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還想說怎麼可以這樣把這一個活生生的人,完全是對待動物,不,動物都不能這麼殘忍的被五花大綁在床上。

幸好她沒說出口,否則臉一定可疼了。

“他這病這麼嚴重,專業醫生都沒轍,我能做什麼?”路覓鬱疑惑問池遇。

“先生這病及其特殊,一般情況下發病都是被激怒,或者受刺激,而這一次······”說到這裡,池遇頓了下,看向路覓鬱,“不出意外應該是夫人您和弗雷斯·埃克的握手照片,被先生看到然後就這樣了。”

“······”

承桑榷竟然卑鄙的派人跟蹤她,還看見她和異性有肢體接觸!

這簡直比雷劈還嚴重!

承桑榷清醒後肯定不會放過她又騙了他的······

怎麼辦!?

池遇不是說要讓她救承桑榷嗎,那她要是不救,豈不是就沒事了。

這樣想著,路覓鬱沒做他想直接朝門口跑去。

現在這個好機會不逃,更待何時?

結果人剛跑到門口就被兩個保鏢抬手攔住。

“夫人,你這是要去哪?”

路覓鬱眼神立刻冷淡下來,“我就是突然感覺胃裡不舒服,想去個衛生間,池特助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第一次來,不熟悉裡面的格局,我怕夫人走錯路。”池遇面上溫和恭敬地抬手指著臥室內的浴室,“衛生間在這裡。”

路覓鬱淺淺勾唇,“謝謝。”轉身抬腳走進浴室關上門。

盥洗臺上,路覓鬱雙手捏緊白瓷邊緣。

即便是承桑榷倒下,他的手下也不會放她離開。

看來為今之計,只有讓承桑榷快點好起來,然後跟他‘坦白’才能躲過腥風血雨。

路覓鬱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從浴室出來。

池遇正在給承桑榷測體溫。

路覓鬱直截了當問,“我需要做什麼?”

“科林博士說,能夠引起暴躁症發病的人,自然也能成為解藥,夫人只需要陪在先生身邊就好,直到他恢復正常。”

“那他要是不恢復呢?”

“······”池遇倏地抬眸對上路覓鬱的眼睛,沒有說話。

確切的說,他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沒有得到回答的路覓鬱,明白了什麼,垂眸冷淡道:

“我明白了,那你們都出去吧,我守著他。”

言落,視線就看向床上依然面目猙獰,痛苦咬牙的男人。

這和昔日裡那個運籌帷幄,掌控局面的承桑榷大相徑庭。

見池遇還沒有動,路覓鬱蹙眉看向他。

“你平時夫人夫人的叫我,怎麼我連讓你出去的資格都沒有嗎?”

“······”池遇低頭看向承桑榷。

見狀,路覓鬱忽然就明白了他在擔心什麼。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如果他死了,我給他陪葬。”

聞言,池遇錯愕地看向路覓鬱。

猶豫幾秒抬步還是出去,帶上了門。

路覓鬱一步一步繞過床尾走向承桑榷,一雙清凌凌的鹿眸裡乾淨澄澈。

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樣子,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又消失的很快,快到自己都未覺察到。

承桑榷如同困獸般的視線緊緊追隨著她而移動,漆黑的眸色裡盡是看見獵人要靠近他傷害他的眼神。

而他的眼神裡太多複雜神色交織在一起,驚恐,困惑,銳利,憤恨,可唯獨沒有害怕。

失去自身意識的他,盯著路覓鬱完全像是在盯一個陌生人一樣。

路覓鬱沒有畏懼他這樣的眼神,緩緩在床邊蹲下來,握住他緊緊攥成拳頭的大手。

“沒關係,會好起來的,我陪你。”

女子輕柔地嗓音在耳邊輕輕拂過,像是一汪春水在波瀾不驚的湖面輕輕蕩起點點漣漪。

透過掌心傳過去的溫熱似對暴躁瘋狂的男人起了效果,漸漸沒有那麼劇烈掙扎了。

也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時間消逝,體力耗盡的他又睡了過去,路覓鬱仍然保持著一直握著他的手姿勢,抵不過睏意,也睡了過去。

承桑榷猛然睜開眼睛,眼底猩紅的血色還未完全褪去。

透著從窗外射進來的皎潔月光,隱約能看清抬頭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想揉一揉痠痛又腫脹的太陽穴,結果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束縛著。

等等,左手怎麼這麼溫暖!?

目光下移,發現女子清冷的睡顏躺在自己的左手邊,蔥白如玉的手指睡著也沒放開他的手。

男人眸光微動,就那樣靜靜觀賞她的睡顏。

原來她睡著眉毛也是微蹙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柔和了她的面容······

下一秒,路覓鬱似有感應般在睡夢中睜開眼睛。

羽睫掀開就看見承桑榷的視線盯著她。

他的頭剛好隱在暗處,讓人看不清他眸裡的詭譎猩紅。

路覓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起身道,“你醒了,要喝水嗎?”

說著已經抬手開啟床頭的檯燈。

“給我把身上這些鏈子解開。”

可能是喉嚨發乾的緣故,男人一開口嗓音嘶啞低沉,卻又格外惑人。

路覓鬱看了眼他身上七七八八的金屬鏈子,猶豫了一會。

還是覺得不保險,狐疑問,“你,真的好了嗎,恢復正常了!?”

“我還是覺得不敢,我去找一下池特助。”

音落,她開啟門。

意外的是本應該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都不見了。

準備拿手機給池遇打電話,發現自己沒有池遇的手機號,池遇先前是用承桑榷的手機給她打的電話。

“······!!”

這可真是個棘手的事情!

路覓鬱又確認了一遍,承桑榷說自己已經恢復正常了,才給解開鎖著他的手腳。

男人身上的各種鏈子被解開,像是掙脫了束縛困獸的牢籠。

他軀起一條長腿,肆意慵懶地伸手按了按腫脹的太陽穴位,試圖將那抹不適按壓下去。

誰料再一睜眼,眼底的猩紅逐漸翻湧,幾乎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到驚濤駭浪。

甚是駭人!

路覓鬱想要去扶他下床的手頓在空中。

承桑榷眼神凌冽,瞬間伸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很快白皙的肌膚上被狠狠掐出紅痕。

始料未及的動作令人有些猝不及防,路覓鬱顯然是被嚇到了,瞳孔聚縮。

大晚上承桑榷不會要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