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廢太子又被暗殺了4

比起祁恆贖原身的三兩白銀，萬兩黃金翻的可不是幾倍，更不是幾百倍。

三兩白銀和萬兩黃金幾乎算天壤之別，但祁恆還是掏的毫不猶豫。

只是他掏的願意，老鴇不一定願意。

“贖身？！”還在算賬的老鴇眉毛一揚：“萬兩黃金就想給離仙贖出去？”

她收回目光，兇巴巴的拒絕：“不行！”

祁恆雙手合十，懇求道：“求求您了……我再加萬兩？”

“不行。”

“再加萬兩！”

“不行！”

“我再加……”

到最後，祁恆幾乎要自己做太子這些年攢下的家底都掏出來，老鴇才終於鬆了口。

金光閃閃的寶物堆了滿屋，老鴇點了點頭，卻也沒給答應的準話，“你先等著。”

她提著裙襬，搖搖晃晃的走出後院，進了主樓的後門。

過了半晌，老鴇才帶著一襲白衣的黎謹回到了這間堆滿東西的屋子。

老鴇直接忽視了祁恆與白前，指著寶物對黎謹道：“又來一個贖你的，給的挺多。你有什麼想法？”

黎謹緩緩眨眼：“……我願意跟他走。”

老鴇點頭：“嗯，聽到了吧，他拒絕你……嗯？”

點到一半的頭猛地停住，老鴇唰一下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黎謹。

黎謹還是那副冷淡模樣，沒有任何變化，令老鴇一時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老鴇的不可置信過於明顯，令祁恆險些沒控制住表情。

“你、剛才說什麼？”老鴇理都沒理祁恆，只死死盯著黎謹：“你再說一遍？”

黎謹頷首：“好。”

“胡閣主，我說我願意和他走。”

被稱為胡閣主的老鴇緩緩閉目，深呼吸了幾下，似是在平復情緒。

但好像平復了個寂寞。

“你真要和他走？！”胡閣主猛地睜開眼，高聲質問：“他有哪裡好的？你不是不戀愛腦嗎？你要跟他走？”

“抱歉，閣主。”

黎謹依舊面不改色，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

胡閣主最後還是放了人，只是連祁恆的幾個儲物袋都撈走了。

在臨行的馬車前，胡閣主滿臉不捨，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她緊緊拉著黎謹的手，哽咽道：“沒錢了就回來……尋仙閣永遠對你大門敞開，我們永遠是你的家人。”

黎謹對胡閣主笑了一下，俯身抱了抱她，湊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耳朵要露出來了。”

胡閣主眼神一凝，但黎謹很快抽身離開，上了馬車。

染著丹蔻的手指揪著一張在邊角繡了小狐狸的帕子，胡閣主凝視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最後還是摸了摸頭頂。

沒露出來啊……

所以黎謹，是怎麼知道的？

……

胡閣主大概怎麼都想不到，黎謹不止知道她是狐狸，也知道小福子是烏龜，還知道那棟尋仙閣裡大多的小倌都是花草精怪，只有打短工的幾個是人類。

尋仙閣的仙氣繚繞也要歸功於那些花草精怪，他們夜晚吸精氣，白日修煉，久而久之就出現了尋仙閣連年不散的“仙霧”。

望著窗外搖曳的花草，黎謹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雖然祁恆晾了他近一月，但不說話確實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而且獨自一人坐在規格較高的馬車上，黎謹自由且舒適。

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梳理來到這個世界後所看到的一切。

從頭到尾。

說實話，黎謹對於那些人的修煉方式真沒什麼意見。雖然他自己不是很喜歡，但總的來說還是不反對不支援。

畢竟就算在仙山上，靠人精血修行的精怪也並不少。

各有各的路嘛。

更何況此方世界神隕，適合正統修行的靈氣爛的不成樣子，搞點歪門邪道也無傷大雅。

反正在這個世界，妖再修行也不會成仙，不用遭天雷，放飛自我一下怎麼了？

黎謹覺得沒怎麼。

只是越想他越覺得，原身真的很厲害。

在這樣一個靈氣潰散的世界，為了復活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居然能做到逆天而行，險些將走向科學的世界又拽回玄學側……不愧是蛇妖呢。

【我總感覺你對蛇妖有什麼意見。】系統默默吐槽。

黎謹的手指繞著髮絲，漫不經心：【對啊。】

【我之前，可是被一個蛇妖騙的好慘呢。】

那次可是連本體都險些被那蛇妖吞吃入腹，差點創業未半而中道崩卒的黎謹這輩子不會對蛇妖有什麼好臉色。

不過原身……

【看在他把鼎盛時期的妖力分我三分之一，我還是會選擇原諒你的，死系統。】

系統無辜：【啊？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伴隨著詭異的笑聲，黎謹陰惻惻的回道：【沒關係？】

【你知道我一覺睡醒發現我變成半蛇半魚是什麼心情嗎？】

【你不知道！】

心虛是系統怯怯解釋：【其實你也不是一覺睡醒就發現的啊……】

【呵呵。】黎謹假笑：【你覺得剛睡醒和睡醒一會發現的區別，很大嗎？】

如系統所說，黎謹的確不是在剛醒來時便發現他變成詭異物種的。

黎謹來到這個世界時，原身剛從捕蛇人手底下逃脫，躲在河邊的草叢裡奄奄一息。

由於黎謹也是妖，還是不同品種的妖。所以這具身體對他的排異性很高。

他的靈魂令原本已停止流血的幾個小洞再度破裂，鮮血不斷湧出，令黎謹不得不用他自身的妖力去補那幾個窟窿。

而在他養傷時，系統才將原作與原身的心願與記憶傳給他。

這次傳的有些晚，但黎謹毫不意外。

——系統是故意的。

他掃了眼劇情與記憶，眼前再度一黑，險些直接氣到異世轉生。

系統絕對是故意的。

絕對！！！

察覺到黎謹的憤怒，系統二話不說下了線，徒留黎謹一人去消化那些炸裂的資訊。

首先，這個世界是一部穿越女強基建小說，主要內容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土木工程女主在架空古代搞基建，建設美麗新種花，用跨時代的武器與思想建設國家，讓赤旗飄滿全球。

不過目前，主角還沒從未來的二十一世紀穿越至此，而最大的反派卻已然誕生。

嗯，沒錯，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就是原身。

不過介於原身的心願和那搞笑風的爽文字身沒什麼關係，黎謹也不想翻那個故事第二遍。

怪長的，吐槽役的主角還主打的搞笑，那堆輪番出現的新時代熱梗有點為難黎謹這個老年魚，看多了暈字。

不過在看完原身記憶後，黎謹覺得那故事還挺不錯的。

至少在故事裡，原身還是很有逼格。

而不是像在他記憶中那樣，怎一個慘字了得。

主角穿越的節點是祁國滅亡，新王朝建立百年時。

那時的原身已經是一條五百歲的成年蛇妖，化形後更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

原文中，女主初見他時的心理活動是一堆發瘋文學式的表白，甚至因為過於興奮，沒控制住嘴，還說了句“嗨老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這條奄奄一息的小蛇還沒有五十歲啊！如果化形也只是個連路都走不安穩的孩童啊！！！

為什麼會這樣呢？

答案故事裡找不到，只在原身的記憶中。

傳給黎謹的記憶也是從這個草叢開始的，當時的原身透支靈力才活了下去，如果不是在河中發現一死去的仙修，吞吃掉對方的五臟才活了下來。

仙修的臟器有靈力，雖然不多，但對原身來說就是救命良藥。

終於不在死線徘徊的原身趁黑夜爬到了城內，找到一個好位置化形成人，期望能用自己的臉討到點食物。

為了魅惑、捕食人類，妖都生的好看，原身自然也是如此。

他和黎謹的相似度只三四分，但或許是蛇妖的緣故，雖不如狐妖天賦異稟，原身的五官也自帶媚感，後來更是能用臉闡述什麼叫邪魅詭譎。

不過由於黎謹半隻腳埋入仙門，本體還是個自帶buff的錦鯉，和大部分妖比起來還是比較像正經人。

當然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由於原身的那張臉，他的確討到了食物。只是給他投餵的人，是個不懷好意的人牙子。

看到這裡時，黎謹似乎已經猜到了後續的劇情。

……果然。

被藥翻了原身兜兜轉轉，被賣到了象姑館。

而老鴇買他的原因，則也是因為那張臉。

原身當時的人類身體只有約莫三五歲，妖的成長是與修為掛鉤的，到了一定程度，他們才可以變作成人，甚至自行調節身體年齡。

但原身顯然做不到。

江南人多，自然靈氣就少。老鴇養了他五六年，只是這孩子不僅吃再多都一樣瘦，還怎麼都長不大。

老鴇本就對他這怪異的體質起疑心，挑了個良辰吉日去城外寺廟問了僧人這奇異像。僧人說老鴇身上有妖邪氣，更讓老鴇堅定了原身絕不正常。

可原身吃了老鴇那麼多米麵，老鴇也不捨得直接把人打死，便決定將長不大的原身賣給喜歡孌童的人。

這是條死路。

而在原身被送上死路前不久，祁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