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綠帽子

青梅給她的愛情付了一點錢,被他發現了。然後動手打了她,她就跑出來了。他知道青梅在這個城市沒處可去,直接給她買了十萬的保險。

我看著她,這一刻我好想罵她。

她點上一支菸,試圖吐出幾個圈圈,都沒成功。

她說,“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沒給他戴綠,只是拿了點錢給楊子。”

我沒反應過來,“誰是楊子?”

她沒回答,又輕輕吐了一口煙,接著說,“他去年和人投資,開了個古玩城,就差衣服沒當掉了。那天我在工地上見到他,他竟然在跟人做小工。寶寶,我真的很難過。”

我明白了。

這個楊子,就是以前一直死追著她的唯一的最愛。

我哼哼兩聲,“是誰一直跟我講,世上根本就沒有愛情?

她扭過臉去,“我就是單純地想幫幫他。老邢發現我動了一筆錢,問我,我說給媽了。

他立馬打電話,事情當然就暴露了。後來,我們就打了一架。”

我冷冷地說,“活該。“

她把臉埋到沙發裡,“我就是活該,活該。“

“那麼,”我給自己也點上一支菸,問她,“你有沒有給老邢戴綠帽子?”

她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像牛眼,“沒有。”

我又氣又覺得好笑,“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她一下子急的滿臉通紅,“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都是這個德行!我沒有,真的沒有!”

我一下笑了。

我也是男人。要是我的女人敢揹著我,拿錢去給前男友。還說早已斷了情分,不把她的腿打斷才怪。

忽然想到苗苗,我的情緒莫名地低落下來。

我嘆了一口氣,明白似的拍拍她的肩,“要麼,就是劇情還沒發展到哪一步?”

青梅抬頭看我一眼,然後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瞬間沒了筋骨。

我說對了。

我特看不慣那些哭哭啼啼鬧離婚,再彆彆扭扭要復婚的。

離婚的時候明顯就是忘了初心了,你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談感情,是誰吃錯藥了?

復婚的時候,你說你改了。

他(她)也信了。

其實,你們都知道,你們互相也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知道,只不過多了這麼一個儀式罷了

燒過的炭最易燃燒,穿過的舊衣也最合身。

風裡雨裡陪著你,家裡家外都是你,扔掉的時候,毫不可惜。

我看著眼前可憐又可恨的青梅,恨不得給她一個耳光。

“你的高論呢?你的明智呢?即便是同情,用到我身上也好過給你的前男友吧。”

實事求是地講,一個靠錢折騰的主兒,除了折騰家人,就是折騰朋友。而且還是天天年年不得志,怪誰?怪這個社會?

難道他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

我做了兩碗炸醬麵,吃的她滿頭是汗。

我看著她,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你做得面太好吃了。”

我哼了一聲,“天天山珍海味,偶爾吃一頓白麵條、白米飯肯定也是好的。“

”寶寶。“她爭辯道,我沒忘了孃家。”

她看著我洗涮完畢,舔著臉問我,“我們還是鳳凰河遛彎兒?”

我白她一眼,“叫你的楊子來陪你。”

她惱羞成怒,“人家不就腦殘一次麼!”

“那你準備怎麼辦?離婚麼?”我看著她。

她瞪我一眼,“還離婚,我神經病啊我。”

我一下被氣笑了。

“借錢給前男友,還敢離家出走,不是離婚的節奏?”

她也自覺理虧,小聲道,“老邢給我下了死命令。要麼把錢要回來,回家;要麼再也不回家,離婚。”

“要啊!”我吼她。

她的眼淚都下來了。

“他的電話打不通——我給他轉錢時,他說他要去南京。參加一個什麼高峰論壇,然後就再也沒了訊息。”

我一下笑出聲來。

原來,人說女人一旦戀愛起來智商為零,果然不假。

談一場戀愛就像當了一次老闆,一個供貨商。不僅提供長期飯票,還要順帶把下游產品的銷路安排得妥妥的,累不累呀。

我說,“老邢真蠢,就算不把你打死,起碼也揍個生活不能自理吧。”

青梅直掐我,“你到底是哪一頭兒的呀。”

我邊躲邊哧溜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居然還在活蹦亂跳。我都不知道是誰病了。”

“是我,是我。”她拉著我直接出門,“找個場子,一醉方休。”

我甩開她,“我不和病人喝酒。”

熟悉的鈴聲響起,是苗苗。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來電鈴聲我一直沒換。潛意識裡覺得她還會來電話?還是別的什麼?我說不清。

青梅問,“誰?女人?”

我給她看,她一下就有點兒扭捏起來。

“你還是忘不了她。”她說。

青梅和苗苗的關係一直都不太正常。我結婚離婚猶如做了一場夢,青梅也沒有說過她一個字。 倒是苗苗,時不時的在我面前提起青梅的過去現在。

很多的時候,言外之意就成了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不願觸及。

我不想接,尤其是在青梅面前。

我看向青梅,她兩手一攤。

我一狠心,按了接聽鍵。該來的,總會要來。正好身邊有個人證。

“寶寶,在家嗎?”

“在,什麼事兒?”

“朋友新開了一家小酒館,嚐嚐?”她小心翼翼地說。

“好。”我說,“你來接我們。”

“還有誰?”她問。

“來了你就認識了。”我結束通話了電話。

“送上門兒來的肥肉,不宰她宰誰?”青梅已經摩拳擦掌了。

十幾分鍾後,苗苗打了一下我的電話又掛了。

我知道她到了。

十幾分鍾就能來到我的樓下,足以說明她就在附近。

青梅明顯有點兒興奮過度。

“你說她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呢?我怎麼也想象不出來呀。”

我看看她有點兒笨重的腰身說,“除了腰圍不一樣,其它零件都一樣。”

青梅一腳踢過來,電梯裡空間太小,我沒躲開。

苗苗站在車門前,一襲深藍色馬面裙,笑吟吟的表情像極了逢場作戲的表演。

我皺了皺眉,剛邁下臺階,她就拉開了車門。

兩個女人的相互吹捧由此開始。

我好不容易插上一句,“放首歌吧。”

苗苗喜滋滋地應到,“還是老歌經典麼?”

我說隨便。

張鎬哲的《把悲傷留給自己》慢慢在車裡響起,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