英亦難過道:“父親!”只餘父親二字,再說不出話來。
關南山也是不願相信眼前一幕,悲痛萬分跪地。
宋青定眼一看指著焦黑大坑正中道:“你們看那是?”
眾人這才收斂情緒,仔細一看。巨坑中央那盤膝而坐的人,開始龜裂,裂痕霞光耀四野。如碳外殼紛紛散落,怡人芬芳洗滌眾人,月千松都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某種門檻。光芒越織越盛,光影中透著一青年身形。青絲飄散,一絲不掛。此時的無為,只感覺渾身麻痺後,那份輕盈再次如約而至,而氣海金液,不知何時已悄悄化做一鴿蛋大小的金丹。
無為內視氣海道:“這就是金丹嗎?”
月千松道:“快去查探一番還有沒有敵人!待荷兒甦醒,全家立馬搬離。”
月段雄,關南山立馬查探。心知容不得一絲馬虎!一日後月千松守在大坑邊緣眼都不敢合,生怕出現任何紕漏。光芒散盡,無為睜開眼。起身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又立馬蹲下羞紅臉道:“外...公,可否給我一套衣裳?”
月千松見無為起身又蹲下高興道:“好好這就來。”
無為穿好衣服,見眾人無恙道:“你們沒事就行。”
月千松喊道:“老二老三,東西都收拾好了沒?”
無為道:“這是?”
月千松曰:“立馬離開梁州。”
無為神色一舒道:“如此也好。”雖已破瓶頸,無為心知。自己無法一直都在,那些人會不停地出現。待自己釐清陰謀,揭露出真相。到時候所有人都不用再躲藏了。可這一切釐清已是多年後了。
無為手拿一張靈符道:“此乃神行符!眾人且隨我一同離開。”
無為手一揮靈符消失,眾人只感覺兩眼一晃,不過是盞茶時分。一眾人來到一處陌生之地,而此地正是亳城。
月千松道:“此處是哪裡?”
無為道:“此處乃徽州亳城。”
眾人紛紛驚訝道:“這不過片刻...”
無為做了個噓聲手勢道:“請勿多言。眾人歇息片刻我們隨後便離開。”
日落西山,無為想了想七年前自己曾離開的場景,想到幾年不曾見面的母親。心跳加速。無為在捏靈符,此時眾人已至峽谷內,飛魚渡。無為在此處施展了一道禁制,在一瞬,眾人便已在深谷之中......
天象遂人意,波折隨風起。風波消散後,雲回故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