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覓鬱,“······”

兩人視線隔空相對,一剎那,承桑榷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奇怪,不規則的在胸腔裡亂跳。

路覓鬱眼裡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化不開的朦朦疏離感。

最後無奈,只好將他先帶回自己住的地方。

去就去,以承桑榷的這種過貫金貴生活的財閥少爺,肯定會在看見那地方後自覺離開。

她就不信他能在那裡待下去。

路覓鬱住的地方並沒有在蘇州城中心,而是比較偏郊外的地方,類似一個大雜院,主要是當時租的時候房租便宜。

穿過一道幽僻的衚衕,來到一座宅院門前,有一個手工雕刻精緻花紋的木門,入目就看見還算稱得上大的院子,院落正中間用磚圍起來的花壇,裡面栽著一棵奇大無比的梧桐樹。

正值夏季,枝繁葉茂的綠色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路覓鬱一進門就有一群小孩子稀稀拉拉的撲過來,跑到她面前。

“小路姐姐,你這幾天去哪裡,怎麼一直沒回家啊?”

“是啊是啊,小路姐姐,小亦都想你了!”

“······”

路覓鬱彎腰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眉眼溫柔含笑,“真的嗎,最近姐姐不在有沒有好好背書啊?”

“嗯嗯。”幾個小朋友齊刷刷點頭,“背了背了。”

求誇獎似的,個個點著小腦袋。

見她笑得溫柔,承桑榷眉頭卻緊鎖起來,周身氣壓有些低沉。

原來她會笑。

她笑起來清冷的眉會舒展開,如碧波清澈的眼眸靈動的閃爍著星光,燦然一笑的臉上宛如盛開的花朵,令人感到舒適和愉悅。

承桑榷就那樣垂眸睨著她,將她的一顰一笑盡收眼底。

忽而一道稚嫩的童聲,“這大哥哥是誰啊?”天真的眼睛望著承桑榷。

下一秒,承桑榷將視線冷淡的轉向他,小朋友“哇”一聲哭了起來。

路覓鬱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趕緊安撫小朋友。

路覓鬱想要瞪一眼旁邊的男人,結果在觸及到男人絲毫沒有愧意的眼神後,她頓時眼眸一轉收回目光。

由於速度之快,導致男人看見的是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的她。

沉了沉眸。

路覓鬱給小孩子一人一顆糖果,就讓他們去玩,答應晚上給他們講故事。

路覓鬱望著小孩們歡快玩耍的背影,抬腳往裡走。

再往裡走,院子裡面是跟外面一樣格局的院落,四面都是房屋,灰牆黛瓦,很富有蘇式風格,灶房裡的炊煙還在空中嫋嫋升起。

路覓鬱看見房東奶奶在院子裡晾衣服。

“小路回來啦!”老人慈祥的笑著道。

沒等路覓鬱開口,老人又看見路覓鬱身旁站著個男人,“這位,是你男朋友吧!”

路覓鬱張了張口,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承桑榷一瞬不瞬睨著她,也不說話,等她的回答。

鴉羽般的長睫自然垂下投射兩片暗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路覓鬱最後還是笑著岔開話題,“奶奶,我打算明天搬走,今晚就把屋子給您騰一下吧!”

“明天嗎?這麼突然?”

“是的,奶奶,我那邊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我想提前搬進去。”

房東奶奶有點失落,不過面上依然掛著慈愛的笑。

“行。”

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想法和事業,老人並沒有多說什麼挽留的話。

很多主意她自己拿的定。

金烏西沉,太陽西斜在天邊照得雲彩羞紅,連成一片片火燒雲印在西邊。

承桑榷跟著路覓鬱來到她的屋子。

路覓鬱覺得前面他所看到的場景都不能將他這位身價過億的財閥少爺勸退,那就只有在看到這間小又簡的屋子肯定會不勸自退的。

他總不會屈尊降貴在這裡住上一晚上吧!

這樣想著,她推開自己房門。

房間不是很大,裡面是一張木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簡單的木衣架就這些,衣架上掛著她的衣服,沒有多餘的傢俱了。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佈置,但卻分外溫馨格調。

房間裡還有淡淡的女子身上的香氣,這種香氣並不是香水的膩味,而是獨屬她身上自帶的清淡梔子香。

路覓鬱從進門就觀察承桑榷的臉色,渴望從他臉上捕捉到什麼嫌棄之色,然後看不上住這裡,於是瀟灑地轉身就走。

然而並沒有,承桑榷只是進門時順便掃了眼屋內的陳設,便道,“難怪你要搬家,這裡哪是人能住的地方?”

話是這麼說,但並沒有鄙夷之色。

“……”

怎麼不能住了,要不是這間遮風避雨的小屋,她指不定還在哪裡流浪呢!

路覓鬱並沒有未過多的解釋,一來沒什麼用,二來承桑榷這種錦衣玉食慣大的人,肯定見都沒見過這麼小的屋子。

這一路上,甚至這幾天兩人都沒有過多的話題,她不清楚承桑榷究竟有什麼目的,也不敢輕易和他說話,說錯話和說多話,都不是好現象。

而且他身上的壓迫氣場太強,她一個大人都害怕,別說小孩子了。

路覓鬱走進去將包掛在衣架上,面上附和道,“是啊,承桑先生不適合住在這麼小的地方,你現在出門打車,應該還有車可以趕到城中心住六星級酒店。”

她說的是真心話。

可落在承桑榷耳朵裡,就是在趕他走。

承桑榷嘴角噙笑,但笑意並不達眼底,“這是,不歡迎我!”

言辭間,他還特意停頓了下。

像是知道自己怎麼說話會令人不寒而慄似的。

路覓鬱聽得頭皮發麻,下意識解釋,“沒有,我是覺得承桑先生的身份住這裡,確實不合適。”

他不太喜歡她這麼有距離感的說話,沉聲道,“你能住我為什麼不能住,我今晚就住這裡。況且我們現在是夫妻,夫妻不應該同床共枕麼!?”

說著,就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走到床前坐下。

路覓鬱一臉錯愕,“·······”那你住這裡,我睡哪裡?

不是,您真睡這裡啊!?

礙於承桑榷是大爺,她只好忍氣吞聲,打碎牙齒往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