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醉沒醉,沒醉但又好像是醉了。
清楚地意識讓他覺得自己沒醉,麻木的心臟讓他感覺不到疼。
這種感覺那應該是是醉了吧!
醉了好啊,果然就沒那麼難受了。
都錦辭,“其實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您還是別說了。”池遇生怕他再說出什麼比之更扎心的話,連忙打斷道。
“阿遇,等等我這句話說完。”
只見都錦辭面色變得嚴肅,收起先前的一貫慵懶神色,肅然起來對承桑榷道,“其實你覺得路小姐是真的抗拒你嗎?”
池遇扶額,“······”他就知道。
側目看向承桑榷。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仍然低首垂眸,一動不動。
當然是真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連做夢都在怕他。
“都總統,我們先走吧,讓先生一個人待會兒。”
“不是,我說真的,她要是針對你有應激反應,那就是心理陰影,我建議可以去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說不定會有用。”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不許再喝酒,我們就先走了。”都錦辭臨走時還囑咐道。
叫來服務生把剩下的酒都撤了,他和池遇才先離開。
當然不會真的走,走出會所包廂,池遇便給路覓鬱發去訊息。
以承桑榷那個性子,肯定死要面子,不會給太太打電話。
哎,還得靠他這個特助!
路覓鬱收到訊息,真的很想不理。
奈何人在屋簷下,要為長遠考慮,今天過了也就過了,可之後承桑榷要是拿著個詬病,就很難辦。
杜絕一切對她不利的因素。
她現在不想逃離,她有了新計劃。
承桑薏薏說的會幫她,她不信。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幫助另外一個人,而承桑薏薏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高中生,一個高中生能幫她做什麼,顯然不成立。
比起離開還會被抓回來的風險,她覺得離婚更有保障。
到時候再和承桑榷籤個離婚協議,讓他終生不再打擾她的生活,這樣更保險,更安逸。
人還是得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一天而已,她就想通了。
吹乾頭髮,換了件衣服,出門。
按照池遇發的地址,路覓鬱在深夜會所下車。
跟她同時下車的,還有兩個保鏢。
池遇在門口出來就看見她帶著兩個保鏢下車。
忙不迭迎上去,“夫人,您這是······”
“來接人。”路覓鬱清冷道,“他人呢?”
“先生在上面,我帶您上去。”
說著,池遇準備帶路。
“這位就是阿榷的太太吧,路小姐,久仰。”都錦辭這時走了過來。
出於禮貌伸出手。
面帶謙和笑容,大約是身為一國總統的緣故,身上自帶的面對自己人沒有什麼界限疏離感,相反給人很親和的感覺。
只是他伸出來的右手······
對旁人或許很正常的禮儀,但這讓路覓鬱還是感到不適。
心裡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不是友好的禮貌握手,而是試探。
路覓鬱立刻勾唇淺笑,微微彎腰以示回應,“都總統,您認識我?”
見她沒有要握手的意思,都錦辭毫不失態的收回右手。
“一直聽說阿榷娶到了找了三年的人,婚禮也沒邀請我們參加,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路小姐,卻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旁敲側擊的話,路覓鬱聽懂了他話裡的深意。
“都總統有機會來景苑做客,今天我還有事,聽說阿榷喝多了,我來接他。”
路覓鬱不想和他在這裡多說,藉口離開。
“路小姐,請!”
都錦辭側身讓開。
路覓鬱說了聲“謝謝”,便走進會所。
池遇推開門,路覓鬱就看見男人靠在沙發背上仰頭閉眼似在小憩,眉弓深邃,俊美清晰的輪廓下顎線,骨相優越到無可挑剔的程度。
他光是往那裡一坐,他就已經渾身散發著清冷矜貴,彷彿天山上那朵難採雪蓮周圍的荊棘,令人無法靠近。
路覓鬱走進去,站在茶几前,頭一次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凝視他。
“承桑榷。”
路覓鬱叫了聲他的名字。
不算太大聲,也不是很輕柔的聲線,她想知道他醉的程度有多嚴重。
聽見她的聲音,承桑榷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眼皮顫了顫然後緩緩睜開,視線在燈光下晃了眼,像幻覺前的光韻讓人覺得看到眼前的人不真實。
隨之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看樣子是醉糊塗了,意識不清醒。
路覓鬱示意兩個保鏢過去帶他離開。
只是人剛靠近,還沒碰到承桑榷的西裝袖上,就被承桑榷倏然睜開的眼睛給震懾住。
像是驚醒了一頭正睡眠的雄獅,眼神凶煞狠厲。
“先······”
“滾開!”
保鏢動作停滯,動也不是,退也不是。
隨後又將視線看向太太身上。
路覓鬱,“······”她還真沒想過這種狀況。
不過,問題不大。
“承桑榷,你醒了就自己起來回家吧!不然讓保鏢扶著你出這裡的門,可能會很不雅觀。”
承桑榷幽深的黑眸閃過不知名情緒。
抬起修若青竹的手指按了按有些腫脹的太陽穴,嗓音沙啞地問,“你怎麼來了?”
“池特助說你喝多了,不想回景苑,讓我過來接你。”路覓鬱簡潔明瞭的道。
從鼻腔裡沒什麼情緒的“哼”了一聲,承桑榷又捏了捏同樣不怎麼舒服的眉骨,喃喃低語,“原來如此。”
起身,“走吧,回去。”
頎長挺拔的身姿豁然站起來,路覓鬱就得換微仰頭的姿勢看他。
正當路覓鬱疑惑他是真的喝醉了嗎,怎麼看著挺精神的······
走在前面兩步的人忽然東倒西歪,還差點撞到門上。
好幾次池遇都想去扶,但他又硬生生止住。
別說這191的身高還從來沒讓人覺得會有這麼滑稽的一面。
池遇看了眼走在身邊的路覓鬱,“夫人,要不然我還是去扶一下先生吧?”
這樣出門被人看見,真的會被笑的,尤其這還不是一般人。
要是讓人知道A國京州第一財團掌權人喝酒喝成這樣,還腳步虛浮出門,人不得笑成篩子。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去問他嗎?”路覓鬱眼神示意前面等電梯男人的背影。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