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個跑
全家被滅門後我還陽了!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錢康一覺睡到了晌午,她揉著眼迷迷瞪瞪坐起來,被子滑落到腰上。她掀開被子汲著鞋踢踢踏踏踱到小院外,招手喊過僕人,問道:“昨晚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僕人回道:“昨日子時一刻,金大人送您回來的。”
金忠在幷州軍裡擔任百戶長,也是因此在金忠加入他們組成四人小團體後,才無人敢惹。
錢康打著哈欠擺擺手,吩咐道:“去給我傳飯食過來。”
錢康吃了飯,出門去找金忠,這才發現金府已經人去屋空,只留下看門的幾人。有幾人抬著一個長方形的鳥籠,十幾只鴿子咕咕叫著在裡面撲騰。
“錢公子,我家少爺吩咐將這些信鴿給您。您要是想他便將字條塞進這裡”來人指指鴿腿上綁著的細長小盒:“然後放飛便可。一定要多寫幾份,以免鴿子路上出事到不了。”
錢康點點頭:“直接搬去我院中。”
幾人抬步從錢康身側走過,錢康喊住他們:“你們還沒說他們去哪裡了,是回京了嗎?”
領頭的那人哈腰道:“大人們的去向,小的不敢過問。”
錢康嘖了一聲,蹙著眉心神不寧地往山莊走。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又摸不準是哪裡不對。等她在山莊門口看見等著她的楊健時,那些不安就被她拋諸腦後,心裡眼裡只有楊康了。
還沒等錢康走近,楊健就露了笑,溫聲說道:“你終於來了。”
錢康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你能看見了?”
楊健笑著點頭:“已經恢復了,只是長時間用眼便會疲勞,還要再勞煩錢公子一段時日。”
錢康撓著頭傻笑道:“無妨無妨,不勞煩,我樂意的。”
楊健一陣觸動,有些狼狽地逃開錢康的視線。他的眼睛早就好了,只是舍不下錢康招來的那些教義。錢康不愛學習,自然體會不到這些教義的妙處,楊健卻能看出全都是出自大夫子的手筆。別說是書寫訂冊的教義,就是一句提點都是他單靠自己得不到的。錢康是富家公子,花些錢買這些對他而言只是隨手而為,對自己卻是……卻是……
楊健想不下去了,他不恥自己的行為,卻沒辦法抗拒誘惑。他家的情況壓得他無法喘息,他急需要這次考試的機會。只要他考上秀才,只要他考過會試,他就徹底站起來了。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他,他爹孃也能跟著過好日子。到時候,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補償錢康。
錢康走過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吧,我新得了一本《道德經》釋本,據說是京中大儒寫的,學子中分外搶手,我託了人才得了這本手抄。”
楊健也回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多謝你為我如此費心。”
錢康不好意思地笑道:“也不能說是為你啦,我、我自己今年也要參考,也是要買的。咱、咱們一起搭伴學習,互相進步嘛……”
楊健笑笑沒再回話,錢康對他的心思他不是察覺不到。如若錢康是個女子,這般真心待他,他自是想要回應。但是錢康是個男子,他最是厭惡斷袖之交。當今聖上便是好這男色,聽信鸞寵讒言打壓清正廉潔、不善阿諛奉承的朝堂官員,重用奸佞小人。這世道才在這短短几年變得汙濁不清,多少大儒帶頭口誅筆伐,多少清正學子視撥亂反正為己任。
而他楊健,更是不能從根上效仿這昏庸的聖元帝。
兩人並肩回了楊健的屋子,錢康知道他眼睛恢復後也不好意思再偷看他,只規規矩矩端坐在楊健旁邊。
以前楊健看不清,錢康就坐在他對面讀給他聽,偶爾兩人桌下的腿腳觸碰到一起便能讓她心緒澎湃好一會兒。就像饞糖的孩子舔到一絲甜味那樣的竊幸。
待到宋慎言喊她練功時,她才挺著僵硬的背脊出去。
錢康左右扭著身子放鬆腰背肌肉,忽然對宋慎言說道:“金忠走了。”
宋慎言往小腿上纏練功帶的手未停,應道:“嗯,遲早的事。”
“你早料到了?”
宋慎言抽空抬頭看她一眼,說道:“如今匪寇眾多,朝廷頒佈指令,民眾只要集結百人便可申報小隊,每殺二十匪宼便可記功,每三月論功行賞,能力出眾的小隊還可領朝廷俸祿。”
“所以……”
宋慎言嘖了一聲,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錢康:“這還所以什麼?世道不平,金忠身為鎮國將軍獨子,安能在這兒享樂?”
錢康嘆了口氣,她算是知道她的不安來自何處了。她想起那日練武場上勇武非常的金忠,想起昨日面帶疲色的金忠……她猜想這段時日見不到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在戰場賣命殺敵。
忽地,她又將頭抬起,問道:“不對呀,沒聽說這附近哪裡鬧匪宼啊?”
宋慎言一巴掌拍在她頭上:“鎮國將軍夫人和獨子都在幷州,你知道這幷州城外駐紮著多少兵嗎?”說完又嘆了口氣,感慨道:“他們一走,只怕這幷州也要不太平了。”
宋慎言這番話聽得她背脊發涼,又有一種不切實的感覺,她覺得不會發生那種事。所以她玩笑道:“那你可得好好教我,萬一真遇到匪宼,我好第一個跑。”
宋慎言笑罵她幾句,倒是真的教得更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