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按您的經驗,有可能知道是什麼東西乾的嗎?”

文老搖搖頭道:“不確定。過去的話,狐狸精,修邪的黃大仙,骷髏精,甚至開了智的殭屍,都有可能。

但現在這個環境你也知道,還有可能會是什麼攝魂怪那些玩意,不過那些東西老夫就不懂了。”

林一點了點頭,卻聽身旁的藍馨兒已經泣不成聲。

他沉默了片刻,從包中取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文老表情古怪的看著這一幕,眼神有些冰冷。

猶豫了一會兒,林一還是開口道:“文老,我聽人說,火龜的血能補足人殘缺的魂魄,這事您知道嗎?”

聽到這話,文老瞪大了眼睛,表情嚴肅,厲聲喝道:“你小子從哪聽說的?!”

“一個朋友。”

“朋友?”文老冷笑道,“你小子哪TM有朋友?”

林一搖搖頭道:“這些不重要,文老,你就告訴我這事是真是假就行。”

文老看了看不停哭泣的藍馨兒,又與林一對視一番,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是有這麼個說法,不過火龜早已滅絕千年,沒人知道是真是假。”

得到肯定的答覆,林一立馬感覺到了希望,他連忙追問道:“文老,觀海市有火龜,對不對!”

文老冷哼一聲:“不知道!”

林一笑著站起身,雙手抱拳深鞠一躬道:“多謝文老指點,不管這件事最後結局如何,晚輩一定再來拜謝!”

文老舉起手中的玻璃罐細細觀察,似有心似無意:“你若是真想感謝老夫,別等事情結束,建議你明天就帶蚊子來。”

林一察覺到文老話裡有話,疑惑道:“文老何出此言?”

“以你小子的本事去尋火龜,這件事只會有一個結局,就是你死無葬身之地。”

藍馨兒的哭聲突然停止,她猛的抬起頭,通紅的雙眼無助的看著文老,又無不擔心的轉頭望向林一。

林一沒有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

文老擺了擺手:“沒事了就滾吧。”

林一再次鞠躬告謝,剛準備拉著藍馨兒離開,卻見文老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指,指著藍馨兒道:“閨女,你留一下。”

林一聽罷,立刻閃身護在了藍馨兒身前,另一隻手塞進了口袋裡。

金黃色的光,透過口袋的布料,隱隱閃著。

文老冷笑道:“小子,別找死,我跟她說幾句話而已。”

林一猶豫片刻,“那我在院裡等著,十分鐘......不,五分鐘。”

說罷,他側頭輕聲對藍馨兒道:“有什麼事就大喊。”

藍馨兒不知林一為何突然如此緊張,只得乖巧的點了點頭。

眼見林一離開屋子,文老慵懶的揮了揮手,土屋的木門竟兀自關上。

房間內頓時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陽光透過木門的縫隙照進屋裡。

藍馨兒這時才發現,這間小小的土房竟然一扇窗戶都沒有!

她想到林一剛剛的反應,心中驀然升起一股畏懼。

她摸著黑,輕輕挪動到牆邊,聲音微弱:“文......文老,您有什麼事嗎?”

黑暗中,文老緩緩開口,卻沒有任何聲音迴盪在房間中。

藍馨兒的腦海中突然好似被電流擊中一般,一段古怪的話語隱隱浮現。

她愣了片刻,不靠耳朵獲取的聲音,讓她第一時間竟無法理解。

足足過去了一分鐘,她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句話,是文老直接傳入她腦子裡的。

她有些不解道:“文老,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但她的腦海裡已經得到了答案。

“小姑娘,你認識林一多久了?”

“三......三天。”

“哼,短短三天,你竟然就希望靠他救你爹?”

“可是,林一哥確確實實救過我一命啊。”

“小姑娘,你知道林一的過去嗎?”

藍馨兒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突然反應過來屋裡什麼也看不到。

她剛想開口,卻感覺腦海中傳來了文老那尖銳古怪的話語。

“小姑娘,我告訴你,林一對你們人類只有一種感情,那就是‘憎恨’,他也許不想做一個壞人,但他絕不會做一個善人。”

“老夫只能勸你一句話,如果你還不想死,那就離林一遠點,越遠越好!”

藍馨兒還想追問些什麼,卻聽‘嘭’的一聲,緊閉的木門突然從內開啟。

文老躲在門後陰暗處,指了指木門道:“好話說盡,小姑娘,你可以走了。”

藍馨兒點了點頭,連忙跑了出去。

坐在院子裡焦急等待的林一,看到藍馨兒跑出來,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文老對你做什麼了嗎?”

藍馨兒搖了搖頭,朱唇輕啟,卻猶豫了片刻。

“沒什麼,文老人挺好的,他就是勸我別太難過。”

林一表情古怪的看了看藍馨兒,終究是沒再追問。

兩人轉身走出文老的小院,林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道:“千萬別回頭!”

但是他還是說慢了一步。

藍馨兒想到剛剛慌忙跑出屋子,沒來得及跟文老道謝,便想轉身告個別。

誰知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藉著照進屋內的一抹陽光,藍馨兒看到小土屋的陰暗角落中,出現了一個四肢趴在地上的巨大身影。

那東西通體成暗綠色,渾身上下長滿了如瘤子一般的膿黃鼓包。

那怪物雙眼突出,眼球已經擠出了眼眶。

它的雙腮鼓起,如同被人塞進了兩顆鉛球。

怪物揮舞著短小的前肢,一掌打翻了桌上的玻璃瓶。

無數只被關了一夜的蚊子,瞬間四散而逃。

然而下一秒,一條粉紅色的細長舌頭從怪物口中彈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腥臭的弧線,頃刻間,滿天的蚊子被怪物吞進口中。

藍馨兒花容失色,雙膝發軟,直接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不等她反應過來,她突然感覺脖頸處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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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海市今日又下起了雨。

陰暗的天空,烏雲密閉。

一個少女撐著一把油紙傘,獨自走在街上。

來往的行人看到少女,都忍不住駐足多看一眼。

他們好奇的原因有二,一是少女確實容貌可愛,二是少女的穿著打扮著實有些......復古。

只見少女頭上扎著兩個圓圓的丸子,身上穿著一襲墨綠色的旗袍,白色的過膝襪緊緊箍住她那有些肉感的大腿,而她的腳上,一雙黑色的布鞋,微微被雨水浸溼。

最令人奇怪的是,少女的背後,揹著一個比她人還高出一截的竹簍。

她手中的油紙傘微微靠在肩膀後側,彷彿不是在給自己打傘,而是在為竹簍中的東西遮雨。

少女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獨自一人走到一棟寫字樓前。

她收起紙傘,隨手遞給門口的一名黑衣保安,而後揹著那個大竹簍走進了寫字樓。

一樓大廳空蕩蕩的,連一個前臺都沒有。

少女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沙發上的一個青年。

青年一襲白色長袍,帶著墨鏡,一手拿著盲杖,一手舉著咖啡,在嘴邊輕輕的吹著。

少女笑了笑,小跑上前打招呼:“賽門哥哥!”

賽門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道:“阿雅,你來啦,辛苦了你,大老遠的跑一趟。”

阿雅將背上的竹筐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到一旁,臉上的笑意難掩:“不辛苦,賽門哥哥喊我來城裡玩,我肯定第一時間過來啊!”

賽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低聲說道:“那個......阿雅,其實我找你來不是請你來玩的。”

“我知道!”

阿雅坐到賽門對面,輕輕拍了拍手邊的竹筐:“東西我都帶了,賽門哥哥,有什麼事儘管說就行了。”

賽門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阿雅,我想請你幫我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