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 章 上學堂

小孩子長得快，一眨眼就四歲半了。

言枳今日休沐，紀長風也不進山打獵，兩人就在家中陪孩子玩。

夏日炎炎，一家四口就在院子的大樹下乘涼。

紀安寧在涼蓆上玩螞蚱，豆子躺在旁邊睡覺。

明珠坐在紀長風腿上，神情呆呆地瞧著紀安寧。

言枳將橘子剝了皮遞給紀安寧，紀安寧高興地接過，甜甜地開口：“謝謝爹爹。”

聽得言枳心中一片柔軟，拿出汗帕替她擦掉臉頰上的汗，捏捏她那紅撲撲的小臉蛋，誇獎道：“安寧真乖。”

他做完這些又直起身子，把橘子遞給紀長風懷裡的明珠，“明珠，橘子，吃。”

明珠一臉懵懂地看著他，言枳也不著急，拿著橘子耐心等著。

小小的人兒看看橘子，又看看言枳，最後慢悠悠伸出小手把橘子接了過去。

言枳跟紀長風對視一眼，無聲笑著。

明珠接過橘子後便沒了下文，低頭望著手裡的橘子發呆，兩人也沒催促她，由著她去。

這橘子是言枳私塾的老先生給言枳的，一共三個。

其中一個給了趙氏，剩下兩個一個給孩子一個言枳跟紀長風自已吃。

紀長風抱著孩子不方便，言枳就把橘子扒開喂他。

濃郁的橘子香味在嘴裡爆開，汁水香甜。

紀長風不愛吃甜的，卻還是笑笑道：“謝謝，剩下的你吃。”

言枳知道他不愛吃甜的，也沒多勸，拿著橘子溫和的看著紀安寧，時不時吃一塊。

突然，袖口被人拽了拽，他疑惑轉頭，是明珠在扯他的袖口，還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懵懂地望著他。

言枳臉上一喜，心口撲通撲通跳著，他抬頭看向紀長風，見他也是一臉興奮。

明珠從來沒有主動找別人，見她這樣，兩人都有些激動。

見他高興傻了，紀長風出言提醒，“別顧著高興，快理理孩子。”

言枳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滿臉笑意地看著明珠，捏著嗓子儘量溫柔，“明珠，怎麼了？”

明珠看著她，動了動嘴唇。

兩人大氣不敢出，滿臉期待地盯著她。

可明珠卻只是動了動小嘴，什麼也沒有說，眨眨眼睛後鬆開言枳的袖口，低頭吃橘子。

兩人的心一下涼了下來。

言枳揚起的嘴角慢慢落下，眼尾也失望地耷拉著。

紀長風見他不開心，抽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他，“別難過，這事好事，說明我們明珠正在慢慢變好。”

“嗯。”言枳悶聲悶氣點頭，語氣還是悶悶不樂的。

“爹爹。”

紀安寧似乎看言枳不開心，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撲進他懷裡。

言枳怕她摔著，急忙伸手接住。

紀安寧被圈在懷裡，仰著頭看他，隨後慢慢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撫上言枳緊蹙的眉心，“爹爹不開心。”

言枳心都快被她融化了，剛才的失望一掃而光，他把紀安寧放在腿上，低頭貼著額頭貼著額頭，“爹爹沒有不開心。”

四歲的孩子已經懂得看人臉色了，紀安寧聰明，自然也是，她伸出小手推了推言枳，撐著身子親親言枳的臉頰，“因為明珠不說謝謝，爹爹不開心。

言枳失笑，注視紀安寧。

紀安寧低下頭一臉苦惱，抿著唇似乎在思考，片刻後，她又抬頭看著言枳，磕磕巴巴道：“明珠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病了，爹爹不要生氣。”

言枳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鼻子驟然一酸，他撇過頭不看紀安寧，卻是紅了眼。

紀安寧不知道他怎麼了，只能疑惑地看向紀長風。

“爹爹不生氣，爹爹只是擔心明珠。”紀長風摸了摸她的臉跟她解釋，“寧寧很棒，明珠也很棒。”

紀安寧聽懂了，又開心了，撲進言枳懷裡撒嬌，“爹爹，寧寧很乖，不惹爹爹生氣。”

言枳緊緊摟著她，沒說話。

那日之後，明珠雖然沒開口說話，但是狀態卻越來越好了，很多時候會跟紀安寧一起玩。

孩子還小，兩個孩子搶玩具難免會打架，紀安寧霸道，有的時候兇巴巴地推明珠，明珠也不哭，就一臉無措地看著她。

言枳心疼明珠，一著急就兇了紀安寧，紀安寧被爹爹兇了，小嘴一癟就開始哭，一哭就停不下來，非得紀長風抱她哄她才行。

紀長風費勁將人哄睡著放到床上，轉頭見言枳一臉愧疚地看著孩子，他起身將人摟在懷裡，打趣道：“跟你一樣愛哭鼻子。”

他這麼說言枳就不高興了，氣沖沖地推開他，”你才愛哭呢！”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

很快又到了新年。

晚上一家子人坐在院子裡吃飯，言枳跟紀長風看著兩個孩子越來越懂事，滿臉笑意。

這幾年紀長風打獵，言枳教書，兩人攢了不少錢。

除夕這夜，飯桌上有魚有雞，十分豐盛。

開飯時，紀長風把一個雞腿給了趙氏，一個給了言枳，又從鍋裡夾起小雞腿，問兩個孩子：“這個誰吃？”

“我！”紀安寧在桌邊高興得蹦蹦跳跳，小臉紅撲撲的。

明珠見狀，嘴角也扯出一個並不明顯的笑，結結巴巴開口：“我…我…也要…”

紀長風笑意更深，拿著小雞腿給紀安寧，誰知紀安寧卻是抱著小碗躲開，指著明珠：“先給姐姐。”

紀長風滿眼欣慰，隨後將小雞腿放進明珠碗裡，“這個給明珠。”

隨後又從鍋裡撈出另一個放到紀安寧碗裡，“這個給安寧。”

兩人拿到雞腿就坐在凳子上安安靜靜地吃飯，可愛極了。

言枳看著兩孩子，眼底溢滿笑意，他拿起飯碗，突然又想到什麼，停住筷子看向紀長風，“紀長風。”

紀長風正在埋頭吃飯，聽他叫自已猛地抬頭，“怎麼了？”

“孩子過完年就五歲了。”言枳道。

紀長風垂眸，又聽言枳知道：“娘近來身體不好，安甯越來越調皮，娘也照顧不過來。你又沒時間看孩子，我想著不如讓她倆跟著我去學堂，一來我可以看著她們，二來也可以讓她倆跟著聽講。”

聞言，紀長風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看了倆孩子一眼，道：“她倆這個年紀上學堂太小了。”

言外之意是不同意言枳的想法。

言枳還是想讓她倆跟著去私塾，反駁道：“可我四歲半就已經跟著上學堂了。”

他說完就見紀長風一臉玩味地看著他，言枳言枳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就聽得對面的漢子含笑道：“你那是為了上學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