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國祚六百餘年,是中國歷史上時間延續除周朝之外第二長的王朝,如果再把周朝分成的東周、西周兩個時期算成兩個王朝,那麼商朝就應當算是我國曆史上延續時間最長的王朝。任何事物隨著時間推移,問題越集越多,衰敗不可避免,這是歷史規律。而商朝之所以能夠持續那麼長時間,不是這種規律不起作用,而是在其衰敗過程中,沒等滅亡,或遇到名君,或遇到良相,使國家再次復興,這或許也算是商朝的一種幸運吧。

商朝初期知恥而後勇的太宗帝死後,天子之位或傳弟或傳子,大約經歷了四五朝國勢就走向了衰弱。而等國祚傳到帝太戊手裡,恰遇到良相伊陟,再加上另一位良臣巫咸輔佐,商朝國勢很快復振,由此,太戊帝被尊稱為中宗。中宗當然是中興之主的意思,但就時間段和商朝遠不止一次衰敗後復興,稱太戊帝為中宗,似有不妥,當然,這是後話。

伊陟輔佐太戊,君臣之間難免有佳話留世。據說朝堂院子裡的一棵胳膊粗的桑樹一夜之間長成了二人合抱那麼粗,令太戊很是害怕,想國家或有不幸的大事要發生。太戊心神不定前去諮詢伊陟,伊陟說:“我聽說修德不夠才有怪異的事物出現,或許是你修德還不到位吧,你應該努力修整德行。”

太甲聽了伊陟的話,查過自新,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那棵桑樹不久就枯死了。還有一次太戊在朝堂之上盛讚伊陟工作業績,根本不把伊陟當做臣子看待,伊陟當即辭讓,說太戊把話說過頭了。上述佳話雖然帶有一定的迷信色彩和儒家思想,但多少也反映了太戊和伊陟的一些治國理念。

中宗去世後,他的兒子繼位,這個兒子不知是心理有問題還是怎麼的,把他們的都城進行了遷移。自湯到中宗,殷的都城一直是亳,而都城選在亳這個地方之前,湯的前輩們已經進行了八次遷都,至於遷都原因估計和都城地勢有關。

作為人類,要生存離不開水,而在商湯時代,取水不用說只能從水塘或河道里取,這就意味著都城距離水塘和河道不會太遠。而就近河道和水塘無疑又為洪災埋下了隱患,估計湯之前的八次遷都是洪水把都城衝沒了的無奈之舉。可以想象,湯把都城選在亳這個地方肯定綜合了上面兩個方面因素的考慮,也就是說這個地方既距離水不遠,地勢又非常高,不容易發生洪災。

至於亳在什麼地方,據歷史學家考證,亳在今天河南安陽一帶。而中宗的兒子把都城遷到史書上說是“隞”的地方,至於“隞”在哪裡,作為歷史上曇花一現的一個都城,歷史學家自然沒心思去考證,再有考證,估計百分之九十九也考證不出來。

中宗兒子遷都再次開啟了殷朝的遷都之旅,畢竟兩者都佔的好地址並不多,一度中宗的孫祖已曾把殷都遷到我們邢臺來。就地理位置來說,邢臺東臨大陸澤,西挨太行山,地勢西高東低,可謂都城的上佳人選。然而一旦太行山區雨水特別大,比如上世紀63年,漫天洪水從太行山上滾滾而來,邢臺的這種地理優勢就不存在了。正因為邢臺也不安全,不得已再遷,等殷朝江山傳到歷史上有名的盤庚手裡,殷朝都城已經又遷移了四次,其結果弄得大臣們怨聲載道,寧可挨洪水淹也不願再遷了。

可盤庚能在中華歷史上留下濃彩豔抹的一筆,自非泛泛之輩。盤庚反覆比較,深思熟慮,還是覺得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湯選的都城位置“亳”正確。因此,盤庚要把都城重新遷回到以前的亳去,可這一決定遭到大臣及子民的強烈反對。一來是大臣對遷都如上面說的已經厭倦了,二來捨不得自己已經積攢起來的那點家業。你想金銀首飾鍋碗瓢盆能帶走,但建好的房子不能帶走吧,不能帶走怎樣,只能偏易除理掉或乾脆遺棄掉。好在那時民風古樸,無論男女還沒有象後世的人們那樣自私狡詐,因此,心理雖不願意,盤庚的群僚還是跟隨盤庚把都城重新遷移到了亳,用今天的話說,人家可以稱為以大局為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