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回來後請林安安夫妻，還有韓立明吃西餐，張瑞就打電話約好了中午在“老莫”見面。
頭髮已經很長了，柔柔順順的披在身後，她用髮帶編起了頭髮，戴上珍珠耳釘，搭配米色針織開衫、直筒牛仔褲，紅色的瑪麗珍皮鞋。
走出房間時，鄭忠毅已經跑步回來了。“您多年的自律讓我都有些焦慮了，明天早上叫我起床，和您一起出去跑步。”
“你的工作原本就不規律，還是不要勉強了。”
“我中午不在家裡吃飯了，約了林安安他們一起吃飯。”
“好，我今天不用車，你開車去吧！”
“不用了，我騎腳踏車去就行，只當做鍛鍊了！”
“總委、囡囡、小孔吃飯了？”
“你差些被燙那天鄭澤康也在，不曾聽你說起。”
“原本就與他無關，提來做什麼？”
“卻是因他而起……”
“不說了，吃飯吧！他們畢竟是你的親子，我不喜是我的事，你若不喜就顯得涼薄了。他們畢竟是因為你才來到這世上的。”
鄭忠毅嘴角微翹，無奈地說道：“如今可以為師焉！”
中午蹬著腳踏車到了“老莫”，韓立明已經等在門外。
“怎麼不先進去？”
“林安安和江楠已經在裡面等著了，我們一起進去吧？”
“不好意思，一直沒有去看望你，你的傷怎麼樣了？”
“不打緊了！”
“對了，這是送給你的襯衣，與你那件略有不同，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太客氣了，你已經讓人送了衣服給我了。”
“這是感謝，你不收下，我心裡不安。”
“謝謝你。”
四人坐定後，各自點了餐，坐在一起說話。
“張瑞，我竟不知你的國畫水平如此好，不行，你回頭也要送我一幅作品。”
“好，送你！”
“總不能厚此薄彼吧？”韓立明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你們倒是不覺得畫作寒磣！”
“你太謙虛了，我可是聽黃部長說了，牡丹雖美卻極難畫好，若只重妝彩濃豔，必定俗麗不堪。你畫的牡丹濃麗有骨，行書飄逸灑脫，不凡哪！”
“你是討不到黃部長的墨寶，退而求次了！”
“你回國後的工作安排，部里正在開會研討，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怎樣都好，畢竟國家培養了我五年。。哪裡需要到哪裡！”
“你倒是不發愁，部裡發愁是把你派出國，還是留在外交部做高階翻譯官，難辦！副部長應該會找你約談。”
“嗯，順其自然吧！”
吃過飯，江楠和林安安就找藉口離開了，韓立明陪著她推著腳踏車走在路上。
“韓立明，你是個極適合做丈夫的人，應當選擇一個適合做妻子的女人早日相伴。莫讓自己的執念造就了遺憾的人生。
餘生不長，等不到的人，就不要等了。如果我們再年輕五年，你可以選擇等待，可是現在，你我都等不起了。”
“我並不是執念，只是愛上了你。”
“莫要做金先生，等不來的愛情，就別再等了，也別愛太滿，傷了自身。”
“金先生畢竟還得到過林女士的心，我自是比不了的。”韓立明苦笑道。
“他不需要婚姻，你呢？”
“謝謝你的坦誠，我想我也可以。”
“謝謝你的厚愛，我自栩比不了林女士那樣的天之驕女，可以用曠世才華壓下多情韻事，讓人們只記得她的才華，而忘記她的多情。”
“你不是在意世俗的人。”
“楊先生說，我們都向往愛情，但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不得】才是這世間的常態。我的確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可你是在意的！”
韓立明頓住腳步，伸手扶住了車把，“與我去個地方，好嗎？”
韓立明蹬著腳踏車，後座坐著張瑞。四月裡，萬物復甦，春光明媚，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讓人陶醉其中。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豔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裡的雲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
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
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後那篇鵝黃，你像；
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
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走進一條槐樹成蔭的衚衕，到了一處院子，韓立明開啟了院門，不大的四合院子，乾淨整潔，院子裡種著石榴、海棠、棗樹。
“都說槐字木加鬼不好，老京市倒是家家門前都種槐。”
“老京市人都知道，門前種棵槐，升官又發財。古代文化裡，槐亦是高官的象徵。古代三公宰輔之位的象徵，科第吉兆的象徵，天賜良緣、吉祥和祥瑞的象徵，遷民懷祖的寄託。”
“受教了。”
“你只是不在意這樣常見的樹木，沒有去了解過它，就如你不在意我這樣平凡無奇的人，也不願去了解我一樣。”
“你的一句平凡無奇，倒讓我無地自容了。”
“你有那樣卓爾不群的老師，自身又才華橫溢，接觸的也都是出類拔萃之人。又有邱朝明那樣的珠玉在前，我的確是平庸啊！”
“韓立明，我從未有此想法，初相識時，我只是一個樣貌還算不錯的女人，你可曾不屑與我交友？”
“是我妄自菲薄了，請進！”
張瑞走進正廳，看到牆上的相框，是多年前在長城上的照片，還有關於她的報紙剪輯。
“這些，贈與我可好？”
“你……對我真的是絲毫情意都沒有啊！我雖然內心知曉，卻還有希冀。”
“快刀斬亂麻！對你我都好……”
韓立明沒有再說什麼，把牆上的相框摘下用報紙包裹好。
“也算給自己的愛情畫了個結局。再見還是朋友嗎？”
“多年來一直都是朋友……”
“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