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熾熱的太陽照射著大地,曬軟了柏油的馬路,曬捲了路邊的樹葉。
行人非必要不出門,若出門必打傘。
京州的春天太熱了,完全是冬天過了就是夏天,春天這個階段直接略過。
在京州大學門口接到好友,同沐夏去逛了一下午。
聽沐夏說她當時被承桑榷讓人追她的時候,車速快到了此生前所未有的快度,還差點出了車禍,不過好在後面突然發現那些保鏢不追了。
她還心道很奇怪,不過在得知路覓鬱安全沒事,她就放心了。
但沐夏還是覺得以承桑榷詭譎多疑的性子,他事後沒有為難路覓鬱,並不是他大度,況且他絕對有所察覺。
這些話,她不用說路覓鬱也明白。
這一下午,她們一直逛了很久也不覺得累,大約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一起好好逛過街了。
具體有多久,她們也想不清了。
三年,路覓鬱經歷了什麼,除了她自己,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訴說。
哪怕是最好的閨蜜,也只是一知半解。
她知道路覓鬱不告訴她的原因是因為怕她擔心,心疼她。
這個傻姑娘,從小到大所有的磨難都自己悄悄受著。
可她除了她在這世上也沒有能訴說委屈的人,但她依然習慣自己一個人悄悄扛。
與好朋友聚在一起,時間總是過於飛快。
忘了關注時間,逐漸天都不知不覺黑了。
等她回到景苑,還以為承桑榷會質問她去了哪裡,或者會很生氣,今天回來的確實很晚。
結果,丁管家說先生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
八點半了,居然還沒回來?
這可不是承桑榷平時的作風。
自從被他帶回來,他幾乎是每天都不離她的視線,早中晚更甚。
今天卻一天沒有都沒有看到他·····嗯,很稀奇!
路覓鬱快速覆盤了一下自己有沒有什麼惹到承桑榷的地方,如果有那就再接再厲,以後就按這個標準來,見不到他人,她覺得今天心情都好了很多。
陽光似乎都明媚了不少。
只可惜想了很久,大腦裡依然沒有半點頭緒。
“······”
那就奇怪了,難道不是因為她?
重新整理了兩人的聊天頁面,還停留在她中午發的那條訊息。
承桑榷並沒有回。
晚餐在要不要等他回來的問題上糾結了不過十秒,就選擇要去吃。
她有胃病,餓不得,一餓胃就難受。
雖然她下午已經和沐夏吃過甜點,但到飯點主食還是少不了要多少吃點的。
用完晚餐,人還沒回來。
她便上樓洗漱,準備休息。
人剛從浴室出來,隨手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喂?”
“夫人,您休息了嗎?”
是池遇的聲音。
路覓鬱隨口說了聲,“沒有,怎麼了?”
這麼晚打電話。
“不好意思夫人,這麼晚打擾您休息,先生喝多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過來接一下······”
別問為什麼要大晚上專門打電話給夫人,當然是因為先生不讓任何人碰他,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太太親自來接他,他今天就打算在深夜會所裡睡了。
這個主意是都錦辭出的。
考驗一個女人愛不愛一個男人那就裝醉來試探,顯然他說的是廢話,承桑榷不用測都知道擺在那的事實答案。
都錦辭,“既然你知道她不愛你,那你又何必執著?”
承桑榷頓時眸色一斂,看過去的眼神都幽暗了三分。
都錦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你當初把她找回來的目的不就是讓人待在你身邊就行嗎,那人現在在你身邊你又不滿意,還企圖讓她在短時間裡適應你,並且愛上你,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池遇在一旁聽得冷汗涔涔。
他為什麼非要出現在這種場合,不動聲色用餘光觀察承桑榷的臉色。
只見他坐在那裡始終陰沉著臉色,並沒有發怒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
承桑榷找路覓鬱的事情在三年前他們都是知道的,但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都心照不宣。
三個男人各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都錦辭向後靠仰雙腿交疊,灰色西裝套裝著身,擔憂的視線掃向承桑榷。
池遇則是坐姿筆直,時刻敏銳察覺老闆的異樣。
而承桑榷如同一隻受挫的獅子,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他也覺得都錦辭的話說的很有道理。
是他索取太多了。
雪白的襯衫袖口因他伸手去拿茶几上酒杯的動作而露出來,兩顆船型鑽石袖口泛著冷冽的光。
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他忽而覺得酒精下肚的刺激感讓他感到些許暢快。
於是一杯接著一杯,隨著他吞嚥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格外明顯。
如此毫無章法的狂喝。
池遇想制止,“先生,您今天一天沒吃東西,現在空腹再喝這麼多酒,對身體不好。”
見他聽不進去,大有把自己灌醉的架勢。
都總統的話看來他是聽進去了,不會真的想喝醉來試探太太會不會來接他?
池遇,“······”他怎麼覺得有點懸呢?
他叫都錦辭是來開導的,不是來雪上加霜的。
都錦辭,“······”他就隨口一說,並不指望承桑榷會聽進去。
畢竟承桑榷從來不聽別人給他的意見,無論是商業場上,還是其他。
“······”
“阿榷,你這樣喝身體會受不了的,別指望你那太太會來接你,她一天就給你發了一條訊息你還看不出來嗎?”都錦辭奪過他手裡的杯子,補刀道。
“一開始就沒有感情的是你,就別想著會有結果。”頓了頓他又聲音不自覺加大,道,“我就是個例子,你還要走我的老路嗎?等到徹底失去至沒有機會挽回才後悔莫及有什麼用?”
額!
池遇,“······”都總統,要不咱還是別說了吧!
這話聽著雖然在理,但也怪扎心的。
這人從小毒舌的本事是一點沒減。
可真狠,自己的傷口都能撕開來安慰兄弟。
一直坐在那裡,神情淡漠猶如冬日陽光下的冰川,令人難以靠近。
他語氣平淡如水,不含一點波瀾,“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