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帶你玩去,走”說著世民拉著我的袖子就走了。

“影兒看這個好嗎?”世民拉著我到一個賣小泥人的攤位拿了個小泥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不好看”我答道。

世民又跑到別的攤位拿了個面具帶在臉上說:“影兒,我是成都,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見他也蠻可愛的,噗嗤一聲笑了,說“討厭”。

“哎,影兒姑娘不生氣了吧?”他接著說道。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只是你太討厭了,就沒有別的花樣啊?”我昂了昂頭說,我也不能老在這自己生氣,不是自己給自己氣受嘛,再說宇文成都消失了,還有世民這個朋友陪著我啊,是朋友又不是夫妻,怎麼也不可能總守在一起不是?

“還真有”說著找了輛馬車載著我跑了好一陣,我問是什麼呀?他還故作神秘。車停了,我們下車看見的是好大一片的棉花田,

“這是不是棉花嗎?”我心想有什麼好稀罕的,可是這個時候古人們還不會用棉花做衣服呢,只一心以為是觀賞用的。

世民說“你知道這是什麼花?”。

我答“是啊,沒什麼稀奇的啊”。

“呵,我倒以為影兒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子,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可知這樣的棉田只有大戶人家才有的”。

“是嗎?那這誰家的?你們家的?”

他說“是我一親戚家的”。

“你親戚用這麼多棉花幹什麼?”我故意問。

“觀賞啊,你看這白茫茫一大片不像八月的雪嗎?”

“嗯,觀賞完了呢?”

“等著花謝了,籽落在土裡,明年再開花”世民答。

“哦,那你們用花除了看也沒別的用處啊”我突然又有了生意經。

“這個除了看還能做什麼?”世民不解。

“那好吧,等你們看完,把棉花都摘下來送給我行嗎?”

“沒什麼不行的,到時我找人摘了給你送去,只是籽不能給你,不然明年沒得看了”

“誰要你的籽兒啊,你們把籽兒給我挑乾淨些才好”

世民在一旁靜靜的望著我,我倆在棉田邊上坐了好一會兒,一句話也沒說,我的心裡空空的,但是我不能讓自己這樣,我得找點事做。我在思考我留在這裡的人生價值,我的定位,想著我也只能做個富足的商人,因為我不會嫁給王孫公子當妻妾,也許是嫁一個一心待我的人,在長安城過著幸福的小日子,可是我就甘心這麼快就相夫教子嗎?而朋友待我最好的就是成都與世民,可是這兩個人一個註定慘死;一個是未來的皇帝,有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們怎麼能一心待我,怎麼能跟我白頭到老?所以與他二人只是朋友而已,既然只是朋友,成都突然消失我為何心裡又這麼空?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委屈?在這古代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千里馬,可那還不夠快啊,想見誰了不能馬上飛過去,想去哪也不方便。不行,我不能這樣,在這沒有網路的時代,是宅不住的,我唯一解悶的方法就是讓自己忙起來,我要成為全長安最富的人,這算是我的一個目標吧,等等,我說的富不單指金錢多,還有人緣,還有智慧和心靈。突然我也怕世民再離開我,那就真的沒人能天天這樣陪著我了,我突然發現我並不似剛來時那麼灑脫了。

世民天天教我寫字練劍,有時無忌沒事的時候也會一塊過來,我們談天說地很開心。無忌看見我桌上畫的古箏很是好奇,我說這個比十三絃琴音域要廣,也要好聽,他想嘗試一下能不能做一個,聽他說他原來給他妹妹長孫無憂做過琴,我便把古箏圖給了他。可惜長孫無憂沒在長安,不然能認識她也是很好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眼看天氣也一天天涼了,世民早把棉花給我們送來了,娘除了做好要送人的棉馬甲之外在另外趕工三十件馬甲,為什麼要做馬甲,主要是古代的料子彈性太差,做成衣服影響人的運動,只好做馬甲了,雖然只是馬甲但我也想趁著沒人穿過大掙一筆的。

我天天的除了寫字練劍,就是製衣坊、酒樓兩邊跑,有時也去去窯廠。酒樓那邊時不時的程咬金會在那蹭吃蹭喝,都是朋友,我也無所謂,畢竟我還是很掙錢的,那日咬金帶著花大腳過來看我,說是他倆已經成親,想去山西潞洲找朋友,特來向我辭行,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心裡有種久違了的悲涼,是那種曲終人散的悲涼,以前每次看電視到大結局時就是這樣的感受,看《甄嬛傳》是這樣,看《陸貞》也是這樣,還有好多好多片子都是這種感覺,朋友們都說我太多愁善感了,可是想想人一輩子不就是這樣嘛,曲終人散,要麼看著心愛的人離開,自己孤獨終老,要麼自己離開,愛人獨自終老……想到這不敢往下想,只覺得眼圈熱熱的。

“影妹妹”是世民來了,“你怎麼了?”他見我眼圈紅紅的問

“我沒事,”我轉過頭輕拭了一下快要流出來的淚水,“世民哥哥今天來得這麼早?”

“我有話要跟你說”世民拉著我出去,往我家裡的方向走,邊走邊說,“影妹妹,對不起,皇上派我爹爹去太原辦差,全家都要去,我和爹爹請求留下,可是被拒絕了”世民一邊說著卻不敢看我。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可還是增添了我心裡的那份悲涼,“去多久?”我輕輕問道。

“少則半年,多則一年”

“這麼久啊?什麼時候走?”

“今天,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寫信的,天天寫,這樣你每天都能收到我的信,一個人的時候看看我寫的信就不會孤單了”

聽到這本在眼睛裡打轉的淚水嘩啦嘩啦全淌了出來,這可嚇壞了世民。

“影兒,你怎麼了?要不我還是留下來陪你”世民情急的握著我的胳膊。

“你去你的,不用管我,我過會就沒事了”

“那你怎麼哭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只是觸景傷情罷了,一會就好了,世民哥哥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們的行程”

“可是你這樣我放心不下”世民說著頓了頓,從袖子裡拿出來一把匕首交到我手裡說,“我連夜做了這個送你,你要是無聊了就拿出來看看,就像我陪在你身邊一樣”

我使勁的想收住眼淚,可是收不住啊,也不全是因為世民要走,只是之前成都不辭而別,程大哥和花姐姐來了又走了,又想起了以前看電視時的情景,我本來就快忍不住了,這時世民又跑來說他也要走了,我是捨不得他走,這樣,在這大隋朝我連一個讓我信任到能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只剩一個孤獨的我,我能不哭嘛。但是世民滿以為我只是捨不得他走,他一手托住我的手,另一手把匕首放在我手裡,又握緊我的手,非常真摯的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他的眼神裡像含了千言萬語。他靜靜的送我回家,望著我進門然後關上門,也不知道他在門外又站了多久才離開,我不敢開門,一是怕我捨不得他這個朋友;二是我也說不上來,怕他誤會什麼。

看著他送我的匕首很是精緻,一邊還刻著麗影兩個字,是他用心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我也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只是突然我又想起了成都,心中糾結。

他們都走了,我煩悶了好幾天,後來這些事我也慢慢想開了。

於是我便把我所有的白天時間都用在怎麼管理生意怎麼擴大生意上,早晚的時候我會在腿上梆上沙袋練劍,蛙跳,希望有朝一日能練成輕功,晚上練字,彈琴,跳舞,練二十一世紀的爹孃教的太極和瑜珈,奶奶和娘渾不知我練的是什麼。

眼看著要過年了,我把娘和繡娘們做好的三十件馬甲準備拿出來賣,第一天賣二十件中等布料的馬甲定價是五百兩,娘說定價太高了,怕沒人買,我很自信地說肯定會賣空的,沒想到買的人還真多,都說又漂亮又暖和,因為就二十件,有很多人都沒買著,只是來買的基本都是男人,他們買了並不是給自己或者家人穿,大多是要送給什麼萬花樓啊翠紅樓啊裡面的姑娘們的,我心裡暗罵他們,只是面上還得表現得很客氣,哎,做生意就是這樣啊。第二天我拿出剩下的十件高檔布料做的馬甲標價是一千兩,結果也搶售一空,這樣下來兩天賺了兩萬兩,刨去成本淨賺一萬八千兩,哈,這古人的錢也這麼好掙啊,自從世民走後,這兩天也是我最近最高興的兩天了。

娘說明年要去江南多采購棉花,多做點賣了,我說明年沒準很多布行都會這麼做,就不稀奇了,今年畢竟是棉花有限,所以就賣給那些有錢人,明年我們馬甲要多做便宜的,百姓能穿得起的,這又能賺一筆,我還想做一種斗篷,就是甄嬛傳裡妃子們冬天穿的那種毛毛領毛毛邊的斗篷,我一直很喜歡,這要在二十一世紀穿怕別人說我有病,但在這古代就是新潮,這又能大賺一筆,我和娘籌劃著。

可是眼看要除夕了,也不知道成都在哪,世民那怎麼樣了,只是世民的信倒是天天收到,每一封都包含了無限的關切之意,時不時的還透露一些更深的情義,我卻沒有回過他一封信,我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把他的信都收藏了起來,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那日隨信來的還有無忌為我做的古箏,見到這個真算是意外驚喜,原本以為他是做不出來的。

春天來了,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在長安最繁華的街上,多半的店面全是我的,有酒樓、製衣坊、綢緞鋪、藥鋪、糧米店、胭脂水粉店,我還把之前當酒樓房契地契的當鋪盤了下來,還讓以前的掌櫃做掌櫃,我還跟他學了不少有關奇珍異寶鑑別的知識。這裡邊最不賺錢的就是米糧店,基本是平價賣的,剛剛夠本而已,我想的是這個東西家家戶戶天天要吃的,不能斷了人家的口糧,更不能滅了自己的良心。其它的都很賺錢。在我店裡做工的基本都是貧民村的村民,一是為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二是他們的人品我信得過。我又在街上買了一處大宅子,我把原來的影居門牌摘下來掛在新買的宅子門上,原來的宅子就空著只在大門上貼了條說影居已搬至城東,寫這個是怕成都回來找不到我,也是提醒要找我的朋友和替世民給我送信的人。奶奶和娘也一起搬了進來。我的新宅子分前院和後院,後院很大,我獨自住那,一是清靜,我能很好的做學問想事情,二是地兒大我能練功夫。前院有一排房間,奶奶和娘住前院,因為平時我和娘要照顧生意怕不能伺候奶奶便找了個女孩來照顧奶奶,那女孩跟我年紀差不多,只是那日見她在賣身葬父便把她買了回來,她叫小英,古時候這樣的人很多,稍稍施點恩惠他便對你死心踏地,門口還有個門房,但我沒讓小英住那,而是住奶奶屋子的旁邊,一是方便伺候,二是讓一女孩住門房怕她不安全。大門和後門我都用鎖鏈把兩門鎖上了,叮囑小英平時有人敲門要先透過門縫看清對方是誰了方可開啟鎖鏈讓人家進來,不善之人定不能放進來。這就和現在的防盜門是一個意思。家裡沒有男人,我不得不多長個心眼。

日子這麼一天天的過著,我也一天天的忙碌著,錢是越積越多,還有萬花樓的分紅,我從未問過萬花樓賺了多少錢,給我分的是幾成,是多了還是少了,但紅姨那麼精明的人應該是不會多給我的,我倒也無所謂,見面很客氣,也算得上半個朋友,紫玲愛錢,但有什麼話也全跟我說,還時不時的送我些首飾,我知在她心裡定把我當她最好的朋友是真心待我,如煙自是把我當朋友,只是平時她們晚上忙,白天睡覺多,沒什麼時間能湊一起。平時她們來學習唱歌彈琴時我也是最高興的,我並不嫌棄她們的出身和工作,她們也只是為了吃飽而已,我也曾想為她們贖身,可是她們念著紅姨的養育之恩不肯,人嘛,各有各的活法,我也沒有勉強。

秋末一日,我與如煙紫玲相邀去附近山上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