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在這麼一刻,砰的開啟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才發現門並沒有鎖上。
程決立馬就拿大大的被子蓋在我的身子。
我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打扮都很精緻的女子,她穿著一件粉色的小短裙,手裡拿著小小的白色的小包包。
她一頭銀白色的中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斜斜的劉海適中的剛好從眼皮上劃過,小巧的鼻子高度適中,粉色的小臉。
此刻她正咬著嘴唇,眼裡好像在噴著火,她像是要把我撕碎一樣,惡狠狠的盯著我。
程決不耐煩的對她說:“你過來幹什麼?”
她踩著高高的高跟鞋,神情滿是不屑:“我沒想到你這麼飢不擇食,竟然會看上這種貨色。”
我在被子裡面穿衣服的手停了停,不自覺的內心就有一股叫自卑的東西升了上來。
她是千金小姐,我是妓。
我不想探出頭去,看著她精緻,美麗的臉,就越襯得我醜陋,自卑。
我聽到了程決離開床的聲音,我的內心,一下子就變得絲毫沒有安全感。
他沉悶的的說:“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那個女的不依不饒:“程決,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是不是飢不擇食到是個女的你都會上?”
“是。”
聽到程決這句回覆,我內心的大山轟然倒塌。
忍不住的眼淚就又流了出來。
我不是個愛哭的人,印象中,媽離開了我,我都沒有這麼多的淚水。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眼淚會這麼多,它一點都不受我的控制,一點點的從眼眶裡慢慢的溢了出來。
就像是個壞了的水龍頭,嘩嘩譁。
我剛剛差點就全部託付了的人,剛剛承認了,只要是個女的,他都會去和她上床!
那我是什麼?
對他而言,我只是個女的,只是個可以跟他上床的女的。
不!還是個陪酒女,一個拿了錢就什麼都可以做妓、女!
是的,沒錯,就是一個妓、女而已!
那女子冷漠的笑著,突然就翻開了我的被子。
我就像是一個無處遁形的小丑,現在沒有了絲毫屏障。
她啪的一下就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悽苦一笑,怎麼是人都喜歡打臉呢?
我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有的只是內心的悲涼。
“你的膽子還真夠肥的?”
她的臉很猙獰,就好像我偷走了她什麼寶貝一樣。
可是在我看來,她依舊美麗,精緻。
其實我的內心很想對她說一句,我只是個妓、女,我沒有偷你的東西,反倒是,你的未婚夫,偷走了我的心。
可是呢?
我能說嗎?我不能說啊!
她又啪啪的連著煽我好幾巴掌:“你一個婊、子,怎麼就想和我的未婚夫搞在一起”
我覺得我的臉都已經紅腫了,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一點的疼痛。
有人說痛的太痛了,也就不痛了。
我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在隱隱約約的有人在拿著針一點點的刺著我。
程決一把抓住了那個她的手:“楊欣,你鬧夠了沒有!”
原來那個精緻的女子,叫楊欣,就連她的名字都是那麼的好聽。
楊欣一臉不可意思:“你為了她,竟然攔著我?”
程決不以為然:“你這樣真的很胡鬧。”
楊欣看著我的眼睛變得毒辣無比,就好像會把我活活吞掉一樣。
半響過後,她優雅的坐在了邊上的椅子上:“你想清楚,我們是有婚約的,要是我們臉都扯破了臉皮,對以後的合作也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程決也隨著坐在了床上,我感覺我的內心就又有了依靠。
我剛剛被人家的未婚妻給打臉,可是現在依舊貪戀他的溫暖。
高楠,你怎麼可以這麼賤?
程決點開煙,神色像是一點也不擔心楊欣說的話。
“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楊欣一下子就不復精緻,像是一個小女人,委屈的竟然哭了:“可是,程決,我愛你啊。”
程決,閉了閉眼,深深地洗著煙,一絲話都沒有說。
接著楊欣的語氣變得兇狠:“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女人,才...”
楊欣的話還沒有說話,程決就打斷了她,果斷的說:“不是”
楊欣這才神情舒展開來,眉色裡看著我全是不屑:“我就說嘛,你怎麼會看上她這麼個汙濁的人呢。”
我點著頭,咬著牙,絲毫不敢說話,我也知道這裡沒有我說話的位置。
可是,難道我就這麼讓人看不起嗎?
楊欣依舊各顧各的說著:“決,你要是滿足不了,我,我也是可以的。”
我沒有想到這麼個精緻優雅的人,竟然會當著我的面,當著自己未婚夫的面說這種話。
而且,她一點都沒有臉紅,就好像這話經常說一樣。
程決一下子就把煙熄了。
不耐煩的說:“行了,你快出去吧。”
楊欣臉色大變,冷笑著:“怎麼,你還要和這個婊、子上床?”
我把被子又往頭上蓋了蓋,蒙著臉。
她看我的目光,是赤裸裸的,就好像我是個全身沒有穿衣服的寵物。
在我聽來就像是:“怎麼,這個寵物去過廁所,你還會喜歡?”
她的存在,時時刻刻都讓我難過,讓我自卑。
“滾。”
程決輕聲吐出幾個字。
楊欣像是感覺到了程決的不悅,也沒有接話,只是看我的眼睛變得更加毒辣了。
出門的時候,她故意沒有關上門。
好聽滑膩的聲音,在門口傳來幾個字:“決,我在門口,等你回去哦~”
程決要走了嗎?
我淚眼婆娑的望著程決,就好像寵物知道自己要被主人拋棄似的眼睛看著程決。
他衣服早已穿戴完畢,眼睛那裡還有剛才的半分情、欲?
如果不是床上的凌亂,這都會讓我有種錯覺。
程決剛才只是從苟哥手中救了我,然後他未婚妻來找他了。
就好像,中間根本就沒有他差點...
原來他是這麼的絕情。
我無奈的笑著,他從苟哥那邊救下我,只不過是想和我上床而已。
程決從衣服裡面掏出一張名片給我,精緻的名片上寫著程譽集團總監。
然後是聯絡電話。
他這是幹什麼?
程決從衣櫃裡面拿出西裝,邊穿邊說:“我身上沒帶錢,等下你打這個電話給我,我叫我秘書打錢到你戶上。”
原來,他真的把我當妓、女,嫖完之後,給錢。
呵呵。
我惱怒的把卡片丟在了地上:“你走。”
他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丟掉。
然後走了過來,捧著我的臉,緩緩的親吻著我的嘴唇。
我不想去推開他,我太留戀著身體了,我太留戀他了。
或許推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
他給了我一種錯覺,就好像我是他的未婚妻,而此刻他在深情的吻著他的未婚妻。
“你真可愛。”
說完這句話。
終究,他的唇,還是離開了我的唇。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留戀的回頭,只看到了他高大的背影,還看到了楊欣回看我的狠辣的眼睛。
接著,楊欣小鳥依人似的靠著程決的身上,而程決也沒有去推開她。
剎那間,我淚流滿面。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乾涸的沒有一點溫度,就好像程決從未來過,從未吻過。
我瘋了似的從床上爬起來,撿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卡片。
我緊緊的握住卡片,著卡片上有著他的餘溫。
或許以後我再也遇見不了程決了,他或許不知道,我是沒有手機的。
可是,就算我有手機可以聯絡他,我也是不會去聯絡他的。
我已經是個墜入萬丈深淵的陪酒女,難道還有做個人儘可夫的小三嗎?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不能自拔。
也不知道紫潔是什麼時候過來了。
可能是因為王老闆給了她很多的小費,她的心情很好。
她還是穿著之前的那套露骨的深v裙子,臉色愉悅。
但我還是多多少少聽到了她言語裡的詫異:“楠楠,我四處找不到你,你怎麼跑到程少的房間裡來了?”
他的語氣像是我不應該在這個房間一樣。
我起身,穿好鞋子,晃悠悠的走出了這個房間。
紫潔晃動著我的肩膀:“是程少讓你進來的?”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一點話都不想說,我只想好好的回到自己小小的房間,靜靜的一個人放空著自己。
紫潔一臉興奮:“楠楠,你老實說,程少給了你多少錢?”
我再次搖了搖頭。
紫潔十分疑惑:“不可能啊,程少向來出手大方的。”
接著話鋒一轉,抓著我的肩膀更是用力:“那程少肯定給了你別的什麼東西吧?”
我感覺我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我真的一點一點點的話都不想說。
我把手裡的卡片給紫潔看:“這是他給的。”
饒是我沒什麼力氣,可是我看見紫潔的眼睛放著光:“他把他的私人聯絡電話給你了啊。”
給了電話又怎麼樣呢?還不是把我當做妓、女看待。
我忍著悲傷,對著紫潔說:“那又怎麼樣?”
紫潔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一把搶過我的卡片,看著卡片,就好像看到了幾萬的錢一樣。
“楠楠,你可以把卡片送我不?”
卡片給紫潔?
我搖了搖頭,怎麼可以把這唯一的溫度給別人呢?
紫潔手裡拿著卡片,彷彿沒有看見我的搖頭:“謝謝楠楠啦!”
可是看到紫潔那麼開心,興奮的眼神,我又實在不願去破壞她的開心。
畢竟,她是我在這裡除了汪姐以外,唯一的朋友啊。
也罷,沒有了就沒有了。
反正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就像一個交叉的線,我和他就只有那麼一點的相交,然後永遠的分離。
我越來越陷入地獄的泥濘,而他是我無法觸碰的美好...
紫潔開心的親吻著卡片:“謝謝親愛的楠楠。”
看到紫潔那麼開心,我的內心也變得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