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知道了
全家被滅門後我還陽了!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金府眾人離開短短月餘,便有鄰近地方鬧匪患的訊息傳來。幷州是個大城,又是鎮國將軍故里,守衛較其他地方多,看管也嚴,倒是還算安穩。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錢康考過了知縣主考的縣考、知府主考的府考和省裡學政主考的院考。每次考試都間隔兩個月,等全都考完,已經入了冬。
榜單放出來時恰好趕上初雪。
宋慎言縣考便被刷下來,連童生都沒考上。劉高程考上了童生,錢康和楊健三次全都考過,成了秀才。
而楊健更是一舉拔得案首,幷州官老爺親自率領一眾府衙,敲鑼打鼓地將喜訊送到了楊健所在的村子。
楊健算是揚眉吐氣了,官老爺不僅給他家留下了賞賜,還給他們家在幷州城安排了獨居小院。楊健終於可以明目張膽離開這個讓他早就厭惡的村子。
每三年一次的會試又叫春闈,農曆三月開始考。考上秀才的學子都要在這之前趕到京城,所以楊健並沒有多少複習的時間,為了確保會考時的狀態,他打算過完年就啟程。
單靠腳程,從幷州到京城得走月餘,萬一路上生病或者遇到其他突發情況,又要多耽誤些時日,楊健不想冒險。
錢康考上了秀才,錢老爺擺了三條街的流水席。從金雞報曉一直到巳時,來吃席的人絡繹不絕。反倒是楊健這個案首,只是家裡吃了頓肉算作慶祝。
錢康躺在貴妃榻上,二郎腿高高搭在旁邊的高腳凳上,錢老爺居然坐在旁邊給她削果皮!她現在可是錢家的大功臣,讓錢老爺狠狠揚眉吐氣了一把。
家裡出了個秀才,從此以後見官免跪、免除徭役、免除賦稅、可以穿戴綾羅綢緞、犯事還不能輕易問責。如若是考入前十名,朝廷還會給生活補貼,按時給銀錢和糧食。不過這個生活補貼錢老爺倒是不當回事,他家大業大,不在乎那點東西。
免除賦稅和得了穿綾羅綢緞的特權對他來說更重要,他地多田廣鋪子大,賦稅一除簡直開心的要跳起來。
可以穿綾羅綢緞更是讓他興奮,他手底下有綢緞莊,但是朝廷規定普通百姓不得穿絲綢等貴重材料所製衣物。綾羅綢緞不只是錢財的體現,更是身份的象徵。
正當錢康享受著的時候,僕人稟報楊健來找她。錢康坐直了身子,跟她爹對望一眼,都好奇這個時候不慶祝慶祝,來找她做什麼。
僕人將楊健領到了正廳,錢老爺坐在正位上,錢康坐在下首。二人見楊健進來,皆是起身相迎。
錢老爺笑成了彌勒佛,走過去一手拉著楊健的手,一手攬過楊健的肩膀:“貴客呀,楊案首一來,小舍蓬蓽生輝。”
錢康也笑看著他,在旁邊小聲說了句:“你來了。”
自從院考結束,二人便沒再見過面。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太雜,誰也顧不上想別人。
楊健很不習慣錢老爺的熱情,他學的是夫子道,最是看重禮儀,這樣拉手摟肩在他看來是大大的不可為。但是此刻他卻顧不上這些,他的眼睛釘在錢康身上似的挪不開眼。錢康平日裡為人囂張跋扈,在他面前還算收斂,但也偶爾會漏出些痞子味。穿衣倒是素雅,卻也顯得有些寡淡。
今日的錢康卻是大大地不同,她梳著利落的綰髻,髮髻上面戴著玉冠,用一根碧綠色的簪子固定著頭髮。身上穿著豔紅的綢緞製成的長袍,上面繡著的牡丹彷彿活的一般豔麗。瑩白的腰帶嚴絲合縫地束著腰身,腰帶上掛著的飾品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叮噹翠響。
這一身衣服襯得錢康面色如玉般白淨亮眼,深色的長眉和那略微上挑的眉尾帶出一絲英氣,又被那雙彷彿閃著光杏眼和那殷紅的嘴唇壓了下去。配上玉冠旁插著的那三朵不同顏色的乾花,生生讓他看出了一絲嫵媚。
楊健赫然收回眼,他剛剛竟然覺得錢康如女子般旖麗勾人。
他眼神閃躲著不敢再看錢康,匆匆衝錢老爺拱拱手,不知所云地下意識接答幾句。待到再回神,他才發現他緊挨著錢康落了座。
錢康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但是隻當他是忙迷糊了反應慢。就像她一樣,每日都要應酬數不清的鄉親,家裡那些平日裡跟他家不對付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打著恭賀的名頭住到她家。這幾日更是天天勸著她相親,輪番地給她推薦好姑娘。
楊健望著錢老爺,道:“我是來邀請錢公子年後一同進京趕考的,路上打個伴,也能互相照應一同學習。”
“我不……”
錢老爺用眼神制止錢康,衝楊健笑道:“好好好,那待年後便有勞楊案首了。小兒頑劣,到時便要勞煩案首照應一二。”
楊健起身施禮:“那小生便待年後來尋錢公子一同啟程。”說完視線掃向錢康,又快速收回。
待送走楊健,錢康不解地望著她爹:“爹,你是不是傻了,我怎麼參加會試?會試是要脫光了檢查的,我一脫光就露餡了。這欺君罔上的罪名我可擔不起,聽說是要誅九族的!”
錢老爺捋著長鬚瞪了錢康一眼,說道:“誰讓你真的去參加春闈,你只要陪著他入京,假裝去考。待到考試那天尋個由頭不去參加不就得了。”
錢康翻個白眼,嗤道:“圖什麼。”
錢老爺呵呵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人呀行於世間,要想活得自在靠的便是人情交情。這楊健考秀才得了案首,春闈那就不在話下。他這秀才龍頭都考不上,那誰還能考得上?”
錢老爺呷了口茶繼續說道:“他為什麼來找你同行?那不就圖個路上方便安全?咱們這麼大家業,我還能讓你們走著去不成?你就當參個熱鬧,咱賣他一交情,難保沒有用到這交情的一天。到時候咱求人也好開口不是?”
錢康給他爹潑冷水:“那他要是考不上呢?”
“他十三歲便考了案首,即便這次考不上,也肯定有考上的那天。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去準備,年後便隨他一同上路。”說完手指指著錢康警告道:“路上收起你那副吊兒郎當的性子,跟他一道學習,別讓他看出來。”
錢康點著頭舉手投降:“知知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