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薏薏說幫助她離開,但不會是現在。
因為時機不夠成熟。
那就再等等,不要急不要急……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使用了,且使用不當,那便是萬劫不復。
承桑榷禮堂裡說的最後那句結婚誓言也絕不是說說而已,她絲毫不懷疑他可以做到。
如果欺騙和背叛他……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承桑榷真的會那麼愛她嗎?
愛是什麼?又有多愛呢?她也會值得被愛?
加上承桑薏薏帶她‘觀摩’過承桑榷的地下室後。
這個問題,她更不能妄下定論,她更應該小心行事。
自從舉辦婚禮之後,承桑榷每天中午都會回景苑吃飯。
與其說每天必須回家吃飯,倒不如說是想多陪陪自己小妻子。某個打算盤的男人在想,多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多和她產生點不經意間的肢體接觸,她就會慢慢適應他。
這想法與平日裡的他,簡直大相徑庭。
他的行事風格向來強制性,不會考慮任何慢慢來的東西。
同時,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從婚禮結束後,路覓鬱對他沒有那麼好了,說不上來,也不算太疏離,但也談不上有多不疏離,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可是她每天都笑盈盈對他,他又瞬間將疑心摒棄。
可能是最近遇上的事讓他疑心病重,不自覺也帶回了家裡。
看著路覓鬱手上戴的戒指,承桑榷心裡很是開心。
兩人結婚的訊息除了沒有被公開,但都錦辭算是承桑榷從小長大的好友是必知道無疑的,否則也不能一語戳中承桑榷的心,讓他看清路覓鬱根本不愛他,甚至連結婚照都不想和他拍。
要說承桑榷這人從小生活條件和常人不一樣忘記這個流程也就算了,但路覓鬱是個正常人啊,正常人會不知道結婚要拍婚紗照。
搪塞的藉口也就承桑榷相信,她和他一樣是忘記了……
路覓鬱坐在景苑院子裡的鞦韆上,一個人無神的發呆。
眸光湛然似含著春水,可唇畔無意識向下,身上自帶淺淡憂鬱。
承桑榷剛回到家,就看見她一個坐在樹影底下,鞦韆要蕩不蕩的輕晃在半空。
她像是有什麼心事?
跟池遇說了什麼之後徑直走向她。
“要盪鞦韆嗎,我推你?”
一道沉穩磁性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路覓鬱驀然抬眸。
就撞進一雙幽深且溫情的眸子。
路覓鬱立刻從鞦韆上下來,“不用了,我就是在閒來無事坐在上面。”
“你回來了,今天這麼早!”
平常不是五點半才回來嗎,現在才三點吧!
“在莊園裡很閒?”這是承桑榷捕捉到的重點。
路覓鬱怕承桑榷誤會什麼,忙不迭解釋道,“沒有,我也是剛從房間裡出來,透透氣。”
“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啊?”
她目光又低斂下去,濃密的羽睫遮住眼底的情緒,聲音也不由放輕。
“想出去?”
承桑榷似乎已經看透她的想法,接道。
路覓鬱不愕然他會猜到,只是點點頭,“嗯”了聲。
“我不出去亂轉,我就是去工作,最近出版社聯絡我要我過去談談新書影視化的事,我得籤合同,所以……”
“你很缺錢?”
這話說的,不缺錢還工作幹什麼!
“……”
承桑榷掏出一張黑卡遞給她,“這個給你,這是專門給你定製的無限額,有什麼想買的就刷卡。”
“這……”思忖了一秒,她道,“你的意思是,我能出去了?”
“……”
這話說的,她像是個剛刑滿釋放的人一樣。
彼時,院外林蔭道上駛來一輛車子。
在門口停下。
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女人,她神色冷酷,大步來到他們面前。
“先生,夫人。”低眉頷首。
對著路覓鬱畢恭畢敬道,“夫人好,我是雲葵,以後會專門保護您的人身安全。”
路覓鬱,“……”
她愕然看向身旁的男人,大約是想得到某人的肯定回答。
承桑榷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而後冷冽的睨向雲葵,“以後記得沒什麼危險的時候你就不要出現,免得引人注目,讓她不能在外面玩得盡興。”
“是,先生。”
雲葵像個機械人一樣,沒有表情,只會規矩的聽從承桑榷的命令。
“還有,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主人,你無論如何都要聽從她的話,聽她的安排要勝過聽我的。”
“……”
路覓鬱沒有被他的這操作給整迷糊眼,而是清醒的想,這個雲葵是不是承桑榷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隨時給他報備行蹤。
“太太的行蹤也不用跟我彙報。”
路覓鬱剛疑惑完,承桑榷就這麼說,她略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有讀心術,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
兩人並肩朝獨棟別墅走去,承桑榷生怕小太太誤會便耐心解釋道,
“之前不讓你出門是因為我位高權重,我的敵人太多,他們自然是不敢對我下手,我擔心若是他們盯上我身邊的你,所以不讓你出莊園。”
頓了頓他又道,“但是看你一個月都聽話的在景苑裡乖乖宅著,嘴上也從不抱怨我,我就於心不忍將你困在這裡。”
所以他在一個月前就選了很多人訓練,訓練最合格的那個就是他專門選給路覓鬱的女保鏢。
顯而易見,雲葵透過了層層艱難的選拔,最終被他安排保護路覓鬱的安全。
聽到這裡,路覓鬱也恍然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你有心了。”
聞言,承桑榷蹙眉,“你不害怕嗎?”
“什麼?”
“我都說了我的敵人那麼多,可我還是要固執的把你放在身邊,你不害怕遇到危險嗎?”
路覓鬱仔細思慮了幾秒。
短短几秒,承桑榷已經不知該如何梳理心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
“不怕,因為我知道整個京州,不,整個A國都沒人比你厲害,就算遇到幾個不識相的,那他們算是踢到硬骨頭上了,慘的也只會是他們。”
“再說了,我有你,怕什麼。”
這世上還有比你承桑榷更可怕的人嗎!?
這句話她沒說,但心裡跟明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