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望月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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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望月蘭
◎“神明的一生很長,權與力才是我的故鄉。”◎
虞歲歲唸了口訣, 眼前就浮現了一片金色鳳凰羽的虛影。
璇璣蘅的聲音含了一絲笑意:“虞姑娘,這些天有很多人在找你,沒想到你最先聯絡的是孤。”
“陛下,”虞歲歲開門見山地說, “承蒙陛下邀請入宮, 只是我尚有一些問題要請教陛下。”
璇璣蘅:“但說無妨。”
“我陛下讓我在您和神王之間選擇您的理由…”虞歲歲話音未落, 驀地輕吸了一口氣, 她的裙襬被堆到了腰際, 腰帶也被熟練地解了下來, 裙裳在被窩裡被層層剝開。膝彎被掌住拉開往上推, 熟悉的唇隔著一層薄薄衣料吻了上來。
她一驚,下意識往後縮,後背深深陷入柔軟枕頭中, 隔著枕頭抵在床頭的雕花上,被窩裡使壞的應縱歌貼得更近, 她再無路可退。
看著錦被鼓起的一團, 虞歲歲簡直想開口斥一聲胡鬧。但眼下她還在和璇璣蘅傳音,斷不可能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來說。
璇璣蘅沉默了片刻, 然後才說:“孤與虞姑娘說一個陳年舊事……”
璇璣蘅和兄長璇璣宸同為長生天的鳳凰明王, 在他們尚且年幼時, 掌修羅道的孔雀明王墮為魔神,引起仙魔之戰, 孔雀明王神魂俱滅後,長生天逐漸衰落, 掌持的天道也被玉京殿的其他神明瓜分殆盡。
從生死相依,到兄妹相殺。
虞歲歲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話語上,只是唇舌裹著溼漉布料一下下地磨蹭,刺刺麻麻的酥癢感不斷傳來。
一別十年,而今權傾長生天的兄長令她感到陌生。他對她悉心照顧,不斷的試探企圖逼得她的底線一退再退。繼任玉京殿神王的那一天,他終於越界,將她又囚在了另一座幽深宮殿。
虞歲歲緩了緩,才說:“…陛下,放心。”
片刻後她反應過來,璇璣蘅是在試探,試探應縱歌的態度,他如果出手幫誰,誰就會勝,毫無懸念。
她是明耀天火中降生的鳳凰,但囚禁她的宮殿常年下雪,他的兄長把鳳凰尾羽煉作長刀,冒著大雪碎盡九十九刀,隔窗抓住她的手,字字沁血著說一定會救她出去。
璇璣蘅有些感嘆:“不知道魔尊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接我的退位書,你喚孤陛下,對孤說這樣的話,他應該嫉妒才是。”
籠中之物……
師尊真是!
璇璣蘅繼續說:“孤最自由的時候,應該是殺了水雲疆的小暴君之後,以他的身份在萬軍中廝殺,孤殺敵無數,縱馬四方,一抬頭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朝霞,北荒冰山的巍峨雪冠,孤想它應該作為孤登基為王的冠冕。雖然兵敗,也不妨礙孤從頭再來,神明的一生很長,無上的權與力才是我的故鄉。”
長得漂亮確實了不起。
十年後,等待她的不是某位神明的床緯,而是兄長向她伸來的手。璇璣宸墮為魔神,一統長生天,他最後的尾羽被煉作長刀,刀鋒直指玉京殿最高的御座,他說:
“我的阿蘅,當配最高的王。”
她幾乎要聽不清楚璇璣蘅的聲音:“孤最恨禁錮,籠子再做工精湛,到底也只是籠子,不是麼?”
錦被下,他的吻落下來,抵死纏綿。
她咬了咬唇,很想讓璇璣蘅別再開口拱火了,師尊當然會嫉妒,不然她現在也不會被這樣折騰!
“可是歲歲很快樂,不是麼?”他單手支起下頜,墨緞一樣的長髮柔順地鋪了她一腿,髮尾在她腳腕上打著旋。
保護者,也是加害者。
璇璣蘅一直記得,當年為她羽裂碎刀的少年,他的手死死地抓著她的窗,被拖下去時在雪地上拖下那麼長的一道血痕。
吮吻聲和水聲被錦被悶住,像是暗海下的狂流。她顫了顫眼睫,平復了氣息,緩聲問道:“陛下需要我做什麼?”
“孤要扶天綱以正地紀,斬殺玉京殿中所有的魔神,讓錯亂的天道一一歸位,人間邪魔才能被逐一擊破。”
她的修為並不高,斬殺魔神這樣的事情,其實有她一個不多差她一個也不少,所以她很好奇,為什麼璇璣蘅要親自來拉攏她?
璇璣蘅說:“虞姑娘,孤以為我們應該是同一類,你也是籠中之物。”
她性如烈火,決絕到不折不屈,最終被剖去神格。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璇璣宸一點點捏碎她的神格,一邊落淚哄她:“阿蘅,我會永遠保護你,我的刀永遠不會傷你。”
璇璣蘅貌美, 但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時, 她的美就是一場災禍。她從小就被囚禁在深殿,只等她長大然後淪為神明的玩物。
好像確實……無法否認。
虞歲歲還沒有反應過來,應縱歌的動作猛地加重,藕綠裙裳層層癱開,上面繡著半開的荷花,每一瓣都飽浸玉露,美麗而兇猛的毒蛇鑽了進去,舌信纏繞最深的蓮蕊,卻並不是蛇類該有的冰涼。
虞歲歲癱軟在背後的枕頭裡,搖了搖頭,才聽清楚璇璣蘅的聲音:“百年前,孤和櫻空月下過一盤棋,他妄想造神,他選了玄賜,想要玄賜以凡胎之軀登上神位,與玉京殿神王相互制衡。可孤選的是孤自己——
虞歲歲:“……”
虞歲歲伸手抓住床頭的雕花木欄,免得整個人被拖進被窩中。
“陛下想要的…是什麼?”虞歲歲深吸了幾口氣才問出這句話,然後她就不得不伸手捂住了嘴唇,避免發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狹小被窩裡的熱度不斷攀升,高熱的唇用力地吮吻。層疊累積下,她的腰肢猛地向上彈起,又被早有預料地按下。錦被裡傳來吞嚥聲,虞歲歲心頭一跳,只覺得神魂好似也被他吞了下去。因為害怕被發現的緊張感,讓她格外動情。
璇璣蘅停頓下來,冷笑一聲,“真噁心。”
虞歲歲把那層錦被踢下來一些,應縱歌側著臉枕在她腿上,玉冠歪斜,青絲俱亂,面上浮著一層瑰麗薄紅,眉眼似被悶出水汽,瀲灩如春江潮動,含笑著仰視她。他一點點舔去自己唇上的水痕,動作色氣至極。
虞歲歲發現自己好像生不起一點氣來。
如果這是璇璣蘅的真話,虞歲歲很樂意幫忙。
——她要的就是確定虞歲歲會站在哪一方,因為這樣就能確定,應縱歌不會也不敢與她對立。
她只好喘著氣說:“……下不為例。”
他總是很喜歡取悅她。
那片浮空的金色鳳凰羽破碎消散,虞歲歲眼前卻炸開大片大片的煙花,她幾乎渾身失力地靠在床頭,腳背繃緊了,錦被邊緣露出一點豔紅的丹蔻。
虞歲歲終於等到她說:“虞姑娘,孤等你入宮。”
應縱歌安撫地親了一下她的腿彎,道:“歲歲放心,我用魔氣模糊了你的聲音,我怎麼可能忍受別人聽到?”
虞歲歲沉默了一下才說:“我愛他,所以他的禁錮對我來說也可以是庇護的港灣……而且我是自由的,就像現在,我可以自己決定任何事情——陛下,只要您的心志未改,我會陪您走下去。”
璇璣蘅忽地一笑,“也是,他怎敢與你為敵?虞姑娘,方才孤說錯了,你看起來溫柔婉轉,但至柔者必至剛。”
總之,她還是鬆了一口氣。
片刻後她攏起衣裳,彎身去開啟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一身備用的月紋白裙,就要去溫泉裡洗漱。
“歲歲,我幫你洗好不好?”應縱歌攬住她的腰,抱著她撒嬌似的輕輕搖晃了一下。
沒門,她才不想洗鴛鴦浴。
虞歲歲掰開他的手,一臉正經道:“不好,縱慾傷身。”
——已經是絲毫不提自己以前熬夜看煌文的事情了。
應縱歌:“哪裡縱慾了?我還沒有——”
虞歲歲及時地抄起床頭櫃上的桂花糕塞進他嘴裡,打斷他正要說出口的虎狼之詞,她趁機溜去泡溫泉了。
片刻後她有些無法言說地尷尬了起來,因為之前她都只顧自己,爽完倒頭就睡,睡得不省人事,事/後的清理都是師尊來的。
雖然但是,虞歲歲是絕對沒有膽子敢把應縱歌和玄九招進來。
她慢吞吞地從泉水中起身,召了一面水鏡,一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淡了又添新的痕跡,像是開了謝謝了又開的桃花,她不由得按了按眉心。
洗漱完,虞歲歲披上衣裳,確定該遮的都遮了之後才一身清爽地走回後殿。
應縱歌還坐在床上,看到她就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歲歲,我幫你擦頭髮。”
虞歲歲走過去,被他拉到腿上坐下。她看到床頭櫃上多了一瓷瓶花,棠花桃李嬌豔含露,看上去應該是剛摘不久。
“師尊剛才摘的?”她問了一句,拈起一塊梨花糕吃了起來。
“不是我。”應縱歌拿了軟巾,仔仔細細地給她擦頭髮,沒擦幾下就要親上去。
那應該是玄九。
“那他人呢?”虞歲歲四處張望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少年的身影。
應縱歌:“跟我吵了幾句,就去洗床褥了。”
虞歲歲才發現整床被褥都換了一套。好吧,玄九幾乎照顧過她的每一世,男媽媽屬性要更重一些。
她晃了晃小腿,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地毯,還打算繼續吃梨花糕,而應縱歌已經給她綰好了發,抱著她這邊捏捏那邊蹭蹭,在她的臉和脖頸上落下一連串清淺的吻,親親抱抱黏糊個沒完。
被打斷吃糕點的虞歲歲:“……”
她不由得想起了白微霜跟她說過的話——破處的男人就是麻煩。
她將手裡的糕點遞過去,一連投餵了好幾塊,就問應縱歌:“師尊,我的錦囊和身份玉牌在哪裡?”
應縱歌說:“就在床頭櫃裡,我又放了一些靈符進去。”
虞歲歲伸手抽出抽屜,把錦囊和其他東西都拿了過來,往腰帶上系。
她準備去皇宮找璇璣蘅。
“歲歲,今天已經不早了,”應縱歌挽留她,“今夜就歇在月衡殿,明日再去也不遲,反正璇璣蘅明日還會活著。”
虞歲歲心想,師尊,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好好的咒人家做什麼,一定又在亂吃醋。
怎麼連女孩子的醋師尊都要吃啊?也不怕吃撐了。
“不行,等下就去。”虞歲歲很堅定。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算盤,把她拖到今晚,然後再把她哄上了床,她明天肯定起不來,於是他們又可以推託說時候不早還是過了夜再去。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現在去很合適,璇璣女帝應該處理完政務,剛好有空見我。”
“歲歲倒是為她著想,”應縱歌頗不是滋味地說,“我處理完魔域的事務,想今天剩下的時間都跟歲歲在一起。”
虞歲歲:“……”
真該慶幸,師尊這戀愛腦還會處理事務。
她親了親他眼尾那顆淚痣,說:“等這些事情了結,我有話要跟師尊說。”
應縱歌一被她親吻就忍不住彎起眉眼,他輕聲應道:“好。”
他還囑咐道:“歲歲,我不攔你,但你要跟我保證,不能受傷,也不能有什麼意外,我會怪罪他們。”
沒有任何一方勢力能承受他的怒火。
“好,我保證。”虞歲歲點點頭,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搞定了應縱歌,趁著玄九還沒過來,她趕緊御劍溜出月衡山。
一拿出弟子玉牌,虞歲歲差點被上面記載的傳音靈光閃瞎,茉浮天和歸海落英他們這半個月聯絡不上她,都很著急。
虞歲歲一一回復,順著璇璣蘅給梯子下,統一解釋說這半個月都是和南雍女帝待在一起,因為煉化龍骨不能暴露位置,所以他們才聯絡不上她。
茉浮天說:“歲歲,你到扶光山正殿來找我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說。”
虞歲歲:“好。”
她一去扶光殿,剛入正殿,就看到茉浮天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她身邊還有歸海落英。
“茉姐姐,師姐,怎麼了嗎?”虞歲歲覺得她們的臉色有些許凝重。
“歲歲,”茉浮天微嘆,“我知道你沒跟我們說實話,直到最後璇璣女帝鎮壓禁陣,所有人才知道原來有兩個禁陣。”
“歲歲,當時情況緊急,所以我們擅自進入你的雅間,抱歉。”歸海落英說,“但是,我們透過雅間裡殘留的靈力痕跡,知道你是用傳送符去了沉月河谷。後來近十天,沉月河谷都被魔氣籠罩,無法窺探一分一毫。”
茉浮天神色複雜地說:“沉月河谷,裡面有魅魔的魔氣。”
“我聽緋衣說,之前璇璣女帝就在沉月河谷與你們見過一面,而且她還出言引你過去。”歸海落英黛眉蹙起,“這一切像是她算好的。”
虞歲歲只好和盤托出:“當時最重要的是鎮壓禁陣,璇璣女帝確實是故意引我去那裡,她想用我拖住師尊。”
“所以,歲歲,你確定還要入宮?”茉浮天提醒她,“璇璣蘅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地位,心機和手段絕非常人能有。”
“就像這次,明明她用的是我母親的龍骨,利用歲歲爭取時間和套出第二個禁陣的下落,但名滿天下的只有她自己。”歸海落英有些不滿。
“但眼下,如果我們要滌盪玉京殿的魔神,就需要一個能號召仙門百家的舉旗者。”虞歲歲說,“之前的御神令,再加上鎮壓禁陣,璇璣女帝已經是人心所向。”
她是條鹹魚,也不求功名,只要能把事情解決,她就可以繼續擺爛了,被利用就被利用吧,總歸她沒有什麼損失。
“歲歲深明大義。”歸海落英誇她。
虞歲歲:“……”
大美女真的,對她的濾鏡比城牆還厚。
茉浮天還是有些不放心,她下意識想拿一些靈符丹藥和護身法寶給虞歲歲,又覺得自己不必多此一舉,這些護身之物魔尊只會給更多。
歸海落英思量了一下,就說:“歲歲,我陪你一起去南雍皇宮,緋衣因為枯榮道無法同行,遙遙和柳策近日接了一個委託,也沒辦法抽身過來陪我們一起去。”
“好,有落英陪著歲歲我也放心些。”茉浮天點點頭。
“好,”虞歲歲忍不住問,“孟師兄也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歸海落英面上浮起緋色,“自然也是跟著去的。”
虞歲歲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歸海落英是世家貴女,她召了靈鶴託著的軟轎,轎子寬敞,鋪了細軟毛毯還備了茶水點心。虞歲歲自己坐一邊,默默吃甜點心。
感覺沒有師尊做的好吃,她的口味已經被養刁了。
另一邊是並坐著的歸海落英和孟逢春,歸海落英抬起摺扇遮住半張臉,目光飄到轎簾外的飄渺雲山,但她的手一點點靠近孟逢春,最終牽起了青年的手。
虞歲歲默默打量男主的神色,孟逢春坐得筆直端正,被牽住手的時候顫了一下眼睫,卻也沒有掙開。
虞歲歲儘量放輕聲音,努力當一個透明人。
歸海落英卻和她搭話:“歲歲,我母親告訴我,璇璣女帝為了迎接你,特意在宮中辦了夜宴。”
搞得還怪隆重的。
虞歲歲說:“真是受寵若驚。”
歸海落英:“被邀請的還有很多王孫公子和簪纓貴女。”
虞歲歲“啊”了一聲:“這種場合是不是很注重禮節?”
“沒關係,仙門中人無須恪守繁文縟節。”歸海落英有意無意地看了旁邊的孟逢春一眼,“這也是我更喜歡待在三辰宗的原因。”
虞歲歲覺得自己又被餵了一口狗糧。
靈鶴的速度很快,片刻後他們就抵達南雍皇宮,此時正值日落時分,高聳的硃紅宮牆映著晚霞,美得大氣端莊。
有專門的侍女守在宮門,特意來迎接她們,還備了轎輦。
虞歲歲繼續吃糕點,皇宮的路平直寬敞,鋪著漂亮的白玉磚,只可惜一進來就看不到宮牆外面的景色了。
不知道拐了幾條路後,就到了百花爭豔的御花園,虞歲歲下了轎輦,宮女搬了凳子過來,還在上面灑了花瓣。
虞歲歲不是很能適應,她走下去和歸海落英他們站到一起,看到陸陸續續有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過來,行走時俱是儀態端莊,還有不少人過來和歸海落英問候。
歸海落英點頭致意,搖扇輕語,一舉一動賞心悅目,當為貴族小姐的表率。
虞歲歲跟在女主後面,繞過假山流泉和蔥蘢花木,他們的座位離高處的主座很近。
不久後,璇璣蘅緩步而來,每一步都美麗優雅,又威風八面。她坐於上首,抬手示意眾人平身,身後是鳳凰于飛的屏風。
她說了一些漂亮的場面話,然後就抬袖示意夜宴開始,管絃絲竹,衣香鬢影,虞歲歲覺得有些無聊。
她剛吃完了一個芙蓉糕,就聽見璇璣蘅揚聲對她說:“虞姑娘,御花園新種瞭望月蘭,眼下已經開了,不知虞姑娘可願與孤同遊共賞?”
虞歲歲和歸海落英交換了一下眼神,歸海落英用唇語跟她說了一句“小心”。
於是她從座位上站起,道:“我的榮幸。”
璇璣蘅也離了座,虞歲歲走在她身後,落後了她半步,侍女都被揮退了下去,夜宴的觥籌交錯聲也逐漸遠去。
“望月蘭是一種只開在月下的蘭花,色澤流金,卻轉瞬如曇花。大概世間好物從來短暫。”璇璣蘅跟她說。
虞歲歲注意到她衣袖上也繡了一枝金色的蘭花,就問道:“是陛下衣上的這些花?”
“是。”她點點頭。
她們走在一條幽深迴廊上,走過轉角時,一名慌慌張張的侍女一不留神撞了上來,她手裡端著的什麼東西一下子傾灑在虞歲歲身上。
虞歲歲只覺得一陣冰涼,然後她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放肆!”璇璣蘅呵斥一聲,“孤說過,今晚御花園不得擅入。”
“陛下饒命,饒命…”侍女連忙求饒。
虞歲歲心想也沒多大點事,這個時代的打工人也太不容易了,於是她說,“陛下寬恕她吧,我去換身衣服就好了。”
衣上的酒水可以用淨塵決處理乾淨,但這一身酒味就麻煩了些許。
璇璣蘅不置可否,只是揮手讓侍女退下。
然後她就帶著虞歲歲來了一處雅靜的庭院,“虞姑娘先換一身衣裳。”
“好。”虞歲歲怕耽誤望月蘭的花期,就說,“陛下先去看望月蘭,我隨後就到。”
“不用,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那些望月蘭被我挖了種,種了挖,竟然還活得好好的,每一年都能開花。”璇璣蘅說,聲音聽不出喜怒。
“那還請陛下稍等。”虞歲歲進了庭院。
裡面有一方溫泉,她洗漱了一番,穿好衣裳,正想要出去,免得璇璣蘅久等。
只是她剛一踏出浴室,就有名身著單薄白衣的少年跪了下來,對她行禮說:“參見陛下。臣下是顏家世子,久慕陛下風姿,願服侍陛下……”
虞歲歲怔了一下,這位公子是趕著來向璇璣女帝自薦枕蓆,無奈認錯了人。
太尷尬了,要是提醒他,他們兩人不知道誰會更尷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