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詭異的一夜,令我實在沒法忍受,被迫動用了仙術將他二人給齊齊迷暈各自送回房裡去了。
而我連夜跑回了天界去,朝著薄命星君的宮邸直接而去,一腳就踹翻了尚未這老頭的幾尊酒罈。
卻不想,他一活了幾十萬年的老骨頭神仙,堂堂上神,居然差點坐在地上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你懂不懂什麼叫尊敬長輩啊?小鹿仙?把我的酒還我啊啊啊啊啊!這些可都是我這幾日的酒啊!”
“不懂。”我半開玩笑的說,“別哭了別哭了老頭,正事要緊,大不了將來我賠你幾壇?”
“真的?你可不能騙老夫!”
“真的,我小鹿仙那可是最誠實了。而且你這酒質量也不太好,喝多了對你仙體有害呢!”
“真的?”
“哎呀真的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說吧,找老夫有什麼事?不好好去歷你的劫,反而過來踢了我的酒……”
“有什麼事?你不知道,那妖帝的命格都給攪成一鍋粥啦,本來該是他倆圍著那什麼冥界公主爭奪才對啊!我的任務不是早就結束了嘛?!”
尚未老頭聽後,吹了吹鬍須,“哎呀,這個我知道,但是天機不可洩露!”
“你至少把人家妖帝本該怎麼歷劫告訴我吧?”
“不要!你先賠老夫的酒!”
“………”
片刻後……
我作為天界最溫柔善良的鹿仙,又踢了他五壇酒!
“你!欺人太甚了!老夫要告訴天帝去,讓他治你的罪!!!”
“天帝?”我不在意的一笑,“那小子能管得了我?你去找他根本沒用,還不如找土地神去!”
“欺仙太甚!”
他幾乎差點就落下淚來,而等他即將要哭不哭時,最後還是迫於我的淫威(?),告訴了我妖帝這情劫究竟該怎麼歷!
我接過他不情不願遞上來的薄命書,在看完後,我大呼這可真是太精彩了,尚未這老頭估計是話本看得太多了,才想出這麼……這麼怪異的局來!
比如說,劇情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身為凡界周國七皇子的任岑玦從小一直都在隱忍蟄伏,朝中勢力幾乎都被其狼子野心的攝政王謝長君給掌控,但吳家將門雖表面支援謝長君,實則暗地裡一直是,屬於七皇子的勢力。
待七皇子隱忍長大後,終於找到機會,成功迎娶了吳家女將軍吳沛樂,並且誅殺了謝長君,使得朝堂上下一派清明,皇權重新被掌握在任家手中。
但誰知,吳沛樂私心裡早就屬意於謝長君,因此,在謝長君死後,吳沛樂也跟著自殺抹脖子殉了情,後面,則是任岑玦就此一個人,在皇位上鬱郁度過了一生。
就此,二人情劫徹底歷完了,根據天界傳統,神仙不得動情,所以這般結局在意料之中。
而我的任務原本是在吳沛樂闖入土匪窩,救了任岑玦那裡就結束了的!
奈何任岑玦非要將我帶回皇都來,這中間的差錯可是十頭牛都難以拉回來。
好,很好,現在因為我的加入,導致他們的命盤走向徹底亂了啊啊啊啊!
我上前一把揪起尚未老頭的衣領,“這下可怎麼辦啊?!我可欠人家妖界更多了這不是?還都還不清了。而且,那冥界公主在凡間,似乎是一開始就對妖帝深情款款的啊!沒有你上面所寫,對謝長君如何如何——”
尚未聽後,頗有深意地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明明是妖界……”俄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對我討好地笑了笑,生硬地轉了話題,
“莫急嘛,小瀧姒,雖然目前大致方向已經變了,但是呢!你還是可以繼續協助他們歷劫的!”
“怎麼協助?這也太亂了……後面還能順利嗎?”
尚未老頭捋了捋鬍鬚,“很簡單,只要妖帝能順利登上大位,中間冥界公主隨他們其中一個的殉情而死或者不死,也算!總之,他們在情這方面,都不能有好的結局,不過嘛——”
“不過什麼?”
尚未老頭放下了他的鬍子,“這下嘛,那位神君可不能死了,你得保住他,否則就徹底亂囉!”
“啊?保住謝長君?”
“正是正是!”尚未打了個哈欠,“如若身為凡人的神君死了,那後面會發生什麼,老夫也不敢保證了,恐怕會更亂!”
“你這老頭,又打謎語!最好給我說清楚!”
“這哪是謎語?這是天機啊小瀧姒!洩露了不該洩露的天機,可是要遭雷劈的你不知道?”
我惡狠狠盯著他,磨了磨牙。
他也不惱,只擺了擺手,打了個哈哈,“呵呵呵呵……不說了不說了,等會攬月那老婆子又要念叨了,我先喝酒也!等她唸叨起來了就不能再喝了!”
聽他這麼一說後,我的氣都消完了,倒是不忍心提醒他。
聽聞多年前,攬月神女早就喪身於誅神柱上,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他。
只因二人之間的情意為天界所不容,那時他則完全不知此事,最後只能含淚被迫說出不愛她的違心之言。
在攬月神女離開後,尚未這老頭便一夜白髮,從此長醉不願醒,或許只有喝醉了,他才能和攬月神女再次相見罷?
也許是自我欺騙那個人還在罷了。
我雖早就有疑惑,但是,自己的妖心卻不在自己這兒,因此,不是很能體會他究竟有多傷心難過,這些年無非是靠著執念在堅持等著那位上尊罷了。
以往曾聽謝長君說過,我的那顆妖心在很多年前就不小心丟了。
至於丟給誰,他沒說,雖然眾人皆知,我若還有心與情,那就是丟在了上尊任岑玦那裡。
最後待我走時,聽得尚未老頭似乎喃喃道,
“她……快回來了,我有預感……”
待我回到凡間,已經是第二日了。
今早本打算睡個好覺,誰知又被外面的吵鬧聲給弄醒了。
“放開!別攔著我!讓那女人出來與本小姐談話對峙!”
“哎喲!吳將軍,您這是做什麼——”管家焦急的直跺腳,“要是殿下知道了,小人命就不保了!”
我睜開惺忪的眼睛揉了揉,打了個哈欠,“誰啊……大早上就在這兒吵,還讓不讓鹿睡好覺了?”
自從來到凡界,我就沒咋睡好過!真是可惡!
待我走出房門,腦袋還迷糊著呢,就看到吳沛樂正被王府管家攔著,手中的長槍躍躍欲試。
見我現身,吳沛樂更是直接用槍頭指著我,“你,不過一介草民都算不上的下賤女子,還妄想當玦哥哥的王妃?”
我直接邪魅一笑,小妮子,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冥界公主,而是一個區區凡人!怎麼可能鬥得過我?
我好歹也見過了不少世面,你這話說的,不就是所謂人間的白蓮綠茶嘛?我可不是什麼傻白甜,不就是比白蓮嘛?我要是作起來,肯定比你更白蓮!
“是啊,那又怎樣?”我叉起了腰,“雖然吳小姐你呢,驍勇善戰又美貌,家世顯赫又有錢財,但是呢,七皇子看中的就是我就是我!氣不氣啊你?但你就是氣,去找他才是,找我幹嘛?我不過一介小民罷了!又左右不了殿下的意思。”
“你——你竟敢!竟敢對我這麼說話?!好大的膽子!來人!”吳沛樂被我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下一刻就招來了許多人。
“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呵!”吳沛樂對我冷笑起來,“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今日就讓你好好看清楚!給我打!”
“你就算再討厭我,好歹也是一國將軍,這麼做不怕被恥笑?”
“恥笑?那又如何?我吳家乃是三朝元老,難不成還有人敢議論我的做法?我的行為??”
我聽後,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反正我是神仙,又不很怕痛,用仙氣護著就是了,不過為了跟進劇情,我還是裝作不經意地提醒了下,“你要是打我,可以,不過屆時嘛……呵,恐怕七殿下就更討厭你囉!”
“你當我白生在貴胄之家?連這都看不明白?呵,你不過是玦哥哥擋我的藉口罷了,我就是把你打死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異議!”吳沛樂瞪著我,惡狠狠地說,“都愣著作甚!還不快點給我打!”
“真是不講道理……”一個沒長大的侯門貴女。
正當我被衝上來的眾多僕人架住時,一雙玄色踏雲靴落在了視線裡。
“本王在此,我看誰敢!”
我轉過頭,就見謝長君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微微低下頭,對著我似乎是嘆氣道,
“怎麼你,總任由別人欺負呢?”
我聽罷,心陡然一顫——哦,忘了我現在沒有妖心了,總之,這話彷彿穿梭了時光,在很久很久前,有個人也是這麼對我說過。
當時,那個人也是這張臉,這般語氣,可過了不久,等我再次見到他時,他卻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我,對我說,
“我名,任岑玦,是天界上尊。”
“鹿妖,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必須得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