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故意為之?
果不其然。
這一點路覓鬱倒不是有多驚訝,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只不過沒想到,元玥好歹也是元家大小姐,竟然會在宴會廳公然動手!
想要殺她的地步已經達到這麼高了,寧可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也要殺她?
要不是諾瑞萊昂拉她一把,那水晶吊燈就是直直砸下來。
不偏不倚落在她頭上。
看來是真的想要砸死她的意圖。
不過路覓鬱想不通的是,元玥到底對她有什麼仇?
以至於要不惜代價而殺她?
從十五歲的時候,元玥見到她第一眼開始,她就一直針對她。
即便是距離兩個城州,元玥也會每年飛來束州找她,確定她過得不好。
元玥才會開心。
那種開心是發自內心的,她的笑容是那麼猖狂得意。
見路覓鬱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與其說她是天生的壞種,倒不如說她就是看路覓鬱不順眼。
可對於那時的路覓鬱來說,她活的本就很艱難。
父母的虐待打壓,小小世界裡的生活本就縫補早就破碎不堪,結果又遇上元玥這個惡魔,對於十五歲孩子來說,看著同樣年紀的女孩光鮮亮麗,而自己卻活在沼澤裡,本就形成鮮明對比。
饒是這樣,她還要面對元玥莫名其妙的的針對。
這無疑對那時的她來說是雪上加霜。
路覓鬱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常年的精神打壓讓她也沒能力反抗。
骨子裡的自卑是她近些年才改過來的。
飄遠的思緒回輪。
路覓鬱問,“那有查到是什麼人乾的嗎?”
諾瑞萊昂點點頭,看著路覓鬱的鹿眸。
一雙眼瞳似是不小心對視上,寧靜又柔和,清冷又神秘,妙目流波,猶似在眉宇間罩上一層默然。
旁人無法從她的眼神裡探清她的情緒。
除非是她自己主動流露出來。
與此同時。
元家別墅內。
承桑榷坐在客廳,眼底一片冷色,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說話。
對面坐著的中年男人已經汗流浹背,看著面前這位將手隨意搭在膝蓋上輕輕來回敲打的男人。
且不說他個人坐在那裡不說話,單是他身後站著的人一排排健碩有力的黑西裝男人,個個戴著墨鏡,看不清面容,都讓人無形中覺得極具壓迫感。
惶恐,忐忑……莫名沒有來的情緒。
良久,久到元處柯都感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溼了一遍又一遍,貼在背上粘膩的觸感讓他很不自在。
“承桑先生,不知您忽然來我元家是有什麼事嗎?”
元處柯大腦了已經在竭力思索最近在商業場上有沒有哪裡得罪承桑榷的地方。
在短短時間裡,沒人知道他內心的忐忑已經亂成一團。
A國這片商業場上,無人不畏懼承桑榷這尊大佛。
權勢滔天就罷了,關鍵是他自己卻不放在眼裡。
似乎這些身外之物,於他而言並沒有多重要。
倘若說不重要的話,可也是眾人有目共睹他一點一點從承桑巖手裡搶來的實權,然後一點一點擴充套件到如今的規模。
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是旁人不敢肖想的。
他之所以年紀輕輕就這麼令人畏懼,一方面是因為他瘋,另一方面是他什麼都不在乎,沒有人抓住他的把柄。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能拿槍逼自己的伯父下臺,並永遠囚禁起來,至今外界都不明承桑巖是否還活著。
私底下都出傳承桑巖早被承桑榷弄死了,但也有人說,好歹是親伯父,是他父親唯一的親兄弟,承桑榷再怎麼瘋也不至於要他的命······
總之,如今他二十六,這七年時間裡他的所做所聞,都是被世人們有目共睹。
他的行事作風,血腥事蹟令人聞風喪膽不是沒有原因的。
故而。
光是承桑榷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很嚇人了,更別說他身後站著這一群黑西裝保鏢。
這架勢就是來逼供的……
見問出口的話沒有得到回答。
承桑榷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依然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西裝褲腿。
元處柯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他說的話。
於是,又重問了一遍。
還特意加大聲音。
聞言,承桑榷冷冷抬眸。
睨向對面的中年男人。
眉間很是不悅。
“承桑先生要不然您先喝點茶。”元處柯岔開話題,視線瞟到茶几上的茶,悻悻道,“你看,茶都涼了。”
“來人啊,快,還不給承桑先生重新倒一杯茶。”
“······”
“不必了,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
啊!
元處柯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不過下一秒,一口沒鬆下去的氣忽而又提了起來,謹慎問,“那您是······”
來元家不是來找他,那還會找誰?
難道是家裡的誰惹到這尊大佛了!?
池遇道,“元總,您是想要財團,還是想要女兒,您自己選?”
“······什麼?”
這話資訊量有點大,是個人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池特助這話······是什麼意思?”
元處柯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向池遇。
希望給個明確的解釋。
“是這樣的,昨晚在馥郁山園的宴會廳,元小姐做了什麼,還是請元小姐親自給您說吧!”
都是精明不過的老狐狸,元處柯已經大約猜到是自己女兒做了什麼。
否則承桑榷不可能如此大動干戈親自來一趟元家。
他有兩個女兒,昨天去馥郁山園參加宴會的只有元玥。
立刻叫傭人去樓上喊元玥。
元玥聽聞爸爸喊她,即刻下樓。
“爸爸,怎麼了?”
邊說邊朝客廳方向看去。
在看到家裡有別人時,她還以為有客人來了,結果目光看清沙發上站著的男人以及他身後整齊站著的一排黑色西裝保鏢。
她腳步一頓,瞬間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玥,下來。”
元處柯轉頭看向樓梯上元玥愣愣不抬腳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出口提醒。
走下樓梯的站在父親面前。
朝承桑榷打了聲招呼。
承桑榷沒有理會。
而是聲色幽冷道,“元小姐自己承認,還是我來給你回憶?”
什麼?
剛下樓的元玥沒摸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一頭霧水看向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