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廢太子又被暗殺了21

“我後悔了。”

將祁恆送來的第八十一個空香囊收到祁恆送的櫸木箱中，黎謹近乎絕望的癱倒在床上。

他頹廢且迷茫，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知所措”。

而他的耳邊，還有系統強忍著笑意的聲音：【咳咳，自作孽不可活你聽過沒有？】

黎謹扯了扯嘴角：“呵呵，呵呵。”

他麻木的笑了兩聲，又用心音回答：【我不理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系統從哪裡知道呢？但系統不知道，不影響系統瞎猜去影響黎謹心情：【可能是你說的來日方長，讓他開始這樣做了吧？】

不得不說，系統猜對了。

看著崩潰捂眼的黎謹，它又添油加醋：【哎要不你就從了人家吧，這傢伙冒著被暗殺的風險親自上街去給你買這些……】

它望了一圈變得花裡胡哨的臥房，堅定道：【樂子，給你買這些樂子回來。】

再想想祁恆每次來黎謹這裡，莫名羞赧的樣子，系統又繼續補充：【人家人挺好的，你從了也不虧啊。】

黎謹沒說話，癱在床上像是一具屍體。

說真的，要是別的世界，黎謹或許真的會同意祁恆的“追求”，無論他喜歡不喜歡。

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黎謹是個巨大的反骨仔，現在的祁恆也只是讓他有些無奈，還沒到“在一起”的標準。

【那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和人家在一起。】系統發出提問的聲音：【要他為你去死嗎？】

黎謹緩慢的眨了眨眼：【你不說我還忘了。】

系統：【？】

他猛的從床上坐起，詢問系統：【現在還剩多少命？】

系統配合的檢視了一下被蟲子包裹的箱子，裡面躺著的稻草人心臟已被啃去大半，只剩一個尖尖。

【祁恆要壽終正寢是六十八歲……現在約莫剩一百三十八。】系統提示：【你該把它拿出來了。】

找到正事做的黎謹馬不停蹄，從床上翻下去，衝到衣櫃裡翻出了那個光鮮亮麗的寶匣。

他將匣子開啟，又按照慣例造了個人血小瀑布，最後才用帕子裹著木盒，將那個裝有稻草人的盒子從蟲子堆裡拿出來。

用自己的血液餵養完這些毒蟲後，黎謹又按慣例將盒子封好，才送回了衣櫃。

做完這些，他才終於開啟了那個已經被腐蝕成黑色的木盒。

“啊……”

看著木盒內仍舊笑嘻嘻，只是眼尾黑墨向下流的稻草人，黎謹沉吟了片刻。

壓下心中那幾分不妙的預感，他將稻草人拿出，【今夜焚燒？還是選個月圓之夜】

系統無所謂：【你隨意啊，反正從蟲子堆裡拿出來就不會一直扣血了。】

黎謹是一個有儀式感的魚，並且是一個喜歡月亮的魚。於是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再放一放，等到月圓之夜再燃燒摧毀。

或許正是這個稻草人給了黎謹底氣，總之，在祁恆第十一次邀請他一起上街轉轉時，黎謹答應了。

“哦……黎君不答應也——”祁恆的聲音猛的卡住，他本是像以前那樣對黎謹的拒絕表示接受，卻不料這次黎謹答應了。

祁恆不敢置信的抬起頭，那雙暖色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望著黎謹：“黎君答應了？黎君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

他顯然是想說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又發自內心的不想要這個結果。

看出他內心想法的黎謹輕嘆了口氣，再度開口，再度重複：“殿下，我願意和您一起去。”

祁恆緩慢的眨了眨眼，而在他反應過來前，唇角已高高揚起。

“好！那我明日……巳時三刻來找你！”祁恆說完，又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時間可以嗎？黎君？”

黎謹自然是都可以，他點了點頭，答應了：“好。”

送走歡歡喜喜的祁恆，在系統故意發出的長吁短嘆聲中，黎謹再度癱在了床上。

【你說我要不要穿之前答應祁恆穿給他看的，民族服飾。】說完，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詢問系統：【不過，祁恆最近被暗殺的次數是少了嗎？】

【你隨便，沒有。】系統即答。

黎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

到最後，黎謹還是沒有換南疆的服飾，只是在身上加了些南疆特有的銀飾。

但這也足夠祁恆驚喜。

依舊只帶白前了的祁恆快步衝到黎謹面前，極為歡喜：“黎君果然很適合佩銀！像掛了……月亮一樣！”

祁恆的形容很好的取悅到了黎謹，他的唇角揚起三個畫素點：“多謝殿下。”

南疆的街市和中原略有不同，至少中原很少會見直接光明正大賣的蛇肉與抱團蜷在一起的毒蟲。

但這三個中原人沒有一個對此感到奇怪，黎謹是因為幾千年來見多了，祁恆和白前則是因為這幾日見多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祁恆也是如此。他的確是想要建設好南疆，將這片遠遠落後於中原的土地拽起來。

只是他的政令被本地的地頭蛇排斥，說他的想法都是痴心妄想，是何不食肉糜。

被陰陽怪氣罵了好幾次的祁恆氣不過，就常常拽著白前去實地考察。

而在這過程中，他的護心鏡又被刺壞了三次。

不過說真的，雖然這種事習慣不好，但被殺多了也總會習慣的。

至少現在的祁恆調理好了，被暗殺也無所謂，一邊查本地實情，一邊和地頭蛇做抗衡頒佈新政令，主打的一個你死我活。

但習慣也不代表祁恆能接受在和黎謹“約會”時遭受刺殺，更不能接受那群人因為殺不死他於是將劍尖對準他身邊的人。

所以，在那根飛箭略過人群，從高處射向黎謹時，已被多次暗殺調教出絕對感知力的祁恆竟比黎謹更先發現這奔襲而來的危險。

在人群發出驚恐的呼喊聲前，祁恆率先推開了黎謹。

“黎君小心！”

“唰——”

那隻箭破空而來，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與慌亂的腳步聲，刺穿了祁恆的右胸口。

那處沒有護心鏡，箭矢從祁恆的後背穿到前胸，帶著鮮亮的血。

好痛啊……

祁恆的耳邊響起嗡鳴聲。

好痛啊……

在那些陌生的語言中，有兩個熟悉的聲音驚恐呼喚著他的名字。

好痛啊……

血液不斷流出，浸溼了祁恆的衣裝。

好痛啊……

失去意識的祁恆，被黎謹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