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北磐壓境

北磐右賢王帶領五千精銳南下，正直奔合縣而來。

合縣卻只有八百守軍。

敵眾我寡，結果可想而知。

梧帝連同六道堂眾人卻願意留下共同抗敵。

合縣守將吳將軍心生敬佩，願聽梧帝號令。

梧帝帶領大家佈置防禦工事，轉頭瞧見楊盈和杜長史前來，不禁眉頭一蹙。

“不是叫你們趕緊回梧都嗎？怎麼還沒出發？”

楊盈仍舊一身禮王裝扮，脊背挺直，氣度不凡。

“臣妹身為大梧子民，國家危難之際，怎可臨陣脫逃？”

“何況……”

她環視一圈周圍自發前來幫忙的百姓，其中不乏婦人孩童，眸中隱有動容。

“手無寸鐵的百姓尚有守城之心，臣妹食百姓之祿，即便身無長處，也該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杜長史也緊接著道：“老臣既是為迎帝歸梧而來，聖上和殿下在此，老臣自沒有回去的道理。”

“老臣雖是文官，可也學過騎射，再不濟，也能立於城牆之上，射殺幾個北磐人。”

“好。”

“好。”

梧帝看著他們，眼中滿是欣慰。

“聖上，臣想向您求道旨意。”

許央珞上前兩步，拱手一禮。

經過幾次並肩作戰，她對梧帝態度雖仍舊冷淡，卻已不似之前那般敵視。

梧帝看著這個膽敢扇自己巴掌的人，心裡還是有點犯怵。

他端正了神色，“你說。”

許央珞與他對視，正色道：“寧大人意欲歸隱，公主為您勇闖大安，已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掌權者。”

“臣想請您下旨，歸梧之後，讓殿下以禮城公主之尊執掌六道堂。”

“央珞姐……”

聞言，楊盈猛地看向她，臉上滿是震驚。

杜長史同樣如此。

梧帝驚訝了一瞬，轉眸看向楊盈。

“殿下，一路走來，你已經從一隻籠中雀成長為了一隻鷹，我知你心中所想，那冷冰冰的宮城已經不適合你了。”

許央珞看著楊盈，語氣平淡，可那話語之中卻似蘊含了極大的能量。

若想改變歸梧之後那一成不變的生活，現下確是再合適不過的機會。

楊盈深吸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對著梧帝鄭重道：“皇兄，臣妹此行見過了太多人和事，確實不想再回到那深宮之中，做一個天下興亡兩不知的貴婦了。”

“郡主所說便是臣妹心中所想，若皇兄認可臣妹功勞，臣妹便斗膽求皇兄賜下一封詔書，日後待寧大人歸隱，臣妹保證，六道堂仍是陛下最堅實的臂膀。”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梧帝心中大為震撼，眼中漸漸起了一絲欣賞之色。

“杜大人，你覺得如何？”

杜長史深深看了眼楊盈，隨後拱手道：“回聖上，殿下是老臣一路看著成長起來的，從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柔軟小公主成為獨當一面的禮王殿下，這其中的艱辛，老臣都看在眼裡。“

“殿下有膽識，有能力，老臣相信她一定能、也一定會治理好六道堂。”

外人眼中，杜大人是個不通機變、迂腐守舊之人，宮中向來不會給女子太大權利，而他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是極其認可了楊盈。

梧帝微微揚起唇角，“好，朕便依你們所願。”

“臣妹楊盈多謝陛下成全。”

楊盈拱手一禮，抬眸與許央珞相視一笑。

“阿盈，幫我看著元祿，不要讓他太勞累了。”

許央珞走到馬車邊，解下馬繩。

楊盈看出了不對，上前兩步，“央珞姐，你要去哪？”

“蔡城。”許央珞抬眸朝城門口方向望去，“求援。”

原本梧帝是派她護送楊盈和杜長史回去，她準備將他們送到蔡城後就讓蔡城的人護送，而她帶著援軍回來。

既然他們選擇留下，那她就可以更快去蔡城求援。

梧帝眉頭一蹙，“可是，蔡城守將不是丹陽王的親信嗎？”

“丹陽王想取朕的命，即便是朕親自去，只怕也無用。”

“再者合縣現如今屬於安國，他們……”

“聖上多慮了，我一定會帶援軍回來。”

許央珞打斷他的話，語氣中滿是堅定。

她將車轅上綁好的北磐士兵頭盔和斧子系在馬背上，翻身上馬，朝著城外而去。

安都之中，任如意被鄧恢安排假死救下。

任如意給李同光留了張字條，言明自己已安全，之後出城，碰到了來找她的寧遠舟。

任如意身受重傷，服了沙西部的靈藥，雖緩了過來，可外傷頗多，行動不便，寧遠舟便帶她到就近的分堂養傷。

兩人看到一個西域商人佩戴著北磐的狼頭腰牌，得知北磐部落正在聚集，懷疑天門關出了事，於是決定立馬前往天門關。

一天後，北磐軍隊進攻合縣。

梧帝、錢昭和吳將軍立於城牆之上。

城門之下，元祿和孫朗分別在兩側指揮突襲。

大軍靠近之時，元祿率先拋下幾顆雷火彈。

炸裂聲響，漫天火光之中，孫朗抬手，大批竹箭朝著敵方擲去。

“放箭。”錢昭一聲令下。

嚴陣以待的兵士們手持長弓，箭雨紛飛。

杜長史手指微顫，手中的弓卻握得生緊，一發一個準。

由於事先做好埋伏，第一日尚算輕鬆應對。

只是，那北磐人卻緊攻不休，連著三日，合縣士兵漸感吃力。

吳將軍戰死，於十三提出擒賊先擒王，同孫朗打配合，射殺了北磐右賢王。

孫朗因掩護於十三，身中數箭。

許央珞帶領援軍趕到，看到的便是他被紮成篩子的一幕。

她急奔上前，托住他的腰背，從身上掏出李同光給的藥給他喂下。

“孫朗，你給我撐住，不許死，聽到沒有。”她嗓音隱隱帶了絲恐慌。

“央珞，你回來了？”

“我沒事兒，有你給的軟鱗甲，死不了，就是好疼。”孫朗呲牙咧嘴，倒吸了幾口涼氣。

“好想抱個毛茸茸的東西啊。”

“你等著，我等會兒就去給你找只小兔子。”

聽他說話聲音還算可以，許央珞略鬆了口氣。

“真的？那你可不許反悔。”

元祿，於十三等也奔上前來。

錢昭為孫朗檢查一番，緊繃的神情也漸漸鬆動下來。

“有軟鱗甲護身，箭矢未入肺腑，無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