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斬斷變數

片刻之後，許央珞推開他，翻身上馬。

將方才一幕盡收眼底的初月，這時才緩緩上前。

“我和我爹為了你的野心到處奔走，你卻在這裡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李同光，你可真行啊！”

她的語氣裡略帶了一絲嘲諷和憤怒。

李同光循聲望去，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有事找你，不然誰稀罕來你這兒？”

初月下巴微揚，有些彆扭地問：“她是誰？”

“你不用管。”

李同光視線仍舊追隨著許央珞不斷遠去的背影，對於初月，語氣中隱有不耐。

模樣與方才的溫柔判若兩人。

初月恍惚明白了什麼。

“你喜歡她？”

“沒錯，我喜歡她。”李同光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你就不怕我會發脾氣，斷了和你的合作？”初月悶聲道，“你到底是有多喜歡她？”

“喜歡到骨子裡的那種喜歡。”

“喜歡到死了也要喜歡的喜歡。”

李同光的眼神和他的語氣一樣堅定。

初月有些發愣。

“我明白了。”

她想了想，道：“我爹一直讓我跟你好好相處，今天我本來也是聽了一個人的話想抓住你的心，可現在我改主意了。”

“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有自己的驕傲。”

“以後呢，我沙西部還是會跟你合作，我不會干涉你，但是，如果你能成大事，你得給我一個爵位，有實封、有實權，可以擁兵的那種，如何？”

她伸出手，微抬著下巴看向他。

李同光頓了一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抬手同她擊了一拳。

“成交！”

……

初月嘴上雖然說得瀟灑，可心裡想著還是有點不舒服，就想找個人傾訴傾訴，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於十三。

幾天前，她外出逛街，碰到了因逃避朱衣衛追捕而躲進她馬車裡的於十三。

那個人不僅長的瀟灑，而且說話極是有趣。

也是巧得很，初月果真就在大街上找到了他，立馬拉著他陪自己喝酒。

於十三拒絕不過，便帶她去了金沙樓。

吃喝玩樂，好不瀟灑！

也就在這晚，大皇子前往天門關的路上，遭遇了黑衣人的襲擊。

侍衛們拼死抵抗，他一個人溜之大吉。

跌跌撞撞地在林子裡跑著，一不小心被一根枯枝絆倒。

眼前忽然多了一雙黑靴。

大皇子抬頭，還未看清來人的面容，忽覺一陣暈眩。

再醒來時，他先是迷茫了一陣，隨後看到與自己不過幾步之遙的兩個黑衣人，驚惶不已。

“你們是誰？”

“是老二派你們來的，對不對？他瘋了，你們不能瘋，刺殺當朝皇子是多大的罪名，你們知道嗎？”

“那逼殺當朝皇后呢？”

面前的黑衣人話語之中帶著森森寒意。

大皇子一怔，轉頭打量四周。

微弱的燭光下，陵前石案上擺放著的兩顆人頭赫然映入眼簾。

他驚叫一聲，跌坐在地。

“那是你的好岳父汪國公和前吏部侍郎蕭謂，你不認識了？”

大皇子驟然變色，“你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任如意扯下面巾，露出那張清冷的面容，“我是任辛。”

“你，你居然沒死！”

而許央珞則露出那張貼了人皮面具的臉。

“還有你……”

大皇子瞳孔顫動，恍然明白了什麼。

“孤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的，對不對？”

“老二遇刺也是你們動的手。”

“你們想幹什麼？”

沒人回答他。

任如意提著劍，一步步走近。

黑暗之中，劍身上的寒芒格外耀眼。

“閉眼。”

“你不能殺孤，孤是……”

大皇子臉上滿是驚恐，話音未落，眼前便突然騰空，一陣旋轉之後，他發現自己和汪國公的人頭齊排。

那雙大睜的眼睛慢慢歸於黯淡，屍身“啪”地倒在地上。

任如意鼻息間撥出一口濁氣，拿出線香，借昭節皇后陵前的火燭點燃，恭敬下拜。

夜幕下，兩道黑影並排離開。

“為什麼要陪我來這裡？”任如意問。

許央珞：“跟你上次差不多。”

“你想看我會不會真的殺了二皇子，而我是要確定大皇子已死。”

任如意想起她上次所說的，要改變一些事。

“他是變數？”

“不，是讓他無法成為變數。”

許央珞害怕會如夢到的片段，二皇子會放北磐人入關，所以才決定跟大皇子合作先廢了二皇子，再除掉大皇子。

直接斬斷他們和北磐勾結的可能。

只是，任如意此舉還是引起了鄧恢的懷疑。

三個人頭在昭節皇后陵前排排坐，他很快便想到了“任辛”這個人。

安帝也回過神來，悲憤之餘，命鄧恢半月之內將任辛的屍體帶到他面前。

永安塔損毀，梧帝果然被轉移。

只是轉移的地方是一個湖心島，四周每隔幾步便設有望樓，樓內有箭手，草舍外鋪有響石，一踩上便會發出響動，整體雖比攻永安塔容易些，但想成功上島卻是不易。

另一邊，鄧恢因查任如意而注意到李同光和初月，連帶初月去過的金沙樓也盯上了。

正廳裡，六道堂幾人圍坐在長桌旁。

寧遠舟道：“金媚娘說他們那邊已經收到訊息，緊急關閉了安都的金沙樓。”

“咱們四夷館這邊，朱衣衛的暗哨並沒有增加，那就說明他們並不知道如意就藏身在此。”

“可我們不能賭。”任如意有所顧慮。

“我必須馬上離開四夷館，否則會牽連到你們。”

“可是，如意姐，現在朱衣衛的人到處都在追查你，金沙樓都關了，你還能去哪？”元祿急聲道。

“從殺汪國公那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安都是我的老地盤，放心！”

任如意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元祿還想說什麼，寧遠舟道：“聽你如意姐的。”

“不過，我們上島救人的計劃需要提前了。”

任如意看向他，道：“我正想說呢，朱衣衛既然在查我，那我的事就得事不宜遲。”

“最好我們兩邊同時動手，這樣，我至少能幫你們引開一部分朱衣衛的兵力。”

寧遠舟點點頭，“好，孫朗和央珞留下，到時間帶殿下和杜長史到城門會和，其他人現在開始做準備，十二個時辰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