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肖爾就要回國了,在京市機場,張瑞以私人名義送給他一幅國畫牡丹。

“肖爾,花國人講究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我的國畫作品,雖不是什麼大家之作,卻蘊含著我真誠的祝福,希望你能夠喜歡!”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一幅富麗堂皇的國畫牡丹展現在肖爾面前。

“肖爾,牡丹是花國的國花,被稱為花中之王,它象徵著國家的繁榮昌盛和民族的團結。我送你這幅萬紫千紅,祝願花國與浪漫國能夠繁榮昌盛,友誼長存。”

“艾洛蒂,我雖然不懂花國的書畫,卻能感覺到這幅畫作的不凡,感覺到你的真誠,這是我收到的最浪漫的禮物。”

張瑞與肖爾行了最具浪漫國味道的貼面禮,以示感情深厚。

“再見,艾洛蒂,期待與你的再次重逢!”

“祝你平安,肖爾!”

送別肖爾後,張瑞回到外交部,到翻譯司報到。

“陸部長髮話了,這一個月你辛苦了,批你一週的假期讓你好好休息,一週後返回工作崗位。”李梅副司長說道。

“謝謝你,李副司長,我的崗位安排……”

“這個我暫時也不清楚,一週後相信部裡會做出安排的。”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張瑞走出辦公樓,小魯拉開車門等她坐好後,關上車門,把她送回了四合院。

“囡囡回來了,累不累啊?”

“還好,徐嫂,我去浴室泡個澡!”

“桌子上有點心,你多少吃點兒,我去把浴桶放滿水啊!”

“謝謝你,徐嫂。”

躺在霧氣氤氳的浴桶裡,多日來的工作讓她感到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間睡著了……

“總委,回來了?”

“囡囡呢?”

“泡澡有一會兒了,怎麼不見出來啊?”

“囡囡,你好了嗎?張瑞……”鄭忠毅敲著浴室的門,久久聽不到回應,剛要跺開房門,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我沒事兒,就是睡著了!”

她從浴桶裡出來,做完護膚後,換上一套白色的法式宮廷風睡衣走了出來。鄭忠毅背身站在院子裡。

“老師,您回來了?”

“沒事吧?”鄭忠毅轉身看著她,眼眸深邃。

“沒事兒,就是有些累了。”

“外面有些涼,回房間吧!”

“好……”

鄭忠毅跟著她走進了西廂房,坐在梳妝檯的凳子上,自然地幫她按摩太陽穴,張瑞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大叔,您與伍副部長是舊識?”

“以後怕是不能叫伍副部長了……”

“為什麼?”

“你的女神被停職調查了。”

“吳部長被撤換時,我就覺得要出問題了,沒想到偉人剛去世沒多久,她就受到了影響。”

“她畢竟參與了一些錯誤的政治運動,不過,以她過去的貢獻,還有領導的情面,調查結束後,任個虛職,能以她現在的級別退休,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那樣要強的女人,斷了她的政治道路,應該是不亞於毀滅了她吧?”

“你又低看了你的偶像幾分,她會想明白的!”

“你們很熟?”

“我隨義父義母常住時,她也被接過來教養過一些時日,她的英文啟蒙老師,就是我的義母。”

“那您應該是極了解她了?”

“古人云: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山是形態複雜、地質構造複雜的集合體,人也是這樣。

沒有誰能真正瞭解誰,就算是再單純的人,你看到的也只是他的一部分,何況很多人都是演員。”

“她不願結婚的原因,是因為愛上了不能在一起的人?”

“你如何得知這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無意中見過她看到不該愛的人,落寞的眼神……”

“囡囡,在愛情裡,可悲的不是不被愛的人——不被瞭解的人才是最可悲的,萬丈情深總敵不過一絲一毫的誤解。”

鄭忠毅撫摸著她的長髮讓它們纏繞在指尖,張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大叔,您知道肖邦的愛情悲劇在哪嗎?”

“愛上了那個【我愛,故我在】的女作家喬治·桑。

普拉特伯爵夫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我現在年輕美貌的話,會讓肖邦做丈夫,席勒做朋友,李斯特做情人。

肖邦明明是一個適合做丈夫的男人,卻愛上了一個,適合做情婦的女人。”

他抽出手撫摸上她的臉龐,輕柔而深情,眉毛、鼻子、嘴巴、耳朵……

“喬治·桑是一位高產的作家,沒有豐富的感情生活,想來也寫不出那樣多的作品。”

“她是一個從來只往前走,不留戀身後的女人。所以,肖邦註定一個人活在追憶裡。”

“我從未問過您,那兩個兒子的事情,可他們卻像刺一樣扎進我的心裡。您也很難忘記親眼看到我和鄭安國在一起的事……

張愛玲曾說,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

“《論語》有云,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

我們的悲劇在於得到了彼此,又因為一些無法改變的事實,失去了彼此。所以我們都痛苦……”

“如果我不是刻骨銘心地愛你,我會坦然的做你的情人,因為牽絆不深,可以隨時轉身離開,不會痛苦。”

“如果我不是刻骨銘心的愛你,我會不擇手段地把你留在身邊……而今我即將步入知命之年,你卻依然年輕,拘你在身邊……會負了你的大好年華。”

“你竟會怕年齡的問題?在國際飯店,我們說過的,年齡沒有問題,也從來不是問題……”

鄭忠毅伏下身吻在她的臉上,“可我不是90歲的齊先生和張先生,一樹梨花壓海棠,我總怕你受了委屈……”

“我每每在想,一個人能愛到什麼樣的程度,低到塵埃裡嗎?當時,如果你真的強留我在你身邊,只需要一個吻……因為那時的我很好哄。”

張瑞閉上眼睛,鄭忠毅的手停留在她的鎖骨處劃過——

“起來吃了晚飯再休息吧,作息不規律,對胃不好。”

他終是站起了身朝門外走去,張瑞也坐起身和他去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