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紀長風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滿臉得瑟,“人格魅力。”

唐質被逗笑了,卻也無話可說。

這時言枳給喂完飯出來了,見兩人在笑,還有些好奇。

他坐到紀長風旁邊,漢子把碗遞給他,給他夾了菜,這才動筷子吃飯。

唐質看了看紀長風,又看看自已的筷子,無聲失笑,活該他沒有媳婦兒。

三人一起吃了飯,紀長風收了碗筷,言枳回屋照顧孩子。

看著彎腰在灶房裡忙活的漢子,唐質不解,“日復一日的這麼過著,你也不覺得煩?”

紀長風刷碗的動作一頓,直起腰桿,揉了揉長時間弓著背痠痛不已的腰,自嘲一笑,“我一個普通人還能怎麼過?”

唐質皺眉,他看得出紀長風心中的不甘,跟他一般,但他似乎也願意安於現狀。

或許是因為言枳,唐質心想。

腦海中突然浮現他剛才的問題,以後有何打算?

唐質垂眸,他能有何打算?在這沉浮的官場裡碌碌無為的過完一生。

紀長風收拾好灶房出來就見他在發呆。

“想什麼這麼出神?”他問。

一陣寒風吹過,唐質回神,輕笑著看他,“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紀長風也看他,神色淡淡,看不出特別強烈的情緒,只是拿著木炭的手頓了片刻,隨後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隨手將木炭扔進火爐裡。

木炭接觸到燃燒的炭火,火花四濺。

紀長風垂眸盯著燃燒的木炭,神色難懂。

沉默半晌後,他才淡淡開口,“回家。”

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憂傷。

“溪口村早就不在了。”唐質毫不留情面的戳破他的心思。

紀長風抬頭,略微乾裂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黑沉的眸子緊盯著唐質,一字一句道:“溪口村沒了可以有東口村、南口村。”

唐質一愣,隨即笑出聲來,眼底卻是漸漸溼潤。

笑夠了他擺擺手,道,“罷了 。”

“你不是問我有何打算?”唐質正了正神色,繼續說著:“南口村的地可否分我一塊?”

紀長風有些意外,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見他不似說假話,旋即失笑道:“地,多的是。”

兩人促膝長談了許久,等月色朦朧時唐質才起身回家。

等人走後,紀長風還在院子裡待了許久,等炭火都滅了,身上有了寒意才回屋。

他身無所長,唯一能幹的就是打獵,搬到鎮上不過是為了逃難,他終究還是要回到村裡的。

這件事紀長風沒有告訴言枳,只想著等外面太平了再跟他提起。

時間過得很快,鎮上的生活也漸漸步入正軌,雖然偶爾有無家可歸的人鬧事,但是朝廷派了不少人下來鎮守,事情也很快就得到解決,長街兩旁的店鋪也陸續開張了。

只是災難過後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等到開春地上的積雪化了,樹木長出新芽時才有了幾分生機。

紀長風閒著無事,拿出打獵工具擦了又擦,只等有個好時機進山打獵去。

經過瘟疫這一遭,山上的鳥兔野獸沒有天敵,必然是長得十分肥美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言枳出來時就見紀長風對著手裡的弓箭傻樂,明亮的眸子裡不由得染上絲絲笑意。

“怎麼這麼高興?”他蹲在紀長風面前,歪著頭瞧他。

紀長風含笑看他,心跳得有點快。

言枳這段時間又長肉了,小臉胖乎乎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倒是一點也沒變,還如以前一般明亮乾淨,像是承載著滿天星光,臉頰的小梨渦似乎更加明顯了,淘氣的引誘著他伸手戳它。

他看得有些痴迷,言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神。

“你盯著我看作甚?”言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已滾燙的臉頰,問道。

“咳咳—”

紀長風乾咳幾聲,收回目光,嘴角卻是越揚越高。

“枳枳好看。”他說。

言枳目光一滯,臉上染上了薄紅。

兩人沒再說話。

言枳就這麼蹲著看紀長風搗鼓弓箭。

紀長風弄完,起身拉了拉弓箭,覺得十分滿意。

漢子虎背熊腰,一拉弓箭胳膊上的肌肉跟著噴張起來,而且漢子的胸口上也都是緊實的肉,言枳知道,因為他每次靠在他胸口上都覺得硬邦邦的。

言枳想著,思緒就不由得飄遠了。

他想到行房事時漢子十分霸道,會用有力的胳膊禁錮著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

他哭喊著,漢子卻是聽不到一樣,單手將他抱起,肆意欺負他。

那雙胳膊危險又迷人。

思及此,言枳渾身都熱起來。

“臉怎麼紅了?”

紀長風放好弓箭一轉身就見他滿臉通紅,還以為他生病了,急忙上前探了探他的腦袋。

“啊!”言枳卻是被嚇得不輕,慌亂躲閃,一屁股坐到地上。

紀長風看著半空中的手,蹙眉不解 ,反應過來後又急忙將地上的人兒扶起。

言枳摔了屁股,疼得齜牙咧嘴的。

紀長風嘆了口氣,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走向屋裡。

突然被人抱在懷裡,言枳渾身一僵,想到剛才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羞得渾身冒著熱氣。

他推了推漢子強壯的臂膀,心虛地嘟囔,“我自已能走。”

“別動。”

言枳乖乖閉嘴,身上跟漢子相貼的地方卻是著火一般灼熱起來。

等把人放到床上時紀長風才發現言枳不對勁。

小夫郎眼神閃躲,不敢看他。

紀長風眯起眼一臉促狹地瞧他,“枳枳,你在心虛什麼?”

怕被漢子發現自已的小心思,言枳猛地抬頭直視著漢子,“我沒有。”

像是為了證明自已的清白,他還故意瞪大雙眼盯著漢子含笑的黑眸。

紀長風不說話,回望著他,眼底的笑意漸濃。

言枳又紅了臉,心思雜亂。

他做賊心虛的覺得漢子已經看破他的心思了。

這麼丟臉的事他才不讓紀長風知道,心中想著,他咬咬牙,拔高嗓音道:“我…我…真的沒有!”

說出來的話卻是結結巴巴的,沒有一點說服力。

紀長風看他可愛,邊忍笑邊道:“沒有就沒有,你緊張什麼。”

言枳矢口否認,“我才沒有!”

“是是是,沒有。”紀長風將人抱進懷裡,寵溺地附和。

“我真的沒有!”

聽出他語氣裡的敷衍,言枳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