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過去一會兒了,還沒來。
承桑榷那邊不好交差,池遇猶豫半天只好將兩個小糰子抱上車。
先解決先生那關比較重要。
將兩個小糰子放在後座, 驅車去接承桑榷。
池遇正準備下車去給承桑榷開門,順便解釋。
本來就在大太陽底下遲遲等不來車就很煩,陰沉著臉色一把拉開後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
連軸轉了一天他有些疲倦。
坐上車什麼也沒說,屈指按了按自已的眉心。
“······先生,那個······”池遇想說點什麼,一時支支吾吾不知怎麼開口。
承桑榷,“有什麼話就直說,你從來不是······”
話到一半他突然噤了聲。
眼睛還沒睜開,卻感覺腿上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他狠狠皺眉。
什麼東西?
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不,兩個抱著奶瓶的小糰子,一個熊頭熊腦趴在他腿上,一個虎頭虎腦睜著又黑又圓的眼珠子望著他。
承桑榷,“!?”
“池遇,怎麼回事!?”
池遇硬著頭皮解釋,“先生,這兩個小孩剛剛在車門前扒著不走,所以耽誤了接你的時間,當時太匆忙聯絡不到他們家人,我實在沒轍就把他們放在車裡了。”
不過神奇的是他們安安靜靜不說話,也不哭鬧。
承桑榷扶正被拴著安全帶還亂動的小熊貓糰子,威脅道,“坐好,別動!”
小熊貓糰子也學著哥哥的樣子茫然的望著承桑榷。
也不哼哼唧唧。
六目相對,承桑榷看見小熊貓糰子的那雙鹿眸,恍然想到一個人。
世上眼睛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他沒有多想。
倏然,小老虎糰子眨著眼睛看承桑榷開始樂呵呵傻笑。
露出前門牙和下面的兩顆牙,哈喇子不小心流露出嘴角。
聽見哥哥笑,小熊貓糰子也不禁笑起來。
同樣的笑臉看著同一個人。
承桑榷趕緊和池遇要來紙巾給他們擦了嘴角。
又自顧威脅的語氣道,“別笑了,嘴巴閉上。”
一笑就流哈喇子,他沒那個閒工夫給他們擦嘴角。
被他這麼一吼,嗓音不溫柔,兩個小糰子頓時嚇到,收起嘴角也收起笑容。
抱著奶瓶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靠那邊車門的小老虎糰子看出來承桑榷臉色不對勁,掙扎著從安全帶的束縛裡解脫出來,又從座椅上滑下去,面向車門,顯而易見他要下車。
小熊貓糰子也跟著哥哥的動作,抱著奶瓶跟著小老虎後面。
像是在等待車門開啟。
等了一會,門沒開,兩個小糰子開始按耐不住。
因為手上抱著奶瓶不肯鬆手,就用帶著頭上戴著小老虎腦袋去撞車門。
承桑榷皺眉在一旁不解地看著,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
“池遇,開車門。”
好半晌,眼見兩個小糰子打不開門,癟嘴要哭。
承桑榷吩咐道。
池遇猶豫,“先生······要不然把他們送到警察局吧?”
畢竟是兩個丁點大的小糰子,又是在大街上,人流這麼多要是丟了怎麼辦?
池遇試探道。
承桑榷目光陰沉,沒有說話。
正當池遇以為他或許會考慮他說的建議時。
承桑榷倒是想看看這兩個小東西要幹什麼,他們能幹什麼。
俯身過去伸手幫他們把門開啟。
兩個小糰子見門開了,瞬間又收回去臉上的險些要哭不哭的表情。
車底和地面還有一定的距離,對小傢伙來說……根本難不倒。
小老虎糰子回頭看了眼,大約是確定妹妹跟在他身後。
然後抱著奶瓶從車上爬下去。
結果人掛在車上,小腳蹬了蹬,“咚”,屁股先著地。
也不哭。
抱著奶瓶從地上爬起來。
小熊貓糰子也緊接著落地。
“咚”一聲,坐在地上。
雖然有些滑稽,但他們自已不覺得。
好在他們穿的衣服挺厚的,應該沒摔疼。
他們又不哭,誰知道呢?
都摔倒了,手裡的奶瓶是怎麼都不肯撒手。
兩個可愛的小糰子站起來,朝承桑榷最後看了眼,轉身向後面走去。
一步一步搖頭晃腦,走不穩,所以步子很小。
彷彿是兩個剛學會走路的小企鵝似的。
承桑榷沒在看他們,收回視線將車門重新關上。
“開車。”
這話是對池遇說的。
池遇從後視鏡上觀察兩個小糰子的背影,還沒收回過神來。
先生也太狠了,真的讓這麼大點兩個孩子下車,就這樣走了。
“······”
見車沒動。
承桑榷擰眉,“池遇!”
音量可謂是加大不止一個度。
聽出他的慍怒,池遇立刻道,“我在。”
“開車!”
“是的先生。”池遇忙不迭應下,又反應過來,“可是那兩個孩子是我帶過來的,要是真丟了······”
話音未落,他覺得承桑榷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我沒那義務,你要是閒的沒事幹你就下去把他們帶到警察局,我要回酒店。”
承桑榷的話裡永遠帶著不近人情。
能讓他心裡有波動大概只有太太吧!
言罷,他又抬手按了按自已酸脹的太陽穴。
路覓鬱都這個時候了,也沒給他打過電話或者發訊息什麼。
一想到這,頭又開始不舒服。
池遇看出來他皺眉的動作,有些擔心。
最後從後視鏡看了眼兩個小糰子準備驅車離開。
這不看不要緊,這一看······
又定睛仔細一看。
“先生,那好像是弗雷斯先生?”
又觀察了兩秒,困惑道,“······他好像要帶那兩個孩子上車!?”
承桑榷沒想太多,漫不經心應付了句,“嗯。”
可是,那兩個小糰子不樂意,扭動著身子,像是在抗拒。
也不知怎麼想的,承桑榷豁然抬眼。
下一秒車子便倒了回去。
“承桑先生這麼巧啊,在這碰到。”
弗雷斯抱著小熊貓糰子,向承桑榷打招呼。
可不嘛,剛一起參加完會議。
承桑榷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視線看向他抱著的小糰子,“弗雷斯先生認識?”
“當然。”
輕飄飄的幾句談話,兩個男人周身無聲瀰漫著一種沒有硝煙的較量。
承桑榷漆黑的眸底透著晦暗的神色。
“我怎麼看著他們不願意跟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