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使朱大人在見到尤羽彤時雖面帶吃驚,卻也配合默契的沒有叫穿她的身份,想必是褚霽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他也顧不上給褚雷行禮就立刻開始替凌風診脈。
朱大人把了凌風的脈,又掀起凌風的眼皮,半天才沉著臉道:“殿下的傷其實已接近痊癒了……”
“那他怎麼還不醒?”尤羽彤著急的問道,甘州的大夫早說過凌風的外傷已無大礙,可這樣長期陷入沒有道理的昏迷又是怎麼回事。
“臣有一個推斷……不過……”朱大人明顯有些猶豫,“不過什麼,您快說。”
“依臣之見,殿下他可能是……可能是……不願醒來。”
“不願醒來?”
尤羽彤身子一震,站在她身後的陸大人先吃驚的叫了起來,“昏迷不醒的人怎還會有意願,還不願意醒來?”他一臉的難以置信,要不是朱大人是有名的杏林國手,他只怕已經要叱責他在胡說了。
“他為什麼不願意醒來?”褚雷的聲音帶著股死氣,讓房間裡的溫度驟然下降。
“這……這個微臣可就說不好了,”陸大人皺著眉頭,“微臣也沒有遇到過這個症狀,但是聽微臣的老師說過,可能是……病人有什麼讓他恐懼或者傷心的事,不想去面對,所以不願意醒來。”
褚雷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銳眼掃向臉色蒼白的尤羽彤,就見尤羽彤神情倉惶,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不願意面對,所以就不醒?”朱大人的結論已經超出了尋常人的知識範圍,所以陸大人仍舊皺著眉頭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明白了……”尤羽彤幾乎是在呻吟著,她這來自現代社會的人,當然能夠聽懂朱大人的意思。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昏迷有時候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措施,當人遇到極度痛苦,不管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負荷不了的時候,大腦會自動選擇昏迷來回避現實。凌風的外傷都快痊癒了,自然不可能有肉體上的痛苦,那麼就只剩下另外一種可能了,答案根本呼之欲出。
凌風是在逃避,逃避被尤羽彤背叛的現實。
心痛的幾乎無法站立,尤羽彤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幸好身後有人託了她一把才沒有失態。她回頭一看,見是褚雷一臉漠然的站在她身後,連忙心虛的轉回頭,卻又立即看到朱大人的雙眼正緊緊的盯著褚雷扶在她腰間的大手,異常驚訝的樣子,就覺得頭疼欲裂,再也沒有勇氣在這間屋子裡繼續呆下去。
“那他要怎樣才能醒來?”褚雷顯然也想到了其中關鍵,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
“回二殿下的話,”朱大人不敢怠慢,躬身回道:“這只是臣的一個推斷,也不一定就是這樣。”朱大人在官場打滾多年,早已經練就火眼金睛,這會看到尤羽彤和褚雷神情皆異,便已開始後悔自己說出的那個論斷了。他身為醫者,自然看出凌風身體無恙,而他不願意醒轉的原因,想必與眼前這兩位身份微妙的貴人大有干係了。
“你只說怎麼才能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