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池特助欲言又止。

“好了,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去看看他。”路覓鬱妥協一笑。

他表現的很明顯,夫人看出來了?

被夫人直白的說出來他的意圖,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愧是先生看上的女人,客觀的講和先生簡直絕配,一樣聰明!

“怎麼樣,很難受嗎?喝了多少?”

此時電梯門剛好開了,承桑榷不動,路覓鬱拉了一把他的手臂人才抬腳進去。

電梯下降,路覓鬱站在承桑榷前面半步的位置。

男人雙眼微眯,朦朧混混的看著她的背影。

“……”

坐在車上,承桑榷的頭總是在車靠椅上沒有支點的搖來搖去,最後落在路覓鬱肩膀上。

路覓鬱將他的頭擺正,然後人往邊上挪了挪,結果沒過兩秒承桑榷的頭依然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懷疑這人是故意的,但她沒有證據。

因為他歪著腦袋,額前削薄到恰到好處碎髮微微遮蓋住緊閉的眼睛,單薄的唇瓣稜角分明,隱約可以看到臉頰上因為喝酒而有些紅暈,似乎喝醉了,又像睡著了。

直到車子停到景苑門口,路覓鬱喊醒承桑榷下車。

好在這廝沒有發酒瘋的習慣,一路都很安詳。

一下車這傢伙又不行了,開始站不穩,頭疼各種症狀,叫傭人來扶他又不願意,煩躁的吼道,“滾開!”

路覓鬱無語,只好自己扶他上樓。

“曾汐,麻煩你準備一碗醒酒湯,待會兒送上樓。”

“好的,太太。”

曾汐忙應道,立刻跑去廚房做湯。

丁管家推開臥房的門,路覓鬱正準備扶承桑榷進去,卻被一道阻力制止。

路覓鬱抬眸,就見他一手撐在牆上,眉頭緊鎖道,“不行,我不能在這裡睡。”

“······”

路覓鬱愕然!

順勢問,“為什麼?你不一直都在這睡嗎?”

喝醉的承桑榷眯著眼睛,努力掙扎了好一會。

良久才落寞道,“因為覓覓怕我······她怕我,我不想看到她怕我的樣子,我難受,每次看著她下意識的躲避,我都好難受。”

那種難受又不會很快消失,像是被人緊緊攥住心臟,很窒息的感覺。

他說這話時,表情都是痛苦的,彷彿他此刻正在感受到那種痛感來襲。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路覓鬱心裡沒有一絲動容,在她看來這是事實,並沒有其他感受。

至於承桑榷藉著酒精才能說出來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會信。

事實也好,真心也罷,這些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沒什麼所謂。

最後,路覓鬱帶他去了隔壁客房。

既然是他自己要求的,她樂意之至。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這個覺悟,希望他以後都能這樣如此。

給他喝了醒酒湯後,人好像清醒了點。

此刻,睜著一雙醉眼迷朧的黑眸盯著路覓鬱看,先前在會所和車上昏暗的燈光下看的不真切,現在倒是能明顯的看見他脖子上的青筋因充血而膨脹,眼尾都染了分糜爛綺麗的紅,已然醉了並沒有清醒的跡象。

路覓鬱給他掖了掖被子。

“好了,到家了你就安心睡吧!”說完關了床頭燈,轉身離開。

被酒意浸染的聲線沙啞又低沉,“覓覓······”

路覓鬱沒有回頭,佯裝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徑直關燈出門。

視線頓時陷入黑暗,承桑榷忽地冷笑一聲。

抬臂撫在額頭上,臉上的血色頓時褪沒了。

翌日,凌晨。

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滴答答的雨珠落在陽臺透明玻璃上,雨勢細綿,天空陰沉沉的黑夜和雨水帶來寒冷。

春天也不例外。

路覓鬱半夜醒來發現肚子疼得不行,就知道是例假來了。

又是大半夜來,她今天又是個不能睡好的夜晚。

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不請自來。

好不容易承桑榷不在她可以一個人睡這張大床,結果······她已經疼得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從身體裡冒出來,緊緊蜷縮成一團,手心裡全是沁出來的汗,彷彿她的世界裡只剩下疼痛。

她身體不好,從小落下的病根,每次來例假的時候猶如狂風席捲她身體的內臟,那感覺,如花凋落,如草折根,痛到血液凝固,折磨,窒息,似乎疼痛沒有盡頭。

疼到無法睡著,疼到煎熬忍受不住。

每隔一會她就要起來換個姿勢坐會兒,或躺著、或靠著、或站著、或蹲著······總之能稍微緩解兩三秒都是可以的。

以至於早上沒有起來吃早餐,她實在是起不來,肚子疼得她走一步路都沒力氣。

曾汐敲門給她送上來,她說不想吃。

無奈,曾汐只好如實給承桑榷彙報,“太太說她不想吃,太太之前從來不會這樣的,聽聲音太太好像很虛弱,先生您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聞言承桑榷不知聽到了什麼,倏然起身大步上樓。

推開臥房的門,他腳步猛然一頓。

只見床上躺著一個被被子緊緊蜷縮一團鼓包,承桑榷心臟似乎都不自覺驟停了一拍。

呼吸一緊,疾步走過去,路覓鬱只露出一個滿頭大汗的腦袋,痛苦的眉眼蹙著,下唇被咬得死緊,臉色慘白的沒有一點人氣。

剎那,承桑榷感到驚慌失措,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無法呼吸。

“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快!”

他幾乎是顫抖著吼道。

失措感讓他一時忘記了路覓鬱對他有應激反應,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路覓鬱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只不過肚子疼得她什麼也不想理會,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她快要覺得自己這股痛勁再不過去,她真的要死了。

然而這只是個剛開始。

剛想睜眼,一隻溫熱的大掌覆在自己冰涼的額頭上,肌膚相觸的一恍然,她明顯感覺有一瞬間她是不疼的。

算了,就任由他去吧!

她今天真的沒力氣。

能不能活到一會兒睜開眼睛都是個未知數。

不過她心想,倒也不必叫醫生過來。

她看過醫生,藥也吃了不少,身體對藥物的抵抗能力已經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