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和碧桃約定好的第三日已經到了,中午用過午膳,昭華便讓石榴去前院喚碧桃過來,但是碧桃卻避而不見。

“這可怎麼辦?陛下。”石榴有些著急,她雖不知陛下的計劃,但也知道碧桃定是重要的一環,如今不來可怎麼辦。

昭華摸摸她的頭,擺擺手讓穆瞳過來,“阿瞳,我給你說的,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要跟著石榴姐姐。”

“我可不是你姐姐,你說不定比我還大呢!”石榴看著比她還高一點的穆瞳,有些怨念地說道。

這一等便是一下午,也未見碧桃的身影。

等到夜色降臨,天要暗下來時,前院的侍女通報呂寒陽要來,原本準備晚膳的廚娘們慌慌張張地忙碌起來。

“慌手慌腳的,一點規矩都沒有。”一個廚娘撞到了剛從前院回來的石榴,石榴擰起眉頭,訓斥了一句。

“陛下,那碧桃不知去哪了,前院的人不知道她的去向。”石榴擰起眉頭,臉上寫滿了憂愁。

“她不來便罷了,就是不來便要錯過這場好戲了。”昭華笑著拿出白瓷瓶,倒入正在溫著的酒中。

石榴見狀,掏出藥丸遞上,昭華把藥丸塞入嘴中。

沒過多久,呂寒陽的身影就出現在屋門口,他讓身後的僕從退下,自己進了屋。暖氣往他臉上撲過來,飯菜早已擺上。

今日的昭華穿的是那日的嫁衣,紅衣似火,灼燒了呂寒陽的臉,她低下頭微微一笑,露出了臉上的梨渦。

“王爺。”

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

“哎。”呂寒陽沉醉此景應了一聲,昏黃的燈火跳躍,倒是襯得昭華有幾分顏色,看的呂寒陽心中一跳。

“王爺,用膳吧。”昭華低頭,石榴在旁邊為二人一一佈菜。

“今日怎麼穿了這衣服。”呂寒陽眼睛含笑看了看昭華,他對昭華的順從與恭敬十分滿意。

昭華眉間眼角寫滿了羞澀,她低聲說道,“我昨天收到了王爺的結書,心中十分歡喜。”

這是實話,看到那封結書,她開心的要瘋了,這不是給予自己拿到這建興王府最好的證明。

昭華舔了舔嘴唇,這呂寒陽便沒有用處了,她看了看桌上的菜,這是她吩咐小廚房按照呂寒陽的口味做的,他喜大葷,又偏愛羊肉,於是桌上那一道水盆羊肉格外顯眼。

昭華夾起羊肉,又親自盛了一小碗羊湯,呂寒陽顯然是被這個動作愉悅到了,他露出一個笑意。

笑吧笑吧,開心點,這便是你的最後一頓飯了,呂寒陽,多吃點,免得到了底下,連個燒紙燃蠟的人都沒有,只能當一個餓死鬼。

昭華一邊懷著這滿腔的惡意,另一邊手上的動作依然不停,在給呂寒陽慢慢夾菜。

“王爺喜歡這個嗎?”

“昭華怎知本王喜歡這個?”

“昭華與本王不愧是天生一對,竟對本王如此瞭解。”

那可不是,自己和這人度過了幾年時光,剛開始的時候為了討好這人,自己便四處打聽他的口味,還親自下廚,只是這再好的飯菜也比不上外面的野花。

想到這,昭華臉上的笑容淺了幾分。

吃過飯,等侍女們撤了餐食食具,昭華把頭飾一一卸下。

呂寒陽便坐在窗前等待,今日的月光格外明亮,透過窗落在他青色的錦袍上,配著那雙含情眼,倒真是一副翩翩君子,情深意切的模樣。

只是皮囊是好的,心底是一卑鄙小人,爛透了。

“昭華,你可知我對你的情。”

昭華冷笑,這熟悉的話語,遙想上一輩子,呂寒陽便愛這樣哄騙自己,什麼情的什麼愛的,彷彿對於女人來說,獲得男人的情與愛才是這輩子的終身追求。

“自見你第一面起,我便深陷你的柔情裡。”

昭華喝下茶水,這話啊,第一遍聽的讓人心動,後面的無數遍就聽的讓人作嘔了,她只怕她再聽下去,昨日的飯都要出來了。

她低頭不說一句,只是默默端起酒壺,裡面是早已溫好的酒,她倒上酒,端起酒杯,對著呂寒陽一笑,“王爺,要喝交杯酒嗎?”

這話讓一個少女說出來著實有點大膽,以至於她說完後,臉立馬刷一下變紅了。

呂寒陽輕笑一聲,接過酒杯,然後抬起手,兩人交叉手臂,倒影映在關著的窗上,仿若一雙佳人,一對恩愛夫妻。

溫熱的酒液滑入口中,呂寒陽只覺得頭暈目眩起來,他扶著桌面,看到眼前女子的笑意。

等他再睜開眼睛,便是被捆在床上,渾身無力,他死命睜開雙眼,卻一次又一次地閉上。

昭華撫著他眼皮慢慢劃下,嘴裡的話讓他毛骨悚然。

“你還是閉上眼吧,呂寒陽,畢竟等會的事怕你接受不了。”

她原是打算一瓶毒藥了結呂寒陽,然後她和呂寒陽一同中毒,只要她提前服下解毒丸,毒藥就危及不到她的生命,而且還不會有人懷疑她。

但讓他這樣簡單死去似乎有點太放過他了,於是毒藥被換成了迷藥,只是可惜了一顆解毒的藥丸。

昭華深吸一口氣,臨到這時候,她還有些緊張,拿著的匕首從上至下,直到男人下方關鍵位置。

“呂寒陽,這迷藥會讓你無力,但是並不會減輕痛感,只是你等會感到痛了恐怕也沒有力氣叫喊呢,是不是很有趣?”

她一刀刺進了呂寒陽的大腿處,呂寒陽當即痛的要喊出聲,卻只感到一陣無力乏勁,雖然喊不出聲,但身體卻不住地顫抖,頭上汗水流出。

“你個毒婦!”

但說出的話卻低不可聞,昭華沒有搭理他,拿著刀在他隱秘處劃了幾下。

“你……你要,你要幹什麼?!”

“啊!”他極力喊出聲,卻只是低低的一聲,“你瘋了!司馬昭華!”

昭華露出疑惑的神情,認真地向呂寒陽討教,“呂寒陽,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世間女子和男子有何區別?就憑你身下這坨肉?”

“可笑至極!”

“這世間男子從小被教導心有大志向,要心懷天下,這世間權勢都歸於男人們的手中,女人呢?女人從小要恪守各種陳規陋習,要學怎麼服侍男人,怎麼討男人喜歡,怎麼博得男人們的愛。”

“既然從未教過我帝王之術,又為何推我登上那帝位。”

“我與那狼群中的兔子有何不同,我不服!既然推我登帝位,那我便是有帝王之相,既然讓我重來一次,那我便要這天下歸於我手中!”

呂寒陽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痛至昏迷,他掙扎醒來。

看到昭華拿著匕首捅向他的胸口。

“呂寒陽,你放心地走吧,你這建興王府我會替你好好看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