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袁將軍,可否讓碧桃以後跟隨於我。”這是昭華思索良久,碧桃是一聰明人,若是讓她去軍營,一是她只能在袁一狩麾下,她應該在更大的格局裡,二是她需要碧桃在手邊,來當她和袁一狩之間的聯絡。

“這……”袁一狩看向身後的碧桃,內心猶豫,他實在不願女兒再次為他孤身為質。

“我想你誤會了,袁將軍,我與呂寒陽那廝不同,石榴尚且年幼,好多事無法交與她,穆瞳,是個傻的,我需要碧桃在我身邊。”

父母為之計深遠,她能理解袁一狩心中所想,“碧桃會是我的幕僚,我的女使,絕不會是枚質子。”

“碧桃,你也可隨袁將軍管理袁家軍,但你知,袁家軍服的是袁將軍,並不是你。”

“我會把我的一切全數交於你,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句話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碧桃聽了後,便立馬跪下應是,這世間權勢盡收手中,誰人不想,誰人不願。

昭華和袁一狩這邊一派安詳中時,李石兩兄弟帶著數十精兵已然上門。

李石是個精壯大漢,身高不高,但是力氣很大,據說一次能舉起十石重的東西,平日裡使斧頭,活像個熊瞎子。四十有二,有二子,均在軍營中。

李傑倒是比他高,但是比他瘦些,擅使長矛,今年三十有七,妻妾不少,子女也不少。

兩人看著甚是親密,正低聲低語,朝這邊走來。只是上輩子,倆人自立成王,先是李石稱王,李傑輔佐於他,但很快,李傑便不願了,他也要自立成王,但三萬人馬如果才能平分呢?

最後倆人各自佔據一些城池,互相殘殺,於是李家軍也很快消失了。

李石走到門口,便揮手讓身後計程車兵們退下,自己獨自進去堂內,腳還沒跨進門檻,嘴裡便發出哭泣哀嚎聲。

“王爺啊!”

那樣子彷彿死的不是呂寒陽,而是他的親生爹孃,他趴在棺材上,用衣袖擦拭著眼淚。

但昭華在上位看的清清楚楚,那李石正用餘光掃視著呂寒陽的屍體,估計正思索著死因。

李傑也不甘示弱,跪趴在地上,哭的起不來身。

一時間,這堂內是熱鬧無比。

“兩位便是李石,李傑將軍吧。”昭華臉色蒼白,凍得,眼角泛紅,喝酒喝的,眼睛裡是盈盈水光,裝的。

“這……你便是昭華殿下了吧!”李石站起身,本就不是俊美的臉龐,滿臉橫肉的他一哭更是讓人有些看不下去。

他盯著昭華,這小女子一副男子的打扮,又看到了桌上呂寒陽的彎刀和她身上熟悉的大麾,滿臉狐疑。

“殿下,莫太過悲傷,傷了身啊!”李石掩去表情,這話說的倒是情真意切。

昭華心中聽的想笑,這人真是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啊,表面功夫做的足足的,呂寒陽看他倒是看的挺準,上輩子就說過一句,此人是個內裡奸。

那說的可是實話,呂寒陽上輩子剛死,他就要自立成王,她看向棺材裡的呂寒陽,這人也算是命好,現在死了,也不用看到底下的人為了這建興王府內鬥的模樣。

“李將軍。”昭華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是哪個李將軍呢?是李石將軍還是李傑將軍呢?

李傑在地上就要起身,那邊李石已經開口應上了,“殿下,你放心,有我們李家軍在,絕對護您平安!”

剛站起身的李傑面色扭曲了下,但壓了下去,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原來這時候就已經不滿李石了嗎?不過也是,李石平日裡依大哥自居,李旭在時,因樣貌出眾,擅長打仗被人熟識,只有李傑在這三兄弟中仿若隱形人一般,直到李旭去世,他才被人熟識。

想到這,昭華心中一動,李旭之死,他有沒有參與呢?

“咳咳。”坐在昭華下位的袁一狩咳了兩聲。

李石又是做出一副哭相,“袁老將軍,王爺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此話既是虛偽作相,又是刺探,他是想看袁一狩是想如何,是離開這建興王府,重新尋主,還是認昭華,亦或者拿捏住昭華往那燕都去。

“我自是聽殿下的。”袁一狩品了品杯中熱茶,濃烈的茶香撲面而來,多少年了,他都沒再喝過碧桃給自己泡的茶,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地看向身後的女兒,終是他委屈了她。

這話倒是讓李石有些意外,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接話,他瞄了上位的昭華一眼,那女子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再看向袁一狩,他正低著頭,看不清面目表情。

李傑倒是想到了什麼,看來袁一狩早已投入這昭華殿下麾下,而且是心甘情願,並非是要拿這昭華殿下做筏子,那呂寒陽這廝是袁一狩殺的還是這小女子殺的。

來之前,他與大哥還在揣測呂寒陽怎會突然暴斃而亡,呂梁是他家臣,忠臣,絕不可能,這小殿下是個女子,剛來數日,也必不可能,那就一定是袁一狩與自己的女兒碧桃裡應外合。

只是,今日一看,怕不是這個昭華殿下所為?

“王爺是患了什麼病,竟一夜之間暴斃而亡?”

李傑眼含熱淚,一副哀痛萬分的模樣。

“王爺……”碧桃站出來,一副猶疑的模樣,又看向昭華,猶豫不決。

昭華接過石榴遞過來的手帕,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說吧,碧桃,在場的都是王爺心腹之人。”

“是,殿下。”碧桃拱了拱手,行了一禮,一副恭敬的模樣,惹得李石和李傑兩兄弟驚異不已,但碧桃接下來的話也是去驚雷一般。

“王爺是昨日去東院與女子廝混,得了馬上風走的。”

“嘶!”

“這。”

李石,李傑兩兄弟原地一愣,然後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這是真是假?

“嗚嗚嗚!”

這時,一個捆綁著的女子被帶了進來,嘴裡塞了口布,她被穆瞳扔在地上,拼命掙扎也沒有掙脫。

李石,李傑先是被穆瞳的力氣震驚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被綁的女子嘴裡不斷溢位的血液。

昭華看到那女子,挑了挑眉頭,沒想到還是個老熟人,竟是綠衣。

“諸位,奴婢越矩了,沒有和各位商量便決定了此事。”

“奴婢怕她把王爺的死因洩露出去,就擅自割掉了她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