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傅紹玲卻恍然大悟:

“就說嘛,那丫頭一向成績墊底,怎就突然躥到年級前十?”說著,朝丈夫癟了癟嘴,“剛剛電話裡我都說是答題卡搞錯了,姓袁的還不信!”

“別吵!”顧清遠眉頭緊皺,愈發犀利的看向女兒,“那姑娘真的威脅你了?”

胡畔點頭,裝得滿臉委屈。

可騙不了顧清遠,他深吸口涼氣:

“不是爸不信你,為公平起見,爸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

胡畔愕住。

傅紹玲卻爆發:“你怎麼回事?!不信自家閨女信別人?”

直到此刻胡畔才感覺出,在顧家,也許傅紹玲比顧清遠好糊弄。

可她仍對顧清遠抱有期待,也許是上輩子在“迷惑男人”這方面,她太有經驗;但也許是,她父愛缺失,而眼前的中年男子又是難得的絕世好父親。

直到顧清遠這話響起……

“你不知道,我見過那丫頭!她政治考滿分,一點也不奇怪!”

胡畔再度愕住……

啥?你見過顧盼?

一邊的傅紹玲也滿臉錯愕,她在意的不是丈夫見過那丫頭,而是丈夫對那丫頭的評價竟如此之高?

以致於她懷疑,丈夫是不是吃錯藥……

顧清遠卻自有判斷,那天女孩對中國經濟的分析,對廊城發展的預測,暴露出的獨到見解和政治思維,他都覺得自愧不如,何況學校的出題老師?

所以,他不太信兩個女孩交換了答題卡,便對女兒做最後的試探:

“如果你所說都屬實,那你願不願意把胡畔叫到家裡來?當著爸爸的面,跟她做同一套試卷?”

這下把胡畔噎得夠嗆……

她哪裡敢當場跟顧盼比拼?不由得暗罵自己愚蠢,剛剛真不該那樣汙衊。本只想把眼下應付過去,豈料顧清遠竟如此狡猾、還不留情面?

不禁在心裡暗想:顧盼,你這老爸對你也不怎樣嘛,隨時隨地都能懷疑你,特麼還不如傅紹玲!

卻不知,顧清遠這話純屬試探。以他寬容的個性,壓根不會那麼做。

此刻若換成顧盼,就算不想實打實的承認,也會噘嘴跟他撒嬌:有你這樣壞的爸爸嗎?就知道欺負女兒……

如果胡畔這樣做了,絕壁會矇混過關。因為沒有哪個慈父會扛得住,女兒氣鼓鼓的撒嬌。縱使心裡有疑,也不會在臺面上讓女兒難看。

可胡畔太不瞭解顧清遠,也太不瞭解父親。所以她此刻的心虛暴露,讓一邊的傅紹玲很是吃驚。

“做不到是嗎?”顧清遠卻心裡有了底,口吻不免嚴厲了幾分,“你成績下降,爸爸不會怪你。但你逃避現實,還栽贓嫁禍同學,爸爸很失望!”

說完,決然起身上樓,帶著滿心失望和滿腹疑惑……

就算女兒因早戀影響成績,也不會滑到倒數第一啊!所以他沒法不懷疑,這還是不是從前的顧盼。

恰好來到書房後,又見兒子顧陽鼓著臉、嘟囔了句:

“我早就發現她不對勁,連我們初三的數學題都不會做。那天我好心好意請教,她卻一上來就嫌我笨,還叫我去死。”

顧清遠狠狠愣住……

這絕不是他養大的顧盼,姐弟兩雖小時候有過打鬧,女兒也絕不會叫心愛的弟弟“去死”。因為顧家在“死”這個字上,家教甚嚴,源於妻子的一段心結。

所以,“死”字女兒只會對外飆髒話時釋放,畢竟在家裡是絕口不能提。

眼看自己已引起顧清遠的懷疑,樓下的胡畔果斷轉向傅紹玲,焦慮解釋:

“媽,我真不是不敢比,而是覺得沒那必要。”

傅紹玲的思維卻在另一層面,她疑惑打量女兒:

“我怎麼瞅著,你跟你爸疏遠了很多?”

胡畔愣了愣……

不會去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夠了解這家人,她依然把原因都歸結於顧盼。認為若沒有“顧清遠和顧盼的見面”,自己這場戲就不會穿幫。

所以,她又開始挑撥離間:

“媽,您不覺得是爸爸在存心疏遠我嗎?”

“……”傅紹玲不語,只感眼前的女兒突然間很陌生。

顧盼從小就跟爸爸親,容不得別人說顧清遠一句不是。怎麼此刻,反倒自己來她這個母親面前說爸爸壞話了?

而且,越說越離譜……

“胡畔本就浪蕩,她勾引我爸,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胡畔言辭鑿鑿,老天也不知她說這話時,有沒有感到尷尬。

傅紹玲卻沒法不斥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居然懷疑老爸出軌你同學?顧盼,你思想何時變得這麼骯髒?

胡畔被噎住,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可又有點想不通,因為上輩子她的確在傅紹玲面前,假裝引誘過顧清遠,引得兩口子吵了一架……

所以她很疑惑,怎麼這輩子換成顧盼,傅紹玲就不中招?

“你覺得你爸是三歲小孩?”傅紹玲翻了個白眼。

言外之意:即便那丫頭勾引你爸,你爸也不會中招,更不會因為她而疏遠你。

胡畔略有頓悟,便轉話鋒:“但站在我的角度,沒法不有顧忌。媽,如果我真不是你倆親生,我就得跟爸爸注意分寸。”

“瞎扯什麼!”傅紹玲惱羞皺眉,“你不是我親生,難不成她胡畔是?!”

這話一出,胡畔不由得沾沾自喜。

可該來的總會來……

“到底為什麼成績下降?”傅紹玲煩躁拉回話題,“考年級倒數第一,你讓我這張臉往哪兒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就是突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被逼無奈,胡畔只得這樣“坦白”。

傅紹玲心裡咯噔,頓猜想:女兒是不是有先天性腦部疾病,突然爆發,導致失憶?

正想說: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

就見女兒坐過來,挽著她胳膊說道:“所以媽,我暫時沒法高考。您能不能幫我另做打算?唸書不成,我也可以乾點別的嘛。”

本是隨口一說,純屬為躲避高考,誰知傅紹玲秒追問:

“說說看,你能幹什麼?”

胡畔:……

是啊,自己能幹什麼呢?是會進廠打螺絲,還是會坐檯當小姐?

上輩子她只幹過這兩行,別的她也不懂。一心撲在男人身上,儘想怎麼釣凱子。至於買房、炒股,她從沒關注,認為釣上男人,這些自然會有……

哦對,她鑽研過房中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