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 章 搶糧
糙漢獵戶家的替嫁小福郎 白予予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長街上落滿了雪,雪化的地方隱隱能看到地上黑乎乎的一片,那是之前留下的血水。
以前熱鬧的街道現在只有寥寥幾人,來往的人都低著頭,用衣服緊緊裹住自已,急匆匆地走著。
街道兩旁的店鋪也大門緊鎖,紀長風轉了一圈也沒見到能買東西的鋪子。
寒風呼呼吹著,吹得臉頰生疼,紀長風搓了搓凍僵的胳膊,抱著最後的希望朝著食滿樓走去。
一刻鐘後,他停在食滿樓門前,吃了閉門羹。高大的酒樓被大雪覆蓋,白花花一片,看上去有些寂寥。
紀長風嘆了口氣,轉身欲走,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紀兄弟!”
他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這呢。”
這回他聽清了,抬頭朝著二樓窗戶望去,宋名安正站在二樓窗戶向他招手。
“宋管事!”紀長風喜出望外。
宋名安見了他也十分高興,“進來坐?”
紀長風點頭,又走到門口等著。
一進門紀長風便忍不住四處觀看,輝煌一時的酒樓如今到處都被厚厚的塵土掩蓋著,到處都是蜘蛛網。
他有些震驚,時光的痕跡在此刻具象了。
宋名安引著他上了二樓,二樓的房間倒是很乾淨,似乎每日都有人打掃。
“坐。”
“多謝。”紀長風衝他抱拳,隨後落座。
宋名安倒了碗熱茶放到他面前,紀長風端起熱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湧向全身。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熟人。”宋名安看著他開口,語氣有些苦澀。
聞言,紀長風放下茶碗,再次衝著他抱拳,一臉嚴肅道:“這事我還得多謝宋管事提點!”
宋名安擺擺手,語氣淡淡,“哎,紀兄弟客氣了,都是熟人,我只是提醒你,怎麼選擇,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你的造化。”
紀長風抿唇,也不知該如何接。
一時無話。
沉默半晌後宋名安突然開口:“哦對了,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見他主動提起,紀長風倒也沒有扭捏,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是想跟宋管事買些吃食。”
宋名安垂眸思考片刻,道;“原來如此。”
紀長風望著他,等著下文。
只是宋名安神色卻有些彆扭起來,他看向窗外,語氣悵然道:“紀兄弟,不瞞你說,吃食我這的確有,但是……”
紀長風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心卻是緊緊揪成一團。
宋名安轉頭見他一臉正氣,心中羞愧,但還得一咬牙道:“只是這價格…不便宜。”
聞言,紀長風鬆了口氣,摸了摸胸口拿出一兩銀子擺在兩人面前,道:“價格好說,宋管事你看看這能買多少吃食?”
宋名安看著桌上銀子,又看看紀長風,見他臉上沒有半分埋怨或是生氣,心中就不是滋味。
猶豫半晌,他伸手拿起銀子在手裡掂了掂,隨後攥進手心。
他是商人。他心想。
“紀兄弟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準備。”他說著就往外走去。
紀長風看著宋名安離開的背影,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新年有飯吃了。
沒過一會兒,宋名安就拎著一個袋子出來了。
“紀兄弟,裡面糙米、麵粉,還有塊臘肉,你拿著。”
紀長風接過袋子掂了掂重量,還有些意外,這些糧食至少夠他們吃半個月了,看來宋名安還是有點良心的。
“多謝宋管事!”
宋名安臉上樂開了花,“哎,好,有需要隨時來!”
這邊紀長風拎著糧食一步也不敢停歇就匆匆往家趕。
虧得路上的人都只顧低頭趕路沒注意到他拎著一大袋子米麵。
紀長風緊趕慢趕來到家門口,卻被門口的景象嚇得呼吸都停了。
烏泱泱的一群人圍在他家門口,砰砰地敲打著大門。
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看著緊閉的大門,這才鬆了口氣。
思考片刻後,他趁那些人沒注意扛著米疾步離開,宅子後面有扇後門,他從後門走。
等他氣喘吁吁回到家中時發現唐質正坐在院子裡烤火,火爐上還烤著兩個香噴噴的烤地瓜。
見到紀長風回來,他也只抬眼瞧了一眼,說了句:“回來了。”
紀長風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扛著米扔到灶房裡,出來後拍了拍身上的雪。
“你倒是自來熟。”他坐到唐質對面,伸手取暖。
唐質忽然笑了。
“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來蹭個飯不過分吧。”
他說著拿起火爐上的烤地瓜扔給紀長風。
紀長風看著懷裡熱乎乎的烤地瓜,他總覺得唐質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樣,似乎話多了,也平易近人了。
他拿起燙手的烤地瓜,剛想開口,又聽唐質慢悠悠說起:“對了,我來的時候門口那些人就在了,你家小夫郎估計是被嚇壞了,你去瞧瞧吧。”
紀長風手一滑,滾燙的烤地瓜掉在掌心,燙得他手心生疼,但他一心想著言枳,也沒多管,直接握著烤地瓜就往屋裡跑。
他一進門就看到言枳一臉惶恐地盯著門口,見到是他,目光一愣,隨後就變得委屈起來。
“紀長風……”他含著哭腔喚他。
紀長風一顆心被緊緊捏住,他急忙上前,將烤地瓜扔在桌上後將人抱進懷裡,“嚇到了?”
“嗯。”言枳點頭。
“沒事了,沒事了。”
紀長風嘴上哄著,自已卻是心有餘悸,還好唐質來了,不然他都不敢想。
那些人餓極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若是強行破門,他不敢想言枳怎麼辦?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他後悔死了。
“不關你的事。”言枳吸了吸鼻子搖頭。
“那些人早就盯上我們了,不關你……”言枳解釋道。
他不說還好,這一解釋,紀長風卻是背後發涼 。
顧不得其他,紀長風急切追問道:“你怎知早就被他們盯上了?”
他一著急,語氣就不自覺拔高,聽起來像是在罵人,言枳被他兇得有些委屈,抿了抿唇,不想回答他,又見他一臉急切,最後不情不願開口:“他們自已說的。”
紀長風平日裡心細,現下著急了竟也粗心大意的,沒注意到小夫郎委屈,只顧追問別的,“他們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