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榷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譏笑。
真不知道該評價她的演技是高湛還是低陋。
嘴上說著要互相信任,面上裝著溫柔會接受他的樣子,可實際上,這麼多天他一直睡客房,她連一次叫他回去睡的意思都沒有。
“······”
她到底是真想不到還是故意的,他已經不想去猜忌。
浮雲淡薄,微風撫景。
路覓鬱這幾天打算寫新的作品。
上一本書出版的事情,還有影視化,等到時候導演選好演員,她便可以去劇組跟拍。
她不瞭解演藝圈,所以也沒有特別想要的演員角色。
這一行她不懂,還得在行的人來。
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估摸著也就最近一兩個月。
只要一想到到時候可以不用回來住承桑莊園,她心情就很開心。
甚至一段時間見不到承桑榷,心情更甚。
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小魚淺淺。
路覓鬱立刻劃過螢幕接通。
“淺淺,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你最近不是在京州嗎,聽說你的新書又要影視化了,我打個電話恭喜一下不行啊!小魚淺淺故意用搞怪的語氣道,“順便沾沾喜氣。”
“行行行,怎麼會不行呢?我的榮幸。”
“······”
“其實我來京州了,除了過來工作上的事我還想見見你,你好長時間沒回蘇州了,我感覺你有事瞞著我,你以前從來不會不回蘇州這麼長時間?”
她親口說過,A國十三個州城裡,她最不喜歡京州。
這次她竟然會待這麼長時間?
小魚淺淺不免有些不放心。
電話上說的挺好的,她還是覺得親眼見一面她才放心。
路覓鬱,“你來京州了!在哪?”
“剛下飛機,在機場。”
“那我過去接你,你在機場等一下。”
路覓鬱下樓,才記起自己不會開車,怎麼去接人?
丁管家見她匆忙下樓梯,以為是有什麼事,忙問:“夫人,您是有急事要出門嗎?”
“嗯,丁叔,可以給我準備輛車嗎,我去一趟機場接個朋友。”
路覓鬱不吝嗇給丁叔解釋。
因為丁管家是承桑榷的人,總歸是會給他彙報的。
她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向來直率坦蕩。
“······”
夜幕降臨,音樂如潺潺流水,穿越人群,傳入耳中。
馥郁山園內,今晚在舉辦盛大的酒會晚宴。
人們在宴會中談笑風生,交流著各種話題。
穿著各種華美禮服的男男女女宛如走出童話故事裡的人物,展現著高貴的風采和優雅的姿態。
宴會廳裝飾得富麗堂皇,華麗的水晶吊燈吊燈,以及自然生命的點綴,無一不彰顯著此次晚宴的盛大。
而之所以這麼盛大,是因為今天來赴宴的人都是京州各大財閥世家,不只京州,A國其他十二個州的貴族和名流也會來,甚至還會有國外的家族都會來參加。
故而,承桑榷平時不怎麼參加各家族舉辦的宴會,今天也得來。
上流社會也終究是個圈,即便再權勢滔天的人,也避免不了要參加一些客套的表面活動。
只不過與旁人不一樣的是,所有人來都會有意無意巴結別人,而他永遠高高在上,似是孤獨的站在高處,不屑和任何人推杯換盞。
虛情假意的談話他不需要,永遠只和自己和合作夥談,敢和他承桑榷耍花樣的,下場至今無一倖免。
這個上流圈子,從來沒有一個他值得交流的家族。
他能坐上今天這個京州第一財閥掌權人的位置,全憑他的心狠手辣,和他過人的精明商業頭腦。
祖上流傳下來的家業只是他最不起眼的一個身份背景。
與路覓鬱一同出席,男人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套裝,領帶被打理得的一絲不苟,頎長挺拔的身姿往上移便能看見那張骨相優越到近乎完美沒有一點瑕疵的臉,他身上永遠都帶有一股強大的迫人氣場。
與他相匹配的是身旁一襲酒紅色華麗禮服的路覓鬱,禮服是承桑榷給她挑的,很合身但同時也很鮮豔,為了搭配這身張揚明豔的酒紅色禮服,路覓鬱專門讓化妝師給她畫了最濃的妝。
幾乎看不出來是她。
不過她底子好,不論是淡妝還是濃的過度的妝容,亦或是平時她不化妝,都美翻了。
一張能駕馭各種風格的臉。
似乎美貌只是她最淺顯的一個優點。
挽著男人的手臂,同周圍過來打招呼的人微微一笑。
她今天的人生格言就4個字,少說不說。
不要失了端莊,始終要保持一個得體大方的承桑太太形象。
一一和過來打招呼的人禮貌客套的交談了幾句,便是他們生意場上的事情。
承桑榷也是過來逢人就介紹,“我的太太,路覓鬱。”
難得用溫和的語氣。
然後就有人朝她伸出握手的姿勢,“初次見面,承桑太太。”
只不過伸出來的手,會在承桑榷倏然凌厲的目光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收回去。
路覓鬱今天就負責扮演一個工具人。
嘴角略彎,眼眸含笑。
承桑榷看她從進門就一直保持著這樣一副滿面笑容的模樣,有些蹙眉。
“你不用一直端笑,讓人覺得你和藹可親!”承桑榷沉聲道。
不用討好任何人。
路覓鬱嘴上說著知道了,心裡卻腹誹,這種場合來了不喜笑顏開,難道冷冰冰耍甩臉色啊?
他以為誰都跟他承桑榷一樣目中無人。
旁人指不定覺得這倆夫妻來是給人看樣子的,彰顯他們的地位權利······總之背後地下的話只會難聽不會好聽。
罵他不說,還帶上她。
而承桑榷可以不在乎,但總不能夫妻兩個都不在乎,肯定會遭人詬病。
驀地,路覓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宴會禮堂走過。
一身藍色晚禮服,明亮的裝飾點綴她的裙襬,一雙狐狸眼微勾給今天的她增添幾分神秘感,與平日裡的她風格截然不同。
在她手裡握著一杯酒徑直離開路覓鬱的視線時,顧不上好奇她怎麼會在這,連忙給承桑榷說了聲,便離開去追上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