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展安排在了滬城一個有名的地標性建築內,Le jour se lève自去年創辦開始就吸引了無數粉絲,很多人在擁有大牌的同時,更願意追求小眾設計和新興品牌,這次邀請了很多滬城名媛和一些網紅明星,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夜幕降臨,鋪天蓋地的燈光將室內點綴得猶如白晝,繁複的燈飾將光線折射出不同的形狀,映在大理石地板上顯得奢華而冷冽。

Le jour se lève創辦僅一年就躋身高檔珠寶行列,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興品牌代表,在一眾老牌中也毫不遜色。

加上品牌創辦人和設計師極其神秘,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面,因而舉辦釋出會的訊息一經放出,就受到了外界的廣泛關注,門票更是一票難求,彷彿一張邀請函就成了身份的象徵。

現場有不少人在社交平臺上po了參加秀展的照片,其中不乏粉絲基數龐大的網紅明星,在網上引起了不少的關注度,還上了幾個熱搜。

陳星微和幾個女生坐在最中間極具藝術感的皮質沙發上,手上端著一杯粉色絲綢裝飾的香檳,和大家合照。

周圍人眼光投來的越多,她越是笑得隨和。

那些網紅有著千萬粉絲又怎麼了,她和她們可不一樣。

她們充其量只是品牌方請來的宣傳,而她們這種千金小姐可是品牌方眼中的金主爸爸。

而且她們家雖然和身邊這些千金一個水平,可誰讓她和陳家有些關係,她在她們之中還是高出一等。

想到這兒,她的腰挺的更直了,笑容也更加親和,她甚至在想,今天的熱搜詞條會不會是“陳星微 親民”,再或者是“宋少未婚妻的親和力”。

鬱穗划著手機,看到陳星微也發了個朋友圈,不同於別人的九宮格合照,她的照片右下角只露出了半杯香檳,彷彿只是隨手一拍,不經意地露出背景中的品牌名。

陳星微回了幾條評論就把手機收了起來,時不時地向入口那邊張望。

旁邊的女生坐得無聊,看她今天心情好,提議道:“星微,那邊有好多新品展覽,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陳星微笑了笑,狀作為難:“你們先去吧,我要等我一個朋友。”

那女生經常和她一起玩,兩人基本都是共同朋友,她好奇道:“哪個朋友呀?”

“就是鬱穗,你認識嗎,她說想來看看,我就答應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那個女生撇撇嘴:“她被退了婚又和家裡斷了關係,還好意思出來和你套近乎提要求,怪不得說厚臉皮的人過的都好呢。也就是你善良,才能同意帶她來。”

陳星微親暱地挽了挽她的手臂:“好了,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大家之前都是同學,你們快去逛吧。”

本來因為鬱穗和許澤安他們關係好,大家心裡或多或少都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鬱穗有點不舒服,這下聽了她的話,心裡對她更唾棄了。

她們走後,陳星微給鬱穗發了個訊息:“你到哪了?”

對面秒回:“我馬上就到。”

陳星微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打算再坐一會兒就朝門口那邊過去。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地想要看到鬱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門口保安攔在門外的樣子了,等她吸引了足夠的目光出醜,自已就過去挺身而出為她解圍。

讓她戴著之前的假貨成為滬城人的笑柄,自已假意路過出聲解圍博一個好名聲。

到時候傳到宋思齊耳朵裡,坐實自已的善良人設,最好再勾起自已高中時給他留下的印象。

她在心裡仔細盤算著一會兒的事態發展,耳邊突然出來幾道熟悉的聲音。

她一抬頭,宋思齊他們正往這邊過來。

她臉上迅速揚起一個標準微笑,還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打算給他們騰出位置坐她身邊。

結果他們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打算從這邊路過去另一邊的展區。

就在他們從沙發旁邊經過的時候,陳星微才突然喊住他們。

幾個人停下,許澤安一臉懵地看著她,想著她和宋思齊的關係,主動和她打了聲招呼。

“好巧啊,你也在。”

陳星微裝作一副偶遇的驚訝樣子:“好巧,你們也來了。”

她偷偷看了眼宋思齊,又看了下週楚,乖巧道:“表姐,早知道你也來看展我就和你一起來了,從你來滬城我們還沒一起逛過街呢。鬱穗和你感情那麼好,知道你來的話肯定就不和我約了。”

許澤安好奇地張望:“鬱穗說和別人約好了,原來是和你呀,怎麼沒看到她人?”

陳星微巴不得一會兒看熱鬧的人越多越好,解釋道:“她說她一會兒進來找我,你們要不要坐這兒一起等等她。”

周楚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和他們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和鬱穗發訊息:“笑死我了這人,還想挑撥咱倆關係,說你如果知道我來就不和她約了,想讓我覺得你偷偷和別人拉攏關係,讓他們覺得咱倆塑膠姐妹花,互相瞞著對方來看展。”

鬱穗秒回滿屏的哈哈哈哈。

周楚:“對了,我今天來的時候讓何時序送我,然後你小迷弟知道了就非要跟著來,然後你的純情床伴也跟著來了,你一會兒看見他有個心理準備。”

鬱穗:“那你們坐一起還蠻像一家五口,磕到了。”

周楚:“別誰的醋都吃行嗎姐。”

鬱穗回了個欠欠的笑臉。

幾個人往那一坐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不少人在和同伴討論這個幕後創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還請到了這些頂尖豪門的千金少爺,特別是從來不在工作之外場合拋頭露面的宋思齊。

剛剛和陳星微說話的女生湊上來和他們打招呼,本來聽說他們和鬱穗玩得好,現在一看幾個人來都沒喊她,這下更是確認鬱穗平時就是死皮賴臉貼著他們,其實沒人想跟她玩,不好意思明說罷了。

她假意看看周圍,好奇地問陳星微:“鬱穗還沒到嗎?想和你一起來還讓你等那麼久。”

陳星微笑了笑:“沒關係的,正好我還能坐著和大家聊聊天。”

陳星微看了看手機,對眾人道:“鬱穗說她到了,好像門口有什麼事讓我過去一下。”

她身旁的朋友嗤笑一聲:“肯定是沒邀請函被保安攔住了唄。”

陳星微面色擔憂:“應該不是這個原因,畢竟是她說想和我一起來,怎麼可能沒有邀請函呢?可能是有什麼麻煩,我過去看看。”

女生疑惑地看她一眼,明明剛剛她的意思就是鬱穗想蹭她的邀請函進來,怎麼現在又說鬱穗自已也有了呢?

陳星微起身準備離開,發現幾個人聽了她的話並無反應,很是意外。

別人可能不瞭解,但她知道這幾個人看著隨和,但真正很難交心,他們是真的拿鬱穗當朋友。

就算很不想承認,但她知道宋思齊對她確實也有特別的關注。

而且就算除去他們,周楚和她關係那麼好現在聽到她有麻煩怎麼也無動於衷。

她還想帶著他們一起過去看鬱穗的狼狽樣。

如果他們過去,場內更多的其他人也會注意到那邊。

鬱穗越丟臉,她就越爽。

看他們確實沒有起身的打算,陳星微主動開口:“鬱穗在門口,大家要不要一起過去?”

許澤安:“沒事的,她拿邀請函進來,場內那麼多工作人員肯定會幫她的,我要坐在這兒給她個驚喜。”

陳星微:“那她如果沒有呢?”

宋思齊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陳星微不小心和他的眼神對上,心虛地看向一邊。

周楚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們不是說好了,她有沒有邀請函你都不知道?”

陳星微解釋:“我的意思是萬一呢,畢竟她也沒和我明確說過。不過我覺得她肯定是有的,不然怎麼會約我,總不會是想讓我把她帶進來吧。”

許澤安:“那你過去吧,千萬別和她說我在。”

陳星微的那個朋友好不容易能和他們坐一起,巴不得多聊一會兒,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那星微你快過去吧。”

陳星微只好自已過去。

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鬱穗的人。

她生氣地問:“你不是說你到了嗎,怎麼不在門口?”

鬱穗:“?你不是說我們在裡面見嗎?我已經進來了。”

陳星微沒工夫想她怎麼進來的,盤算了好幾天讓她丟臉的計劃落空,她滿肚子火氣。

肯定又是靠周楚他們的關係,只要他們開口,什麼展覽晚會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陳星微簡直要恨死了,憑什麼她厚個臉皮就能得到那麼多好處。

等她過去的時候發現鬱穗正和他們逛珠寶展覽。

她走上前,發現鬱穗脖子上戴的項鍊換了一款,但仍是沒發售過的,在今天的展覽上也沒見有什麼相似款。

她心裡的怒氣消了大半,她都不知道該說鬱穗是聰明是傻了。

說她聰明吧,她戴假的也不戴個仿款,讓熟悉的人就知道只抄個logo;要說她傻吧,這個牌子都是獨品,她還不買仿的,少了和真的撞款的尷尬。

鬱穗寵溺地摟著周楚:“有什麼喜歡的和我說,我送你。”

周楚挽著她的胳膊貼貼:“寶寶你真好,你前兩天送我的這個我就很喜歡。”

何時序看她這副膩歪樣,笑:“和我說,我送你。”

周楚:“是嗎?都喜歡呢。”

許澤安湊到鬱穗面前:“你喜歡哪條,我送你,這條怎麼樣,和你挺配的。這個也不錯,和你的裙子很搭。”

鬱穗打趣道:“小許少爺那麼闊綽,你總是送我禮物我今天也送你一個,那邊有男款你看有喜歡的沒。”

許澤安喜笑顏開,得意地碰了碰一旁的宋思齊:“聽到沒,鬱老師要送我禮物。”

宋思齊:“……”

周楚和何時序認真地挑著項鍊,鬱穗把許澤安拉到了男款區,宋思齊一言不發地在後面跟著,面色微冷。

陳星微走到他身邊,搭話道:“思齊,你有喜歡的嗎,我來送你。”

宋思齊淡淡地掃她一眼,聲音很冷淡:“不用。”

“……”

許澤安興奮地跟在鬱穗身邊,左看右看,挑了個最便宜的。

鬱穗指了指旁邊另外一個比它貴上一半的:“還是這個適合你,就這個吧。”

她和工作人員說了兩句,展覽後來取。

許澤安想起那天在酒吧陳星微那幫人內涵她戴的是假貨,雖然他對這個牌子不是很瞭解,但擔心鬱穗也不清楚,怕她遭人議論。

“禮尚往來,那我也送你一個吧。”

鬱穗笑著搖搖頭:“不用了。”

許澤安非說要送,宋思齊上前打斷,問鬱穗:“你看我適合哪個?”

鬱穗嘴角含笑,曖昧地看他一眼。

宋思齊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一麻,忽然想起那天。

他強裝鎮靜,朝她靠近些,微微俯身看向展覽櫃。

一件件飾品精巧別緻,大方得體又不落俗套,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奪目的光。

鬱穗指了指其中一個:“這個適合你。”

宋思齊對工作人員說:“這個我要了。”

鬱穗又指另外一件:“這個你戴也好看。”

宋思齊示意:“這個也要了。”

陳星微湊上去:“思齊這個也很適合你,我送你吧。”

宋思齊:“不太喜歡。”

鬱穗:“你看這個是不是也不錯?”

宋思齊:“這個也要。”

鬱穗嘴角壓不下來:“這一排都挺適合你的,都包下來吧。”

宋思齊淡淡直起身:“我剛上班,沒那麼多錢。”

鬱穗不知道他怎麼厚顏無恥說出這些話的,許澤安看他們挑完了,又過來:“鬱穗姐,思齊哥沒錢我有錢,我給你買,咱們去那邊看看。”

陳星微那股火氣又上來,她就是看不得鬱穗被他們兩個人圍著,自已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插不上話。

許澤安眼睛落在哪條項鍊上,還不等他開口,陳星微就率先道:“你好,這個我要了。”

這樣來來回回五六次,許澤安都被她弄煩了,不過陳星微卡里也沒那麼多錢和她慪氣了。

鬱穗倒是高興得很,她和許澤安說不用送她,可許澤安不知道怎麼了,非得堅持今天就要送她一個這個牌子的項鍊。

宋思齊清冽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悠悠道:“挑一個吧。”

鬱穗抬頭看他一眼,聽他補充道:“離職禮物。”

鬱穗也不跟他客氣:“那你挑一個最適合我的。”

“都一樣。”

嘴上說著都一樣,但還是認真地給她挑了個他最喜歡的。

鬱穗調侃道:“喲,宋總送我個最貴的呢。”

一旁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不好意思,這條已經被預訂了。”

何時序走過來:“不好意思,被我預定了。”

周楚笑得張揚,語氣欠欠的:“不好意思穗穗,奪人所好了。”

鬱穗笑得更欠:“正好能買個便宜點的,正中宋老師下懷了。”

宋思齊被打趣得毫無赧然,一本正經地開玩笑:“幸好,差點破產了。”

陳星微看著他們氣氛這般歡樂,只覺得刺眼。

憑什麼鬱穗可以站在他們中間,而自已卻只能在一旁尬笑。

自已花了那麼多錢,就是為了搶許澤安想要送給她的,結果到最後宋思齊還要送她!

她還不如等到這時候再出手。

宋思齊又給鬱穗挑了一個,鬱穗笑嘻嘻地看他買下,又指著另外一個說:“這個也很漂亮呢。”

宋思齊:“這個也要了。”

“這個也不錯呢。”

“要。”

“這個和我的衣服好搭呀。”

“買。”

“……”

“這個也不錯,那個也適合你,都買了吧。”

宋思齊一開始也不想唯命是從,但是一想到自已不買許澤安那小子就會衝出來,就都答應了。後來買著買著,看著鬱穗合不攏嘴的笑,自已給買上癮了,連面色都柔和了很多。

然後又想起來她那麼多天沒找自已,臉又冷了下去。

鬱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