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祿。”

眾人作勢散去。

許央珞叫住元祿,上前拉起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脈搏處。

幾人見此,不由停住腳步。

“最近怎麼樣?糖丸還在吃嗎?”

許央珞眉眼隱隱有些放鬆,收回手,還是問了問。

“嗯……我最近沒有感覺不舒服,都忘了吃了。”元祿撓撓腦袋。

“應該是錢大哥最近給我治療起了效果。”

“還有那個藥,吃下去整個心肺都舒服了。”

“我問錢大哥是哪裡來的,他也不肯跟我說。”

許央珞轉眸同一側的錢昭對視了一眼,後者微微頷首。

許央珞嘴角微微上揚,收回目光。

“有用就行,你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糖丸還是隨身帶著。”

說著,又掃視了一圈眾人,鄭重道:“還有,軟鱗甲,你們每個人千萬千萬都記得穿上,到梧都之前,每天都得穿著,知道嗎?”

“央珞,你怎麼跟當孃的人似的,這麼囉嗦!”於十三笑道。

許央珞卻沒有跟他開玩笑的心思。

“我現在關心你們,總比以後給你們上墳強。”

大抵是她的臉色太過認真,於十三笑容微斂。

“這話說的,跟我們回不來了似的。”

話音剛落,許央珞便一記冷眼掃過去。

於十三立時神色一正,抬手作發誓狀,“是是是,保證穿上。”

“對了,還有這個。”

許央珞想起什麼,從身上掏出幾個小瓷瓶,圓圓的,甚是小巧。

“沙西部的靈藥,每人一顆,關鍵時刻保命用。”

她順著一一分發過去。

元祿接過,疑惑問道:“央珞姐,你怎麼會有沙西部的靈藥?”

許央珞頓了一下,臉上頗有幾分不自然。

於十三眼珠一轉,眸中閃爍著看透一切的光芒,指著許央珞道:“我知道了,李同光那小子給的,對不對?”

許央珞微微點頭,應了一聲,“沒錯。”

在馬場,臨別前,他將這些藥塞給了她,只說了一句:“你應該不希望他們任何人出事。”

於是,許央珞收下了。

“我們可是託了央珞的福了。”

“話說,你們昨天還幹什麼了?”

於十三眸子一眯,壓低嗓音,微偏過頭湊近許央珞。

“深情對望,互訴衷腸,還是依依不捨地告別?”

說著,還朝她挑了個眉。

許央珞“呵呵”兩聲,一把將他手上的小瓷瓶奪了過去。

“不想要算了。”

“要,要,這麼好的藥那可是有錢都難買得到的。”

於十三立馬收了不正經,將那藥又接了過去。

見許央珞也給自己遞了個,任如意直接拒絕:“我不用。”

“我是朱衣衛最好的刺客,不需要這些。”

“我還是六道堂最厲害的女蹄騎呢。”

許央珞不由分說,將小瓷瓶塞進她手心裡。

“這是你徒弟的一片心意。”

許是被她一直放在身上的緣故,瓷瓶周身都帶著暖意,任如意感受著上面的溫度,點了點頭。

“好。”

“還有軟鱗甲,也記得穿。”許央珞笑了笑,又叮囑了句。

在合縣,從那些北磐人身上扒下那些軟鱗甲後,她就給他們每人拿了一件。

“好!”任如意無奈應下。

出了正廳,寧遠舟帶任如意去了鐵鋪,用上好的隕鐵,為她打造了一把劍。

任如意將它取名為“紅塵”

紅塵有你,紅塵也有我。

一夜時間轉瞬即逝。

寧遠舟幾人用一隻不打眼的小鳥向被關押在東湖草舍的梧帝傳信,梧帝回了一幅小兒戲知圖,告知守衛情況。

夜幕再度降臨之時,每人都奔向了自己的戰場。

任如意向鄧恢挑戰,於相國寺大戰朱衣衛,之後佯裝暈倒,被鄧恢帶去面聖。

四夷館中,楊盈立在庭院中央,望著夜空,似在等待著什麼。

杜長史想起遺落在房中的一卷書,匆匆折回,豈料取了書卷,前腳剛跨出門檻,便迎面撞上一個朱衣衛。

“你們想跑?”

那人見他神色驚慌,立時反應過來,便要報信。

杜長史趕緊拉住那人,反被重重推了一把。

眼看即將滾落臺階,許央珞飛身上前,一把拉住他的後脖領。

等杜長史穩住身子,那個朱衣衛已是被一刀抹了脖子。

“郡主!”

杜長史一陣後怕。

就在這時,兩道炸裂聲響,絢爛的煙花照亮了半邊天,很快又歸於寂靜。

這是寧遠舟給出的訊號,說明已成功救出了梧帝,而他們要在半個時辰之內趕到城門與他們會合。

“時間到了,我們快走。”

許央珞拉著杜長史趕到庭院。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但周圍的朱衣衛似乎有所察覺,一直在往這邊看。”六道堂周遠正跟楊盈彙報。

“央珞姐。”楊盈有些著急。

“放心,六道堂一定會護好殿下。”許央珞安撫道,又補充了句:“也會盡力護好自己。”

楊盈重重地點了點頭,拿出任如意送給她的峨眉刺,緊緊握在手心。

“我也能保護自己。”

“出發。”

一聲令下,幾人快速奔向門口。

楊盈和杜長史剛上馬車,監視的朱衣衛便回過神來,從一側牆壁湧出。

“孫朗,先帶殿下和杜長史離開。”

許央珞一襲黑衣,手執長劍,護在馬車右方。

“央珞姐……”楊盈不放心,掀開馬車車簾,露出一張緊皺著眉的小臉。

“放心,我隨後就到。”

許央珞道了句,直接迎上衝上前的朱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