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梨的預感

匯盈轉著茶杯，下巴磕在手臂上，對旁邊站著的綠茵問：“你們聖子什麼時候來看我啊？”

“蓬萊的東南方向爆發了混戰，聖子趕過去處理了，恐怕需要幾天的功夫。”

匯盈朝著綠茵勾勾指尖，道：“我帶你出去玩。”

綠茵笑了：“姑娘，究竟是誰帶誰出去？”

“好仙子，帶我出去逛逛嘛！困在這裡悶死了。”

綠茵也一臉鬱悶，“聖子不讓我帶你出去，還說了，要盯緊你。”

“真無聊，你們蓬萊幾天半個月就發生混戰，難道蓬萊王一點都不管事嗎？”

綠茵斟酌了一下，說：“蓬萊王隱世了，不知道他在哪，就連曾經的蓬萊夫人也不見了，只有聖子處理一切事端。”

“那你跟我講講你們聖子的故事吧。”

“我不敢，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

匯盈不禁蹙著眉尖，這欽絕有那麼讓人害怕嗎？

“那蓬萊是天界管轄的，天界天后還出自你們蓬萊，天界就沒人來管嗎？”

綠茵搖搖頭，“天界完全不管，似是天后和蓬萊有嫌隙，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匯盈犯困了，一天天的，一點自由都沒有。

趴在桌子上，漸漸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綠茵將手上的金絲披風給匯盈披上。

提梨沒有聽道玄子的話，獨自一人來到了一片漆黑的天河閣。

天河閣外面的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髮，席捲著長髮肆意飄揚。

提梨能夠感覺，道玄子正在逐步引導她去得知一些秘密，她的手上提著一盞燈，燈芯是千年榕樹的樹心製成的，能夠燃燒不滅。

“提梨！”

尋鉞去院子裡沒找到提梨，就知道她有可能去天河閣了。

道玄子和他不同，尋鉞一心阻止提梨得知過往，而道玄子一步一步地帶她去知曉往昔。

提梨緩緩側過身子，迷茫地看向尋鉞，綠紗的衣袂被風吹動，髮髻上繫著的髮帶小幅度地搖擺。

“我真的是提梨嗎？我在想，識海里那被封印的記憶，究竟藏著什麼？”

他道：“你是我的提梨，也是大家的提梨。”

“可我自己，或許不是提梨。”

他如鯁在喉，該怎麼說出，你是皎月，是九重天上由天后撫養長大的魔界郡主，是蓬萊王和魔界公主之女。

“慢慢來，提梨，你要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好。”

提梨茫然地搖頭，“也許，我曾經也是一個壞姑娘。”

“不！”尋鉞上前用力地抱住她，“是別人壞，不是你壞！”

提梨第一次被人這麼用力的抱著，尋鉞的懷抱很暖，她從他身上汲取了暖意。

“若有一天，我識海里的記憶被解封，真相大白的那天，我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你也不要放棄我。”提梨不安地道。

提梨感受到了情緒撕裂的矛盾感，預感自己可能傷害過別人。

尋鉞內心發澀，眼眶被熱潮裹湧，早就超脫塵世之外的神，七情六慾一樣不少，提梨的話如同一把把刀子割裂著他的心。

很壞很壞的，不是你，是我。

“提梨，聽話，我帶你回屋內休息，不要想多了。”

“我想現在就去魔界。”

“魔界很危險，你先準備好再去。”

提梨很執拗：“我不想再等了。”

尋鉞道：“蓬萊和魔界的禁制是皎月仙子隕落之後才有的，之前是互通往來無所拘束的。”

“皎月仙子是什麼人，為什麼她隕落後，魔界天界會有結界？”

兩界的結界，無非就是斷絕往來，天界的人不能進入魔界，魔界的人不能進入天界。

尋鉞道：“既然是這樣，就有解決辦法。”

她道：“師父說我可以進去。”

“我想陪你一起進去。”

“你有什麼辦法？”

“隱匿身上氣息的法器，叫做遮身紗。”

提梨在古籍上見過這種法器的記載，這種法器極其難得，神界的織女百年才能織出一匹。

“那是天界的東西，我們上哪弄？”

“師父有。”

提梨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尋鉞笑了笑，他的提梨好奇心還是那麼重，“師父告訴我的，不然我怎麼知道進入魔界的方法？”

反正和道玄子攤牌了，一切事往他身上推就成。

“好了，你先回去，我去找師父拿，明日陪你一起進魔界。”

提梨心思突然安定了，還燃起了希望，若是能用這種方式進入魔界，那是不是也能進入蓬萊。

這邊的道玄子捋著鬍子，不明所以地看著剛剛走掉又過來的尋鉞。

“你又打了什麼心思過來找我？”

尋鉞笑得開朗，“師父，什麼叫懷著心思來找你，我不能來看看你老人家嗎？”

道玄子冷哼一聲：“你別給我裝出這副純良的模樣。”

“我和提梨說了，在你這裡拿了兩匹遮身紗。”

道玄子冷笑，“你也真敢說，我一個仙宗的人，能有這玩意，也虧我那傻徒弟會相信。”

“你不就是有嗎？”

道玄子被噎了一下，撇開眼：“你亂說什麼？”

“和織造神君相熟的掌命神君，不會連兩匹紗都沒有吧？”

“我被貶到仙宗的時候，你還沒降臨這世上。”

尋鉞點點頭，“我確實還沒降臨，但是我有記錄了天界萬年曆史的本籍。”

道玄子直呼晦氣，道：“我讓提梨去魔界是有目的的，你跑去幹什麼？你去只會阻撓我。”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去，不然你也不會讓提梨去天河閣的入口進魔界了，因為那個入口只有魔界王族才能不受阻攔的來去。”

“終於知道為什麼讓你大哥當太子了，你的心思太過敏銳，且性格偏激。”

尋鉞對這種褒貶摻雜的話並無反應，依舊道：“把那兩匹紗給我，就算我不用遮身紗也能進入，但是我覺得你和我一樣，不想讓提梨知道我原本是誰。”

他說的沒錯，道玄子是想讓提梨慢慢接受一切，等來日成仙能有力量去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卻不會讓提梨知道，尋鉞就是越昀。

突如其來的打擊，會讓提梨徹底頹廢的。

道玄子沒辦法，空中幻化出兩塊布，“給你，保護好她。”

“多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