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你的肚子在咕咕叫吶?”小女孩天真的癟嘴,“我媽媽不給我吃飯的時候我的肚子就是這樣叫的。”

少年向前邁去的步子一頓。

“這樣叫代表肚子很難受,哥哥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啊,我這裡有蛋糕。”

小女孩算是主動邀請。

少年轉身,故意用很兇狠的眼神看她,“你看清楚了,我是壞人。”

小女孩有些被他嚇到了,臉色白了白,不敢說話。

少年隨即轉身落寞般又走了兩步。

倏然又聽見後面傳來聲音,小女孩大聲喊道,“那先等吃飽了才有力氣做壞人。”

生怕他聽不見似的。

從那之後,他就努力做一個積極向上的人,他想這個世界還是有美好的人重來,那個小女孩自此便成了他灰暗世界裡的一縷小太陽。

可事與願違,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又因為一些事情,他偶然回到京州,而這一來便再也沒有回去過。

那個小女孩也忘了他。

十五歲,被大伯的人找到,做了DNA,確認他是承桑薄的孩子。

又是好一番‘馴服’,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只有他自已默默承受。

被每天藉著‘鍛鍊’的由頭,承桑巖沒少折磨他。

還利用應蓼和承桑榷的關係,讓他們原本這對親姐弟反目成仇,達到的就是自相殘殺。

十八歲,被承桑巖帶到位居莊園最後面的那座山上訓練,那時就沒想著讓他活著回來。他一個人孤戰狼群獵豹,最後血淋淋一身回來。

同年,承桑巖藉此機會給承桑榷注射藥劑,在他的血液裡留下一種病毒,狂躁症便是最明顯的症狀。

這就是為什麼他少年方剛氣傲,二十歲出頭就立刻反將一軍,逼承桑巖退位,自已手掌大權,成為A國京州第一財閥掌權人是他用本該最快樂最無憂的童年和青春換來的。

而這些日子裡,他沒有一天是過得安穩的。

“……”

聽完應蓼給她講的這些,路覓鬱直覺心中一股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

承桑榷的人生經歷怎麼比她還要悽慘。

真真是應了那句,你覺得自已生存環境慘,其實是你沒有遇見比你更慘的人。

承桑巖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

原來承桑榷變成現在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難怪他要將承桑巖和承桑赫囚禁關起來。

“以承桑榷的手段,不該只是將他們關起來?”置於死地也不為過分。

路覓鬱覺得心裡堵得厲害。

這一刻她在鐵石心腸,她也不免心疼他。

應蓼再次談起這些,直覺恍如隔世,長舒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語調,道,

“因為承桑巖不承認爸媽是他殺的。阿榷這個人呢,你別看著他手段狠戾,但讓他死之前還是得知道究竟是誰幹的,想給爸媽報仇就得報個明白。”

“······”

說這些話時,應蓼完全將自已帶入到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彷彿在闡述無關痛癢的事實。

“好了,其實這些不是重點。”

應蓼把玩路覓鬱的手指,她眼裡藏著溫柔的笑, 問,“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有沒有從中提取到什麼重要資訊啊?”

“!?”

路覓鬱垂眸。

輕聲道,“姐姐是想說那個小女孩是我嗎?”

應蓼快速點著腦袋,以示肯定。

路覓鬱當然記得,因為買了蛋糕,沒有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分享,被媽媽狠狠揍了一頓。

那時她才九歲,也經常捱打,可那一次她卻記得很清楚。

因此她兩天沒有吃飯,卻還要幹活。

餓暈過去又被媽媽······

算了,早就過去了,不說了。

應蓼不知道她的遭遇,興沖沖道,“你知道嗎,後來阿榷奪權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

知道啊,當然知道。

那是六年前的事,承桑榷來過她不止一次。

每次來他都會問她要不要跟他走?

走,去哪裡呢?

直到十九歲那年,她發現那張被撕碎的京大錄取通知書,再也承受不住來自家庭給予的精神和肉體折磨。

碰巧元玥那天也去找過她,把她推進湖裡。

其實她騙了所有人,那天不是元玥推的她,是她自已那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好沒意思,在元玥伸手的力道還沒推過來時她就已經向後倒去。

本以為那天她就可以離開了,這樣至少不用再應付著糟糕的世界。

可偏偏就在她要以為與這個世界永別了的時候,承桑榷卻出現了。

不僅如此,他救了她。

“······”

路覓鬱說實話她並不感激吧!

大概一個人的心死了,所以當承桑榷提出那是最後一次要帶她離開,是必須也是必然的。

路覓鬱沒有吭聲。

他給她一天的考慮時間,也就說無論如何第二天他都會帶她走。

路覓鬱想既然自已沒死成,那就走另一條最極端的路。

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要離開這裡。

去那個本該屬於自已的城市,京州。

A國最發達的城市,物價最高的城市,也是最不容易被她父母找到的城市。

可是安穩的日子就過了短短十天的時間。

她被人綁架了,送到承桑榷床上。

承桑榷當時也是被人下了藥,然後造成了她不可磨滅的傷害。

這也是導致她不能直白麵對承桑榷的一個關鍵原因。

造成的傷害也無法挽回。

“······”

彼時,K國。

承桑榷下飛機就去開了個會,連軸轉了一天,他有些疲倦。

剛剛開完一個重要會議,下樓卻遲遲等不見池遇開車來接他。

心情有些煩躁。

正準備打車,池遇打過來電話。

“先生,這邊出現一點狀況可能會過去的比較晚,要不然······”

“池遇,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承桑榷眉間輕折。

不悅至極!

池遇,“沒有沒有先生,這點小事我能解決,我馬上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池遇盯著腳下兩個抱著奶瓶子的小糰子,一個虎頭虎腦,一個熊頭熊腦。

好像走路都不會太穩當,卻抱著他的腿不撒手。

也不說話。

池遇剛報了警,想著讓警察過來處理,可這警察效率也太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