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耳鳴。
路覓鬱努力想發出聲音,讓周圍的人別再驚叫了,快救救旁邊的諾瑞萊昂小公主。
她要是有什麼事,K國皇室絕對會針對A國。
人在A國出了事,肯定逃不了干係。
奈何自己在那片刻像是喪失了語言功能,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又或者她說了,而周圍混亂嘈雜的人群中掩蓋了她微乎其微的聲音。
雙眼越來越朦朧,她看見有一個人撥開人群向她奔來。
那人步伐急切匆忙,她看不清是誰,到底是什麼人······
“覓覓!”
她聽見了······覓覓。
是承桑榷!
除了他,沒人會這麼叫她。
路覓鬱趁著自己大腦意識還算清醒,趕忙道,“快救她,K國小公主。”
“她會有人來救。”
我只擔心你。
承桑榷一個人將重而大的吊燈從她們身上提到一邊,骨節分明的大手微顫小心翼翼撥開蓋在她身上的屬於諾瑞萊昂的裙襬,水晶吊燈基本都落在寬大的裙襬上。
然後將人抱了起來。
頃刻間,人群自動散開一條路,供他離開。
承桑榷臉色陰沉地嚇人。
壓抑的憤怒和擔心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網包住他的心臟,恨不能令他窒息。
池遇匆忙跑進來,就撞見這一幕。
頷首,“先生。”
“把K國小公主送到醫院,另外打電話通知權墨州。”冷聲一句話,他便頭也不抬的離開。
“是······”
“······”
再次睜眼,路覓鬱看到的是醫院病房裡潔白的天花板。
“醒了?”
路覓鬱緩緩側頭,只見男人憔悴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平日裡俊逸非凡的沒有一點瑕疵的臉上,多了幾分比她還病態的模樣。
眼睛裡的紅血絲異常明顯。
想來是一夜沒睡。
“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路覓鬱,“腿。”
她試著動了動腿,結果剛輕輕一動就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小腿骨折,打了石膏,暫時一段時間不能下地行走。”
承桑榷說這話時,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昨晚送到醫院她人已經疼暈過去了,醫生打了石膏,便在醫院休息。
醫生說她這傷到骨頭,沒有用嚴重到傷到動手術的地步,但是也傷到了關節面,需要打石膏留院觀察。
骨折。
她就說當時感覺骨頭折了,原來是真的。
“那諾瑞萊昂呢,她怎麼樣?”路覓鬱迫切問。
承桑榷黑眸憔悴望著她。
沒有說話。
直到眼中劃過一道黯漠。
良久他移開視線,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
路覓鬱看到他眼底的憔悴,明白了什麼。
“你在這裡守了我一晚上嗎?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頓了頓她又道,“我現在也沒事了,你趕緊去休息吧,臉上的憔悴遮都遮不住了。”
聞言,男人似是沒想到她會注意到他,眸光閃爍一瞬。
“……”
沒理會她後半句話,道,“餓不餓,讓人準備點吃的送來。”
“嗯。”
路覓鬱沒有拒絕。
“我······”
“怎麼了?”
路覓鬱剛發出一個音節,承桑榷問。
“我想上個衛生間,你可不可以幫我叫一個護工?”
路覓鬱覺得這話說出口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但她現在只能如此。
承桑榷微怔。
反應過來,也沒有動的意思。
“······”
猶豫片刻,他睨著路覓鬱低頭垂眸,抿唇的表情。
“我抱你過去。”不用護工。
後半句話承桑榷沒說,但路覓鬱覺得這句話說不說沒什麼重要的了。
“可·····”
不太好吧!
“……”
“我們是夫妻,丈夫抱自己的妻子沒什麼問題吧,放心,我小心點不會碰到你的肌膚。”
承桑榷冠冕堂皇的沒有感情說這話。
路覓鬱,“······”
不用提醒她,她知道。
但現在······
“那我的腿,你又不能時刻在身邊,我覺得還是請個護工吧!”路覓鬱試圖說服承桑榷。
“······”
空氣又恢復寂靜。
“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還帶著一夜沒閤眼的沙啞。
可羞恥心和恐懼心同時擺放在眼前,要她立刻做個選擇,路覓鬱表示無能為力。
無奈,最終妥協。
承桑榷沉眸,“······”
她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
算了,循序漸進,一點一點來。
她會慢慢接受他。
付出的是時間的代價,他等得起。
三年他都等過來了,不差這點時間。
他小心翼翼將路覓鬱從病床上抱起來,走進病房裡獨立的衛生間。
將人放在馬桶上,承桑榷又出來帶上門。
“·······”
左腿打了石膏,右腿被碎片割傷,有些腫,暫時不能行走。
但被承桑榷抱著,讓她很不自在。
是意外,還是有人要害她!
路覓鬱覺得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那麼大一個酒會晚宴,吊燈不可能隨便就掉下來。
究竟是誰要害她!?
池遇給兩人帶來午飯。
很清淡的食物,比如瘦肉粥什麼的。
是承桑先生吩咐的,按照病人的口味來做,避免病情加重。
承桑榷陪著路覓鬱一起吃清淡到幾乎沒有什麼味道的食物。
兩人吃完飯。
“叩叩——”
病房門被敲響。
緊接著門被推開。
探進來一個金髮腦袋,“你好,路覓鬱是在這個病房嗎?”
嗓音甜潤。
“我在。”
聽到熟悉的聲音,諾瑞萊昂才將門徹底推開,走進來。
看到路覓鬱坐在病床上,便徑直走過來。
走到跟前才看見旁邊還有個人,微微點頭禮貌打招呼,“承桑先生,你好,我來看看你太太。”
“嗯。”
男人稍稍頷首,“你們聊,我出去處理點事。”
待男人出去關上門後。
諾瑞萊昂看向病床上的路覓鬱,關心道,“你怎麼樣?我聽說骨折了,還打了石膏。”
路覓鬱點點頭。
淺淺一笑,不想讓別人擔心,道,“沒事,打了石膏,暫時不能下地走路了,以後可能得靠輪椅了。”
“別這麼說,會好起來的。”
路覓鬱打量了番眼前金髮女人,她昨天也被水晶吊燈砸中,怎麼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你呢?昨天看見你頭流血了,你沒事吧?”
見她額頭只有被紗布包裹著,路覓鬱問。
“我沒事。”諾瑞萊昂道。
說來也奇怪,那麼大的一個燈掉下來,居然只砸到了頭。
“對了,承桑先生有沒有跟你說昨晚的吊燈事件是有人故意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