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醫生,她怎麼樣?”

記憶裡依稀記得昨晚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成這個樣子了!?

楚碩神色凝重,眉頭深鎖,回答承桑榷的話,“夫人這是來例假了,但這症狀和一般人不一樣,夫人還渾身發冷,引起了低燒。”

“怎麼會這麼嚴重,你說清楚和一般人不一樣是什麼意思?”承桑榷臉色倏地一沉,急問。

“據我給夫人的初步判斷,夫人的身體可能要比別人弱一點,子宮可能受損嚴重,得進一步檢查。而且夫人的例假不會準時來,且每次疼痛程度都要比別人疼好幾倍,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從小落下的多年病根。”

深邃的黑眸暗淡了些,語氣不可控地急怒道,“為什麼會受損嚴重?”

楚碩正準備張口,被躺在床上的路覓鬱適時出聲打斷,“你別對這麼吼人家醫生,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是長年累月積攢的病。”

兩人視線同時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路覓鬱沒有看承桑榷,而是目光與楚醫生相視,鹿眸緊張,像是在乞求他什麼。

楚碩,“先生,已經給夫人吃過藥了,低燒應該很快就會退。”

“至於痛經,夫人看起來很嚴重,不是平常藥物能控制的,這夫人自己應該是知道的······”

“所以,怎麼緩解?”

承桑榷眼底迸發出強烈的不耐,一字一頓道。

向來不喜歡聽廢話,只聽關鍵資訊的承桑榷已經在惱怒的邊緣。

吃藥不管用,意思就讓一直這樣疼下去是嗎?

他都快要心疼死了!

“別為難人家醫生了,藥我已經吃過了,我現在想休息,你們出去吧!”

言罷,閉眼轉過身將被子攏了攏。

“……”

一樓客廳,承桑榷和楚碩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楚醫生一身白大褂簡潔幹練,坐在沙發上坐姿筆直,被承桑榷直勾勾盯著的視線莫名有些心虛。

而承桑榷難得休閒的居家服,原是舒適、隨意的著裝,卻因男人自帶的威懾氣息而令人感到壓迫。

暗藏鋒芒至少是暗,面對承桑榷只有被看穿一切的明。

“她剛才給你眼神是什麼意思?”

該來的還是得來,簡明扼要的疑問,似帶著威嚴審問。

做私人醫生太難了,楚碩只能對不起路覓鬱了。

他嘆了口氣,道,“夫人可能之前懷過孩子,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導致她子宮受損嚴重,這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楚碩後面說了什麼,承桑榷全然沒有聽進去,整個人愣怔的石化在那。

“······”

“先生,先生,有聽我說話嗎?”楚醫生見半天他不回話,眼睛都不轉一下。

驀地他回神,沉寂幽冷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她懷過孩子,是真的嗎?”

楚醫生沒想到,他說那麼多,結果承桑榷的關注點還停留在第一句上。

吶吶的點頭,“是的,先生。”

“據我判斷,夫人這大機率是術後沒有及時處理好,導致子宮受損,例假不規律,我的建議是等夫人過幾天身體好點了,做個全面檢查。”

難怪她上個月沒有這個症狀。

她身體怎麼會差成這樣!?

“就沒有什麼辦法讓她緩解疼痛?”

“按理來說,一般的疼痛狀況是可以靠藥物緩解的,但夫人這身體已經用藥多年,身體是和藥物產生免疫,所以······”

所以只能靠她自己扛過去。

可以理解為不治之症。

疼到滿頭大汗,那得多疼啊!

臥房門被輕輕推開,見床上的被子依然保持著蜷成一團姿勢,心口就如同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他輕輕走到床邊,拿過來一個椅子坐下。

窗外的雨還在下,似乎沒有停的意思。

一雙幽暗的黑眸常常看不清什麼情緒,此刻他的眼底卻夾雜著淡淡的憂鬱,冷俊孤傲的臉龐透露著孤獨感。

不知道他坐在那裡有多久。

路覓鬱想起來上個衛生間,一轉身就見床邊坐著個人,乍一看,還給自己嚇了一跳。

“身體好點了嗎?我讓傭人準備了紅糖水,聽說喝了會好點,我去端上來你喝點。”

承桑榷先一步開口。

路覓鬱,“······”

什麼都沒說,視線裡只剩下他的一個疾步走出去的背影。

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走去浴室。

等她再次出來,承桑榷已經將紅糖水放在床頭櫃上,還有一碟櫻桃,荔枝,還有暖貼等等。

“······這是幹什麼?”路覓鬱慢吞吞回到床上。

走路都不敢動作幅度大。

“我上網查的,空腹喝一杯紅糖水,再吃一點水果,會好一點。”承桑榷給她蓋好被子,又道,“把這個貼到肚子上,聽說也有用。”

將暖貼放在被子上。

“謝謝。”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關心,她不免對他無微不至的關照,發自內心的道謝。

不像平常那樣客套疏離。

承桑榷聽出她語氣裡的虛弱,心疼不已,無奈不能替她疼。

喝完紅糖水,貼上暖寶寶她又接著睡。

承桑榷一直在她面前盯著她,她怎麼睡······

翻了個身,結果還是睡不著。

“你還有事嗎?”

沒有的話,可不可以不要盯著她睡覺,怪奇怪的!

“沒有,但是我想陪著你,我在這裡打擾到你了嗎?”承桑榷幾乎是在她話落的瞬間先答又問。

路覓鬱,“······”死不了的大病,真難熬!

值得慶幸的是,還好不是每個月都來。

每次來疼這麼一兩天,她就得元氣大傷半條命。

今天是單純的肚子裡像有個攪拌機一樣疼,明天就開始上吐下瀉,啊,疼死了!

堅持堅持,熬過這兩天,她又是鮮活的一條人命。

每到這樣的低谷時期,她都是這樣給自己灌雞湯的。

有效。

想到這個,她對承桑榷道,“你今天沒去財團嗎?”

“不去,今天週末。”

“你要是沒事能不能幫我找個小凳子放在衛生間?”

“······”

承桑榷心下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應了聲“好”。

經痛使她一天連飯也吃不下。

感覺不到餓,像是暫時失去了胃的存在。

在承桑榷的‘威逼’下,自己吃和他喂,她果斷選擇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