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質子與戀愛腦攝政王16
快穿:總有絆腳石攔我斷情絕愛 灼灼青提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再次驚醒,黎謹冷汗涔涔,坐在床榻上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呼吸著。
窗外的天不過蒙蒙亮,他前半夜與後半夜兩場夢加起來也不過三個時辰,黎謹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或許是因為夢中的那個名字,前半夜的夢在醒來時,黎謹只模糊記得大半。但後半夜的這場夢,他在整理思緒時才發現竟全數記得。
……這真的是夢嗎?
黎謹抬眸,看向窗外搖曳的樹影。
……
在盤完那段古怪的、姑且定義為夢的記憶後,黎謹多次想找楚翎君聊聊。
但不知道為什麼,楚翎君最近一直在避著他,卻又不冷落。派來小院的醫師一波接著一波,都是來給黎謹把脈問診喂藥的。
短短不過幾日,黎謹就覺得自己被苦藥醃入味了。
許是這種行為很好的取悅到了繁縷,至少在後來給黎謹端藥時,他沒再見縫插針的給黎謹上楚翎君的眼藥,陰陽怪氣也少了許多。
黎謹對此很欣慰。
一碗苦藥幹下去,黎謹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已麻木。但好在最近確實不再呼吸困難,入睡也簡單的多,也不再做夢了。
【所以那些真的是夢嗎?】
黎謹不這樣覺得,但他還是用這種話術問了系統,妄圖從系統那裡詐出來些什麼。
系統無辜:【我怎麼知道呢?】
被搪塞回去的黎謹垂眸,也不追問,只當這是一場普通的談話,直接轉移了話題。
【距離端午宮宴還有幾日來著?】黎謹塞了塊薑糖慢慢磨著:【你說,皇帝最近過得舒心嗎?】
【還有兩日。】清楚黎謹把日子過亂的系統沒多想:【兩日後便是宮宴,你且等著吧。】
黎謹“哦”了一聲,繼續磨著糖。
至於另一個問題……【皇帝最近不太舒心吧。】
系統哼笑著:【反派最近在宮內和皇帝“抵足而眠”,皇帝連睡都睡不好,頭都要禿了。】
黎謹頓了一下:【哦?】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系統開始裝死,任憑黎謹怎麼戳他都不作聲。
楚翎君最近確實在皇宮。
他在楚王府躲了黎謹兩天,最後直接到皇宮去和親愛的皇帝外甥擠擠。
面對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的權臣舅舅,皇帝心中又憋屈又憤恨。
但誰叫楚翎君是直接提劍進的他寢宮,皇帝覺得自己如果不答應楚翎君是寄宿要求,以後這個皇宮就要改陸為楚了。
啊,不對。
現在看起來就是明陸實楚。
陸憑內心淚流成河,面上卻還是要掛著笑,身為皇帝明明比楚翎君大三歲,卻還是要對他的楚王“舅舅”掃榻相迎。
“舅舅來,朕怎麼會不高興呢。”陸憑僵笑著,喚出那個初登基時為了保全自身許諾出去的稱呼。
他不高興,他很不高興!
楚翎君也知道他不高興,但是看皇帝不高興他就很高興。
按在桌案上的長劍壓著無關緊要的奏摺,楚翎君輕笑一聲,緩緩湊近:“重闕啊……”
聽到自己字被面前人喚出來,陸憑條件反射般打了個激靈。
先前楚粲在的時候,他就常常溫聲喚著皇子們的字號,接上不留情面的指責。
陸憑出生的時候,皇帝已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昏君,沉浸在溫柔鄉。
此時看到楚粲的養子與繼位者這樣喚他,刻意去忘卻的那段記憶又湧上來,陸憑驚恐的向後仰去。
見他這樣,楚翎君笑得更開心了:“陛下,您別躲啊。”
楚翎君伸出手,抓住陸憑的手腕,笑的那叫一個溫柔可親。
“您怕什麼呀?”
那張豔麗的臉在陸憑心中不亞於惡鬼可怖,楚翎君箍著他的手腕,緩緩湊近:“您前些日子編故事,編的不是很開心嗎?”
陸憑驚恐的瞪大雙眼。
楚翎君不是不管他傳流言的嗎?怎麼忽然找上門了。
他造謠楚翎君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麼今天忽然開始清算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該不會他真的要做亡國之君了吧……
陸憑欲哭無淚。
他如果真亡國了,下去了祖宗能不能別打他,畢竟最大的罪魁禍首也不是他。
……爹你對不起我啊!!!
在心裡把給他留下巨大地雷楚翎君的渣爹罵了一百遍,陸憑才將恐懼稍稍壓下去,開始絞盡腦汁的編藉口。
“呃……楚王。”陸憑尷尬的扯扯嘴角:“朕其實不是那意思……都是誤會,誤會。”
楚翎君揚眉,逼的更近了些:“哦?誤會?”
陸憑繼續向後仰,頗為狼狽的躲避楚翎君。
“嗯,這個事情吧,是這麼個事情……朕呢,本來也不想這樣……就它這個……這個……”
察覺到楚翎君的目光變得愈發兇惡,陸憑很識相的滑跪了。
“是朕對不起舅舅。”陸憑垂首:“再也不敢了。”
籠罩在他身上的人向後退去,壓在桌上的劍也被其拿下,楚翎君抱臂坐在軟墊之上,輕笑道:“陛下方才怕什麼?臣今日來也沒想對你怎麼樣。”
畢竟前兩天已經報復過了,雖然陸憑不知道他挨的打是因為造謠。
但也是報復過了。
楚翎君對於自己前幾日來敲陸憑沒說緣由的行為更滿意了。
看,當時沒說現在翻出來還能再嚇皇帝一次,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驕傲叉腰.jpg
陸憑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窺視楚翎君的神色,又很快收回目光。簡直把低眉順眼四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憤怒與不滿被他壓抑的很好,只有在垂首時才會從眼中溢位。
陸憑閤眼,將那些情緒都吞回去,才又抬頭開始和楚翎君商量:“舅舅,七日後的端午宮宴,請帖還是發到楚王府上嗎?”
“嗯。”楚翎君將劍扣回腰上,補充道:“你不要忘了給同簌國大公子發請帖,我會與他一同赴宴。”
那就是不會在宮裡住幾日!
陸憑大喜,歡快的應下了。
只是沒過多久陸憑就反應過來不對勁,窺著楚翎君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端午宮宴向來只有皇親國戚參宴……帶上同簌國公子,是否有些不太妥當?”
楚翎君眯起眼睛,幽幽道:“陛下,臣也不是皇親國戚啊。”
陸憑一愣,忙道:“怎麼會,朕登基當日既奉了楚王為舅舅,那楚王自是皇親。”
聽到陸憑這話,楚翎君又笑了:“陛下,先帝在世時曾將端午宮宴範圍擴大到文武百官。雖現今國庫不允許陛下這般奢靡,臣也不是要壞規矩。”
他說的冠冕堂皇,但仔細聽去都是一片私心。
“臣念著,同簌國公子自至明陽國後便一直沒機會面聖,於是想讓他借宮宴機會來宮內面見皇帝。”
楚翎君起身,行了個還算正式的禮:“不知陛下可否准予。”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憑怎敢不應。
“舅舅既然這樣說了,那朕自然會發。”陸憑假笑著補充道:“說來,朕前些日子為公子謹準備到見面禮還在庫房,正好逢端午贈予他。”
這是陰陽怪氣,但楚翎君只當自己沒聽懂,欣然行禮:“臣代公子謹,多謝陛下。”
回憶起同簌國公子謹來明陽國那日,陸憑還是一股火氣。
那日他特意換上較為繁複正式的衣裝,只是剛穿戴好,就收到了質子被楚王半路擷取,直接送到楚王府的訊息。
陸憑被氣的編了十幾天流言一股腦發出去,今日聽楚翎君又提起那日,他又氣又無能為力。
算了。
陸憑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他現在沒有能力,只能忍著楚翎君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但往好處想想,至少現在的楚翎君還沒有把他從皇位上踹下去的想法……比起楚翎君,對他威脅更大的還是太后親子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只比陸憑小兩歲,如果不是他長的不入楚翎君的眼,今日坐在皇位上便絕不會是陸憑。
深知楚翎君有多好用的陸憑很清楚,他不僅要忍,更要讓楚翎君成為他的助力。
思至此處,陸憑臉上又掛起笑。他招招手,喚來侍女:“叫御膳房拿些牛乳茶與甜點來。”
侍女乖巧應下,不知何時坐回去的楚翎君跪的端正,臉上掛著形似楚粲的微笑。
真是……令人生厭。
陸憑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