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祁箏 x 柳怡薇)

入秋後, s市貫來盛行雷雨天。

今晚也不例外,窗外大雨漂泊,行人避如困獸。碧瓦朱甍的高檔會所包廂內, 歐派復古裝飾舒適感十足。

整個s市的名流富家都聚於此間,圍坐於烏木圓桌各個位置。

坐在進門首位的, 是穿著一襲剪裁合身高定沉青色西裝的祁箏,她的目光聚焦於手機上,狹長深邃的鳳眼如凝著一層冰雪, 只是這層冰雪被繚繞煙霧氤氳散, 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矜貴冷豔。

“市郊那塊地的開發權我上週拿到了,下個月就差不多能動工。”

“李家這幾年承蒙我們李總才能如日中天啊。”

“是啊是啊,我們家那老頭子昨天還跟我說要多向你學習呢。”

眾人心照不宣地吹捧,話題中心的李綰渟的目光卻落在久久未言的alpha上。她笑著舉杯,毫不掩飾地望著主座的祁箏:“箏姐來了也一直沒說話, 我們先給箏姐敬杯酒吧。”

聞言, 剩餘幾人紛紛道。

一片靜謐,沒有人主動插諢打科,打破這份詭譎的尷尬。華貴的水晶吊燈映照下,李綰渟眉眼彎彎,彷彿全然不在意祁箏剛剛的過分直白:“吃完飯後我們再談好嗎?賣我個面子?”

“必須的,今晚必須跟小祁總碰一杯。”

【薇薇:[小貓叼x花.jpg]】

她沒有駁幾人面子,修長的手指捻滅白色的煙身, 隨後舉起高腳杯淺嘗了口。

祁箏垂下眼簾,情緒淡淡,看不出喜惡。

祁箏不置一詞,視線重新放回手機頁面。

【注意安全。】

“你們隨意。”

話音一落, 全場的掌控權彷彿落到了她的手中, 可明明這場宴請的人是李綰渟。她坐在祁箏身邊, 嫵媚的眉眼帶笑, 言語間調侃意味十足:“大忙人就算是出來玩, 也一直看著手機。怎麼?箏姐的手機裡藏著拇指姑娘嗎?”

小姑娘很快就回復訊息。

她的聲音很低,氣場冰封千里:“談不了的生意沒必要浪費時間。”

【薇薇:姐姐、你上次送我那雙高跟鞋特別好看,我特別喜歡。去年你生日我在國外,沒有吃到你的生日蛋糕有點遺憾。正好今晚舞團沒什麼事,我過來找你好不好?蛋糕特意定了你喜歡的口味[小貓探頭.jpg]】

白皙纖細的手指點開。

僅新增親人好友的私人微信裡,一個可愛的貓咪頭像下出現了代表有訊息未讀的小紅點。

深若幽潭的眸子毫無波瀾,利落齊肩的黑髮掩著一對珠寶耳飾。就在眾人以為祁箏會繞過這個玩笑時,她銳利的眸光穿過李綰渟:“玩?”

【晚上我住舒宜酒店,19樓。】

【薇薇:好呀,還挺近。我取完蛋糕就過來找姐姐。】

“滿上滿上。”

高腳杯沒過大半, 祁箏覷了過來,面色漠然,指尖的薄荷女士香菸仍燃著火星。

“好啊, 好啊。”

她絲毫不在意包廂內其他人的喧囂,整個人自發形成隔離罩與她人分開。

【薇薇:保證遵守交通規則[小狗敬禮.jpg]】

再抬頭時,包廂內已經酒過三巡了,期間有人半途有事告別退場。起了個頭後,相繼有人藉機離開,彷彿不該來這場明為聚餐,實則只為一人專設的‘鴻門宴’。

祁箏漠然地望著桌面的高腳杯,淡漠無言。

直到最後一人都離開,包廂內只剩下兩人時,李綰渟才笑盈盈地望過來。

她是很嫵媚的長相,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笑彎的眼角都似勾人的彎刀,而一件絲質的寬口領紅裙,襯得她整個人越發明豔奪人。

她舉起酒杯、彎唇嬌笑:“祁箏,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幅模樣。”

青瓷色的煙盒被放置在桌面,祁箏從中抽出一支女士薄荷香菸,骨節明晰的手指輕易啟闔金屬電子香薰點菸器。

火光明滅,她將煙夾在指尖,任其燃著,並未多抽。

“李家那塊地,祁氏可以再上調一個點。”

“一個點?”

薄霧輕紗,祁箏神情越發冷淡:“只能一個點。”

李綰渟露出明媚的笑靨,從椅座站了起來,繞到祁箏身後,手指拂過椅背,再往下一點兒即將觸及祁箏的西裝前停住。她俯身向前傾,目光柔情如水:“如果我能免掉那個點呢?”

“你今天來,我的意思很明確。”

李綰渟道:“讓我成為你的戀人,你得到的不止是李家那塊地,還有李家的壯麗江山圖。”

她湊近企圖親過來的一瞬,祁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順著氣流從她的鼻尖湧入,她將那支菸捱了過來。

只要李綰渟再往前靠一點兒,未滅星火便會直接觸及她的臉頰。

“祁箏。”將身段放到最低、卻得到這種待遇的李綰渟沒再維持笑容,“我喜歡你。你這樣、我偏要非你不可。”

香菸被捻滅於菸灰缸裡,祁箏起身,目光冰冷地望著她:“沒可能。”

說完,她邁步離開包廂,全然不顧身後的女人別有意味的叫囂。

“那你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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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專車回舒宜酒店途中,祁箏接到了祁母的電話。

“喂,箏寶?”電話那頭的祁母顯然心情很好,“媽媽的寶貝在幹嘛呢?”

聽到這個稱呼,祁箏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回酒店路上。”

“怎麼又住酒店不回家啊?”

“方便,距離近。”

“你這孩子真是,跟媽媽說句話還這種語氣。”祁母的好心情並沒有受她的語氣影響,“你猜猜我今天發現了什麼?”

祁箏:“不知道。”

“你要知道哦,因為跟你有關。”祁母神秘兮兮,“我發現你兩歲做壞事保留的證據。”

“什麼壞事?”

祁母噗嗤笑出了聲:“尿床。”

祁箏面無表情地結束通話電話。

車輛抵達舒宜酒店時,雨勢稍微緩和了些。水珠沿著寬大的黑色傘面墜落在地,祁箏乘著夜色邁步走入酒店一樓。見到是她,大廳經理急忙過來幫她收傘:“祁總,今天按照您的要求,將您的房間清理了三遍。”

潔癖濃重的祁箏瞥了她一眼:“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廳經理笑得很殷勤,“您千萬別這麼說,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事。能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祁箏面色淡淡,身後隨行的兩個保鏢默默跟在她身後,等她進入套房,便肅然地站在兩邊,一左一右。

在外面住酒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保證睡眠,祁箏一般都會帶兩個保鏢。

她摘下名貴的腕錶,脫下西裝外套的一瞬,四肢百骸驟然湧出一股熱意,如易感期來臨時的跡象。祁箏面色稍變,快步走到臥室床櫃裡拿出隨身攜帶的抑制劑。

透明無色的液體注/入後,祁箏面無表情地抑制著身體內的熱意,等待抑制劑發揮功效。

這款抑制劑是市面最新研發的,效果非常好,十分鐘內便能見效。

衣服釦子被解開兩粒,高挑的alpha如潛伏在夜裡的野獸,神色冰冷漠然,腦海中開始回想今晚所有的事。

“那你別求我。”

女人饒有深意的話語,以及浸入骨髓的異香。黑暗中祁箏睜開墨色洶湧的雙眸,逐漸明白髮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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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蛋糕,冒著雨來到酒店的柳怡薇,根據祁箏給的資訊提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十九樓。酒店的廊道很長,幾縷被打溼的碎髮貼在她的鬢邊,純白的舞團制裙將她纖瘦曼妙的身形全然勾勒出。

她抱著精心準備的蛋糕,荔枝眼弧度圓潤,流淌著細碎的笑意。

白色的舞鞋踩在鋪一路的地毯上,廊道盡頭她瞧見一襲紅裙的李綰渟,正在與兩個保鏢說話。

湊近了些,她聽到:“讓我進去,剛剛你們祁總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你們要是耽誤了事情怎麼辦?”

高挑的alpha保鏢如沒聽到般,攔在那道緊閉的桃菱紋防護門前。

瞥見柳怡薇來了,異口同聲道:“柳小姐,祁總都跟我們交代了,您進去吧。”

“嗯,辛苦了。”

柳怡薇在有著遮掩合口的密碼鎖那輸入密碼,房門即將開闔時,李綰渟驚聲道:“柳怡薇,你不能進去。”

“讓我進去,她現在需要我!!”

“你一個beta進去也沒有用,聽我的,讓我進去。”

柳怡薇動作稍頓,回頭望向李綰渟時,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只是她沒有退步,在房門開闔的一瞬,在身後被攔住的omega不甘地叫囂“你憑什麼,柳怡薇。”時,她利落進入套房內。

房門重新關闔,視線隨之變得昏暗。

過於馥郁的檀木香如肅穆的寒冬,充斥在封閉性極強的房間內,為昏暗增添絲縷寒意。而這一切,第二性別為beta的柳怡薇都感覺不到。

室內太黑,她向前走了幾步,試探性地喊:“姐姐、你在.”

剩餘的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淹沒,精心設計的蛋糕哐當掉落在地。她的所有聲音都被高挑的alpha堵在了喉間。

alpha掐著她的脖頸,以一種近乎粗魯失禮的方式咬住她的唇,與溫柔兩字毫不沾邊。

可與後來相較之下,這已經是最溫柔的開始。

黑暗掩住滿室光景,和一地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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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驟雨倏停。

頭腦發沉的祁箏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身體內的高熱散了大半,她重新闔上眼睛。

前後不過五秒,她重新睜眼,狹長的眸平靜地打量著自己手上的抓痕還有落了滿地的襯衫西裙等。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才是整個過程中最可怕的事。

她撐起身,拿過地上的浴袍穿上,繼而覷向背對她而眠的女人。

黑色的長髮凌亂地纏著雪白的肩頸,漂亮的蝴蝶骨上印著深淺不一的痕跡,淺白色的床被掩住她的身形。

祁箏眼底閃過濃厚的厭惡。

她快步離開臥室,絲毫不管室內溫度明顯過低,而女人身上的那條床被顯然過於單薄。

在浴室洗漱時,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行方案,每一項都包括該怎麼處理那個平白無故出現在她床上的女人。

洗漱乾淨,她換上了浴室裡的備用浴袍。出浴室準備去找手機時,她在沙發拐角處瞧見了一個蛋糕。

純白的奶油糊了滿地,彩色的裝飾品滾落到垃圾桶邊。

電光火石間,來不及抓住的思緒讓她快步回到臥室。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她同時站到了女人面朝的那一邊。

在瞧清的一瞬,彷彿有一盆冷水潑天而降,將她從頭到尾淋溼,徹骨寒意令她如墜冰窟。

是柳怡薇。

作者有話說:

蟹蟹寶貝們支援( ̄︶ ̄)

甜的(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