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覓鬱突然就明白了,從昨天見到承桑榷之後發生的事情。
在那之前,她的生活過得平淡又安穩,那條路她也經常走。
就在昨天承桑榷出現後,她無端遭人······
這一切她絲毫不懷疑是眼前這個人的手筆,故意營造出來救她的假象,讓她心生感激。
路覓鬱並不瞭解承桑榷這個人,但單憑傳言,她敢肯定這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但她不明白,承桑榷比起親自來,更傾向於會派人把她抓回去更符合他的作風。
但是他沒有,而是放下偌大的一個財團,從京州跑到蘇州,這之間可不是兩個城市這麼簡單,還安排這麼一齣戲,他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想到這裡,路覓鬱渾身發冷。
三年,她也依舊躲不過他。
剛從虎穴逃出來,又要跌進狼窩······
路覓鬱莫名覺得臉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冰涼的指尖觸控到臉頰的肌膚時,還能明顯感覺到臉腫起來好大一塊。
“嘶~”
現在還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醫生已經給你敷了消炎藥,昨晚的那些人已經被送進監獄了,你不用擔心,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明明聽上去像是安撫的話,路覓鬱卻半點感激之情都沒有。
演戲還得演全套。
路覓鬱就算有話,也不敢在承桑榷面前直說。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她是真的很害怕。
倘若沒有三年前那一夜,她或許不會這麼懼怕承桑榷,可那之後,她就不敢了。
惹上這樣一尊閻王,她只能跑。
別過承桑榷幽冷注視的目光,並沒有理會他的話。
好半晌,她才輕輕抿唇道,“你是,想讓我做情人還是金絲雀?”
“什麼!?”承桑榷擰眉。
“承桑先生是聽不懂,還是明知故問?”路覓鬱始終保持著說話語氣的溫聲,“你們這種階級的人不都會這麼做嗎?”
“······”
她說得這麼直白,承桑榷倒覺得有些氣急反笑。
“誰跟你說的?”
話落斂眸,臉色稍沉,原本平靜無波的面上,無形中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我說的是結婚,是領證有法律效益的。”
瞧瞧,這話說的多真切啊!
一個向來不把法律看在眼裡的人,居然會說出這麼堂而皇之的話。
要不是礙於當事人在場,路覓鬱怕是會冷笑出聲來。
被他這麼一說,她把對承桑榷的恐懼暫且拋到腦後。
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知能否斗膽問一下,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我 ?”
“以你的家世背景,什麼優秀的女人找不到,而偏偏是我這個在你眼裡連螻蟻都不算的人呢?”
為什麼偏偏是她?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會有太多交集。
可她也不知道,承桑榷究竟是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的闖入自己的世界,見證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狼狽。
好不容易逃開那個不配被稱之為家的家,好不容易才過上今天這樣平靜安穩的生活……
現在承桑榷出現,是想要毀了這一切嗎?
毀了這個自己這些年換來的苦盡甘來的生活?
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承桑榷沉默盯著她。
也沒有給出標準答案,但他就是固執的覺得自己的世界不能沒有她,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行。
沒有等到承桑榷的回答,路覓鬱便落寞收回視線。
“我有兩個要求,如果你同意,我就答應你······”結婚。
後兩個字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
承桑榷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饒有興味的睨著她,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第一,我不跟你回京州;第二,我不喜歡的事,你不能強迫我,我不能滿足你的生理需求,如果這兩點你同意的話,我沒有異議。”
路覓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根本不敢看承桑榷,她已經猜到答案了,只不過在試探的邊緣賭一把罷了。
哪怕結果不盡人意,她也沒轍。
承桑榷本來還太陽穴突突直跳的青筋,在路覓鬱說完第二個要求之後瞬間平靜下來。
“你必須跟我回京州生活。”
他直接忽略第二個過分的要求,凌冽的嗓音吐出來的也是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承桑榷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說,是三年前那一夜給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以至於她現在這麼排斥與異性接觸。
也是那一夜,他徹底失去了她,讓他找了整整三年。
路覓鬱在醫院裡待了三天,醫生一再說腦袋沒什麼事了,承桑榷才放心讓她出院。
出院第一件事,承桑榷就帶她去領了結婚證。
誰出門會隨身帶戶口本,路覓鬱就知道這人是有備而來的。
一套戲還真是往全裡演啊!
只可惜她就像是獵人看中的兔子,只能往獵人布的陷阱裡走。
容不得半點掙脫。
承桑榷之所以這麼著急在蘇州領證,生怕半路上路覓鬱又不見了似的。
像是要以這種方法將她困住,這樣他才能安心。
路覓鬱臉上的腫早已消退,不過證件照上她始終沒有笑容。
勉強扯出來的笑容比不笑還難看,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即便工作人員提示兩人可以靠的近一點,也可以笑一笑,他們也只是儘量做到前者。
工作人員給他們照相都有壓力,總覺得這夫妻倆不像是來拍照的,倒像是不得不情願的綁在一起。
在拿到紅本本的那一刻,路覓鬱也只是淡淡看了眼。
原來領個證這麼快……
走出民政局,她看也沒看隨手將紅本本要丟進包裡,卻倏然被一隻大手給抽走。
“你幹什麼?”
路覓鬱鹿眸裡掠過一絲詫異。
只見男人將兩個紅本本疊在一起,轉眸睨向她,不帶一絲感情的道:
“這個東西我來保管,你拿著我不放心。”
路覓鬱冷冷睨他一眼,沒有探究他話裡的深意。
內心吐槽:有病!
無所謂,拿著就拿著吧,反正沒什麼意思。
“承桑先生,可以容許我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我過幾天去京州可以嗎?”
害怕承桑榷這人喜怒無常,會不同意她先回一趟家,她不得不放軟了語氣詢問。
承桑榷不知為何,對她這樣的態度很是受用。
驀然低眸凝視女子的眼眸,嗓音低壓磁性質問,“你不帶我回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