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路遇土匪

一早，三人便又繼續出發了。

說實話，這麼高強度的路途還是很痛苦的，至少昭華感到很痛苦，她已經覺得大腿內側要被磨破了，但看著前面兩人絲毫沒有異樣，正有說有笑地向前。

“你怎麼這麼慢？”黃鶯停下馬等她，嘴裡嘟嘟囔囔些什麼。

昭華不用猜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她快馬過去，不發一言。超過呂素娘時，她還聽到呂素娘輕聲笑了一聲。

她們騎馬快，這距建興城還有一半的距離，若是她們加快速度，休息的時間短些，怕是明日深夜就能到了。其實，昭華中途還思慮過要不要直接去柘城，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建興城內的狀況。

不若直接趕到建興城再做打算。

今日依然是繞開城池，避開官道，沿著山河小路而過，行至午時，一片平坦的大路時，則是遇到了一群逃荒的人。

那大路上無一樹木雜草，呂素娘一看便知是被這群逃荒的人吃了，再一看，這群人約有七八十個，老人小孩居多，青壯年很少。

他們衣衫襤褸，有些男人在這大冷天竟然連上衣都沒穿，凍得身體發紅，眼神警惕，畢竟這年頭能騎馬的肯定是有實力，有勢力的人。

看到她們只是三個女子，明顯放鬆了警惕，再一看三個人穿的衣服，明顯是有錢人，但幾人身上不是掛著刀就是馬鞭，他們又收起了心思。

呂素娘和昭華她們駐足看了一會，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向她們跑了過來，這麼冷的天，她只穿了以一層單衣，還破破爛爛的，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姐姐們，能否賞我口水喝！”

昭華看向呂素娘，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知怎麼的，她感到心中一陣怒火，但她壓住怒火，掏出水壺，看著女孩把水喝完，這才轉身騎馬便去了。

呂素娘嘆了口氣，人倒是不壞，只是，她可知這水給這女孩是好是壞。

呂素娘又看了幾眼，就繼續向前面策馬奔騰，超過了昭華後，她看到前面有座小山，她拉住韁繩，想了一會，決定還是繞山而行。

昭華和黃鶯緊跟其後。

只是還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路中間被幾棵倒下的樹擋住了路。

呂素娘擰了擰眉頭，高聲喊道，“出來吧！”

立馬從旁邊的樹叢中竄出來幾個身影，為首的漢子看上去已經有了年紀，他滿臉絡腮鬍，手拿砍刀，身上竟穿了一身皮甲，只是看著不是他的，尺寸並不合身。

身後幾人也都拿著刀，但只穿了簡單的布衣，眼神不善地向她們看過來。

“看來你們是想要買路錢了。”呂素娘下馬，她掏出馬鞭，手裡不知道怎麼弄的，短短的馬鞭一下子變成了條長鞭，約有一米長，她往旁邊一甩，“就是看你們幾個有沒有這個命來拿了！”

昭華趕緊下馬，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黃鶯攔住，“你不要給教主找麻煩了。”

說罷，還嫌棄地看了看昭華。

只是這話沒說錯，呂素娘之前說的靠她一人便可護送她也不是說說而已，她那長鞭揮地虎虎生威，掀起風聲陣陣。

先是一鞭把那絡腮鬍子漢子的砍刀捲起，扔到身後，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那衣服瞬間四分五裂，身上立馬被抽出了一道血痕，再一鞭子過去，便是皮肉綻開。

其餘幾個人衝上來，也被一鞭子掀翻在地。

這時的呂素娘眼神狠厲，一鞭子卷著那絡腮鬍漢子的脖子，竟是當場絞殺在地，剩下的幾個人見狀，刀都不要了，四散開來，向前方跑去，但還沒跑遠，便被呂素娘地鞭子捲住。

她活像個閻羅王似的，把幾人都處理乾淨了才扭身回來。

昭華這時更是不敢小覷這女人了，牽著馬乖乖跟在身後。

呂素娘一聲不吭，也沒有搭理她，等過了這片地方，便騎上馬向前馳去，只是這次嘴角露出笑容，敢小瞧於她，自己殺人的時候，這小女子還是個稚童呢！

這一日剩餘的時間倒是風平浪靜，這次晚上落腳的村落倒是有人了。

村長早早地站在村口處迎接她們，這村子姓呂，叫呂家村，村長已經五十有六，滿頭白髮，一副老態龍鍾之態，他拄著拐，走的顫顫巍巍的。

其實袁一狩差不多也是這個歲數了，他先有的兩個兒子都在戰場上戰死，後來快三十歲這年有了碧桃，想起袁一狩和碧桃，昭華深深嘆了口氣，不知道建興城現在是何情形。

在這路上，她有幾次想要問那呂素娘，但又怕這人不說實話，躊躇之間，已經快到建興城了。

罷了罷了，還是自己親眼所看吧！

天色已深，村落裡漆黑一片，只有東處一個小院亮著燈火，村長手提燈籠，帶著她們向那處小院走去。

走到很前，昭華髮現這個小院竟然是青石板磚壘成的，在旁邊幾個柴草房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顯眼。

門沒有關，老村長直接進去，對著屋內喊著，“老婆子，老婆子，飯菜準備好了嗎？”

“來了來了！”

一個婦人開啟堂屋的門，裡面放了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還有個爐子正在溫酒，她看上去還年輕著，估摸有個三十多歲的樣子，頭髮梳的整整齊齊，頭上還帶了一根銀簪子。

這引得昭華多看了好幾眼，看來這老村長家裡的日子過得很不錯的。

等呂素娘和昭華她們坐下後，他和那婦人趕緊跪下，“恭迎教主！”

呂素娘一擺手，那婦人便去廚房端菜去了，一盆白饅頭，炒青菜，蒸紅薯，炒雞蛋，竟然還有一鍋燉肉。

老村長擺上幾個碗，就開始給她們倒酒。

呂素娘接過手，“你也來吃吧。”

那老村長便在門口的那個地方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這兩日奔波這麼久，連個熱飯都吃不上，昭華這頓是吃的心滿意足，黃鶯連吃了幾個大饅頭，然後喝了幾大碗酒，沒等昭華和呂素娘吃完，就已經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素娘啊！”看到黃鶯睡了後，那老村長看了一眼昭華，開口說道，“你爹也該贖夠罪了，可以進宗祠了吧？”

這語氣既帶著些乞求又帶了些譴責的意味，好像呂素娘不應了他這個要求就是犯了什麼大罪似的。

“我說過，等我娘和我妹妹原諒他了，他自然不用曝屍荒野。”

“那死人怎麼，怎麼，怎麼會開口說話呢！”老村長站起身，氣的拿起柺杖砸了砸地。

呂素娘端起酒碗，往地上一摔，大聲呵斥道，“你這是覺得白鹿教說的都是在騙人嗎？！”

那婦人端完菜便去了廚房，再也沒有出現。聽到這聲碎碗聲，從廚房裡急忙過來，和老村長跪在了地上，“教主，教主，老頭子他老了，一時昏了頭了！你莫怪他，莫怪他！”

呂素娘沒有接話，只是說道，“天晚了，你們也早點睡吧，為黃鶯拿床被子來蓋上。”

說完，便去了東屋的廂房，昭華也再也吃不下去了，跟著一起去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