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生死賭約

襄陽城的秋風帶著肅殺之氣，捲起校場上的黃沙。武林大會已進行到第三日，各路英雄豪傑輪番上陣，此刻校場中央的擂臺上血跡斑斑，見證著前幾場比斗的慘烈。

郭靖站在人群前排，眉頭緊鎖。他剛剛擊退三名蒙古高手，衣袖上還沾著敵人的血跡。作為襄陽守將，他本不該參加這種江湖比試，但蒙古人派來的高手實在太過厲害，他不得不出手。

“下一場，楊過對陣李戡將軍！“司儀高聲宣佈。

郭靖聞言猛地抬頭，只見一道青影從人群中飄然而出，輕巧地落在擂臺中央。那人一襲青衫，右臂空蕩蕩的袖子隨風飄蕩，面容俊朗卻帶著幾分滄桑，正是他多年未見的義侄——楊過。

“過兒！“郭靖失聲叫道，立刻擠到擂臺邊緣。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楊過，更沒想到楊過會挑戰李戡將軍。

楊過轉身，看到郭靖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露出標誌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郭叔叔，別來無恙。“

郭靖顧不得寒暄，急切道：“過兒，聽叔叔的話，不要衝動，你打不過李戡將軍的。“

楊過笑意更深，卻讓人看不出他真實想法：“叔叔放心，我知道輕重。“

郭靖還想再勸，卻見楊過已轉過身去，只好無奈作罷。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已完全摸不透。楊過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既不像少年時的叛逆輕狂，也不像尋常江湖中人的豪邁，而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從容。

擂臺對面，一名身著錦袍的高挑男子緩步登臺。他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面容剛毅如刀削，雙目炯炯有神，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此人正是宋朝皇帝李錚的心腹愛將——李戡將軍。

校場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李戡不僅是朝廷重臣，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術高手，曾一人獨戰西域七魔，名震武林。

李戡銳利的目光在楊過身上停留許久，忽然開口，聲音低沉有力：“原來你就是楊過，我聽說你年紀輕輕，竟然已經練成了《九陰真經》。“

楊過躬身行禮，姿態恭敬卻不卑微：“陛下謬讚了。“

高臺上，身著龍袍的李錚微微前傾身體，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楊過。這位宋朝皇帝年約四十，面容威嚴中透著精明，此刻眼中閃爍著獵人般的銳光。

“楊過，“李錚開口道，聲音不大卻讓全場聽得清清楚楚，“你師父郭藥師乃是漢奸，你也算不得忠義之徒。“

此言一出，校場頓時譁然。郭靖臉色驟變，握緊了拳頭。郭藥師是楊過生父楊康的師父，當年確實投靠金國，但楊過自幼由郭靖撫養，與郭藥師並無師徒之實。

楊過卻面不改色，只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李錚繼續道：“不過你既然主動上場，那就證明你是一條漢子，我賞罰分明，今日我給你一次機會。“

“請陛下指示。“楊過平靜回應。

“你輸了，我會殺了你。“李錚一字一頓道，“你贏了，我封你一個官職，以後跟我效力。“

這殘酷的條件讓校場再次騷動。郭靖急得額頭冒汗，卻見楊過嘴角微揚，竟似毫不在意。

“好！“楊過爽快答應，彷彿等待這一刻已久，“李戡將軍，請賜教。“

李戡微微頷首：“請。“

兩人相對而立，相隔三丈。秋風捲起兩人的衣袂，場中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臺下眾人議論紛紛。有人低聲道：“楊過雖強，但剛才看他與蒙古鐵騎交手，已經耗費不少體力，恐怕...“

“李戡將軍的'驚鴻劍法'據說已臻化境，楊過斷了一臂，如何能敵？“

郭靖聽著這些議論，心中更加憂慮。他知道楊過武功早已今非昔比，但李戡絕非等閒之輩。更讓他擔心的是，楊過眼中那種難以捉摸的光芒，彷彿在謀劃著什麼。

擂臺上，李戡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劍身通體烏黑，唯有刃口一線銀白，在陽光下泛著冷冽寒光。

“此劍名'墨魂'，長三尺七寸，重七斤十三兩，隨我征戰二十餘載。“李戡鄭重介紹，這是高手對決前的禮節。

楊過微微一笑，左手從背後取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劍。劍身細長彎曲，通體泛著幽藍光澤，宛如一泓秋水。

“此劍無名，乃我自創，長三尺三寸，重五斤八兩。“楊過輕描淡寫道，卻引起臺下陣陣驚呼。自創兵器已是難得，更何況是這等神兵利器。

李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平靜：“好劍。請！“

“請！“

話音未落，李戡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墨魂劍劃出一道漆黑弧線，直取楊過咽喉。這一劍快若閃電，卻又帶著千鈞之力，正是驚鴻劍法中的殺招“長虹貫日“。

楊過不慌不忙，身形微側，左手劍輕輕一挑，看似隨意卻精準無比地格開了這致命一擊。兩劍相碰，發出清脆的金屬交鳴聲，火花四濺。

李戡一擊不中，立刻變招，劍勢如狂風暴雨般向楊過傾瀉而下。他的劍法剛猛凌厲，每一劍都帶著戰場殺伐的狠辣，完全不同於尋常江湖劍術的花巧。

楊過則以柔克剛，身形飄忽如鬼魅，左手劍劃出一個個完美的圓弧，將李戡的攻勢一一化解。他的劍法看似簡單，實則蘊含《九陰真經》中的至高武學原理，每一招都恰到好處。

三十招過後，李戡忽然收劍後撤，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好一個'以無招勝有招'，楊少俠果然名不虛傳。“

楊過微笑不語，心中卻暗自驚訝。李戡的劍法路數似曾相識，隱約有古墓派武功的影子，卻又融合了戰場殺伐的狠辣，形成獨特風格。

臺下觀眾看得如痴如醉。郭靖更是震驚不已，他從未見過楊過施展如此精妙的劍法，顯然這些年楊過武功又有精進。

“再接我這招！“李戡突然暴喝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墨魂劍在空中劃出七道劍光，宛如七條黑龍撲向楊過。這是驚鴻劍法中的絕技“七星耀月“，據說從未有人能全身而退。

楊過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左手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彷彿化作數十道劍影迎向那七條黑龍。兩股劍氣在空中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聲。

煙塵散去，只見楊過左肩衣衫被劃開一道口子，滲出絲絲鮮血。李戡則後退三步，胸前衣襟被削去一角。

“好！“李錚在高臺上拍案叫絕，“精彩！“

李戡深吸一口氣，忽然將墨魂劍插回鞘中：“劍法上我們難分高下，不如比比拳腳功夫如何？“

楊過也將劍收起：“正合我意。“

兩人同時擺開架勢。李戡的拳架剛猛厚重，顯然是少林一脈；楊過則擺出一個古怪姿勢，左手成爪，右袖無風自動，正是古墓派的天羅地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