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榷被她最後一句話說的心裡莫名很是舒坦。
想吻她,但這是不可能的。
想牽她的手,他問,“可以牽你手嗎?”
在權貴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在世俗眼裡離經叛道的人,卻在面對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時也有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彷彿對方是什麼易碎的稀世珍品。
路覓鬱付之一笑,拒絕,“對不起,現在好像還是不行。”
承桑榷聽她道歉就知道她還不能接受他。
她還一直很抱歉,她又沒做錯什麼,錯的人一開始就是他。
“……”
不過沒關係,只要她在身邊,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不著急,慢慢來。
“今晚我們去外面吃。”
路覓鬱很高興,高興終於可以出去了。
這是繼婚禮那次,這一個多月來第一次出莊園。
任何一個地方被圈久了,都會感到膩,家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對她而言不是家······
路覓鬱穿了一身赤青色的輕飄長裙,烏髮被半挽在腦後,遠遠看上去她永遠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樣,若不是她今天這身打扮襯得她溫柔幾分,她身上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疏離感。
兩人來到一家京州有名且頂級的餐廳聞止庭瀾,承桑榷早早訂好位置。
與其說定好位置,倒不如說他包了整層樓。
倒也沒包整個聞止庭瀾,一是不想引人注意,其次是不想讓路覓鬱覺得他有病。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整個幾十層的餐廳裡,就他們兩個人吃飯,挺詭異,他倒是無所謂,只不過小太太恐怕會受不了,影響吃東西的氛圍。
兩人在三十五樓的靠窗邊坐下,之所以定這個樓層是因為在這裡看窗外的夜景是最絕佳的。
巨大的落地窗外能清晰的看見不遠處泛著藍色熒光的海面,那裡有人在海邊玩耍,試圖用腳踢在海面上,讓藍色熒光在空中揚起又落回海里,歸於平靜。
除了能看見夜色裡的大海,還能看到周圍錯落分明亮著萬家燈火的高樓大廈,最顯眼的還是離得較遠的夜裡視線卻依然能一眼捕捉的京州最高建築——四珠豐塔。
四珠豐塔顧名思義就是由四面如同柱子般的大廈屹立而起,在最底部和中間以及最頂部都有半圓形的建築,而每個半圓形建築物上都有一個月牙,而最頂部的圓形建築要比底下的大一倍,且上面的月亮形狀更甚。
而這座壯觀又充滿想象力的大廈建築主人,就是她面前的這位A國京州第一財閥掌權人——承桑榷。
此刻晚上,大廈燈火通明,四珠豐塔的最頂端的月亮形狀也散發著與月光同色系光芒,它就像是這夜空中人們能望之所及的第二個月亮。
迎著窗外謐靜的和諧景象,兩人吃完了一場傳統意義上的燭光晚餐。
雖然室內有燈光,但服務員依然貼心的為他們點上蠟燭。
桌子上還放了紅酒,但路覓鬱不勝酒力,便一口沒喝。
承桑榷也絲毫不在意。
晚餐時,他一直留意著她的目光,她會時不時將視線落在窗外那片泛著藍色熒光的沙灘上。
男人低沉悅耳的磁性聲音問,“想不想去海邊?”
路覓鬱有種被戳破心思的小窘,收回視線,點頭應了聲“嗯”。
於是兩人來到了海邊。
他們來的時候或許是時間較晚,先前在這裡玩的人都走了。
路覓鬱脫掉鞋子,提起裙襬,踩在綿軟的沙灘上,沙子還是溫熱的,很舒服。
接著她又試著用腳尖輕輕撥弄海面,藍色熒光的海水果然被她的動作弄得起了絲絲漣漪。夜色如潮水,夜空中閃爍的群星和這片散發藍色熒光的海面相輔相成。
原來真的有海水是發著熒光的!
一身精千的深色西裝,身姿頎長的男人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一手提著她的鞋子,一手插兜站在沙灘上,黑眸幽暗,靜靜凝視著這位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太太。
真希望她能永遠在他身邊這麼開心。
等她玩夠了,坐在沙灘上小憩。
承桑榷也放下鞋子,坐在她身旁。
他拿出一串項鍊,哪怕是藉著月光也能發現上面鑲嵌著青楸色的心形鑽石,和戒指上的是同一塊鑽石材料。
“這是……我們上次在拍賣場上拍下來的那塊《碧海之最》!”路覓鬱側眸看著他手裡的項鍊。
其實上次在婚禮上他給她戴戒指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只不過當時沒機會問。
也沒想過問,畢竟她覺得承桑榷這人會拍下來一塊過億的鑽石去做成戒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意料之外的是,除了戒指還有項鍊,而且項鍊上的心形要比戒指上還大一些,大而不影響美觀,乍一看很適合她。
承桑榷,“沒錯,不僅如此我還專門讓人做成了一整套珠寶首飾,因為這種鑽石切割工藝比較複雜,所以花了點時間。”
“希望不算太晚。”
說著他又拿出來一個小絨盒,裡面赫然躺著一對青楸色耳飾和手鐲。
不是極盡奢華的飾品,卻用工精巧,簡約的配色簡直是為路覓鬱量身定做。
路覓鬱的目光從他手上的東西移到他輪廓俊逸的面容上,很難想象這些話是從承桑榷嘴裡說出來的。
這太不符合他冷妄陰鷙的人設了。
“為什麼要送我這些?”
“因為它很適合你。”
僅僅這樣如此。
當時在黑俱拍賣場上,雖然當時都帶著面具,但承桑榷依然覺察到身邊人在看到這塊‘石頭’時,是有感覺的。
這種感覺路覓鬱自己都說不清,大約是冥冥之中似曾相識的微弱感。
路覓鬱沒做他想,道,“謝謝。”
“我能幫你戴上嗎?”承桑榷問。
哪裡見過承桑榷一直會顧忌別人的感受,而這些日子,他都在謹小慎微的詢問她的意見。
路覓鬱明明是感受到他的溫柔,但是她還是不敢確信,那是走向她的腳步。
內心雖然抗拒,她還是說服自己沒有拒絕。
承桑榷暗眸中劃過一抹欣喜,眼底許久未有的笑意,終於露了出來。
在沙灘上坐了良久,兩人才回莊園。
承桑榷開車,路覓鬱坐在副駕駛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側臉偏向車窗,兩把像小扇子般的羽睫輕闔,睡顏恬靜溫婉,如此的她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清冷氣息也隨之淡了不少。
視線下移,她那誘人採擷的紅唇微抿,像是睡著都在無意識提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