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祿,打水呢?”

“央珞姐。”

“剛摘的青棗,我記得你可喜歡吃了,嚐嚐。”

許央珞拿起一顆棗,見他手裡拿著好幾個水袋,也騰不出手來,便直接喂進他嘴裡。

元祿咬了一口,點點頭,“嗯,好甜。”

許央珞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腦袋。

“我幫你拿。”

說著,接過他手裡的水袋,然後將那袋青棗全塞給了他。

“央珞姐,你不吃嗎?”

“我不喜歡。”

兩人並肩而去。

身後的李同光一雙清眸漸漸變得無比陰沉,雙手不覺間已緊握成拳,骨節泛白,半晌才微微鬆開,朝著使團那方走去。

“好好吃啊,謝謝如意姐。”

人還未走近,便又聽到楊盈的聲音。

她手裡捧著任如意剛給她的青棗,一臉的滿足笑意。

李同光瞥了眼走遠的元祿,又掃了眼楊盈,臉色瞬間又陰沉地能滴出水來,忽地上前,不由分說一把將那青棗打落在地。

楊盈手還維持著吃棗的姿勢,不禁一愣,隨即看向李同光,狠狠皺了下眉。

“你有病啊?”

“這是本侯所摘,怎麼,不能打掉嗎?”

李同光牙縫裡都是冷意。

楊盈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衣袖一甩,委委屈屈地要找任如意告狀。

“如意姐。”

“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許央珞無奈搖頭,不知指的是誰。

“殿下,我這兒有。”

楊盈經過元祿身邊,元祿立馬將自己手裡的棗子遞了過去。

楊盈步子一頓,也顧不得告狀了,拿起一顆,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謝謝元祿。”

說著,又往李同光那邊瞥了一眼,“才不要吃那小氣鬼的呢。”

“嘖嘖,師父不疼,郡主不愛,有人要傷心咯。”

馬車旁,於十三單手搭在錢昭肩上,視線在幾人之間流轉,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吃你的餅去。”

錢昭一把將手裡的餅塞進他嘴裡。

見李同光面色不善,寧遠舟走過去想警告他幾句,不想他倒是答應了合作一事,還賣了他們一個人情,告知了柴明等人埋骨之處。

馬匹疾馳,使團一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處林子。

六道堂幾人奔至河邊,徒手將那些屍骨挖了出來。

柴火臺架起,眾位英雄的屍骨在那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

眾人神色嚴峻,以酒敬英魂。

逝者已去,唯願天下止戈。

對於接下來要走的路,每個人更加堅定。

酒已入喉,再度出發。

夜色降臨之時,終入歸德原境內。

空曠的林子裡,篝火燃起,使團一行在此安營紮寨。

任如意同寧遠舟談話間問起之前他在安國潛伏時做的營生。

寧遠舟臉色立時有些不自然起來,清咳幾聲,找了個藉口大步離開。

任如意覺得有些奇怪,問楊盈,楊盈不知,她便沒再多想。

不料,楊盈卻是上了心。

“十三哥,我問了好久遠舟哥哥都不願意告訴我,他以前在安都到底是做的哪一行啊?”

於十三打著哈欠剛從營帳裡出來,就被她拉著問。

於十三一愣,頓時睡意全無,神秘兮兮地擋了嘴角。

“他以前是……”

楊盈立馬附耳過去,卻聽他道:“我跟他不熟,你去問元祿。”

元祿被問到這個問題,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寧頭兒得殺了我的。”

楊盈更加好奇了,又去找了孫朗。

孫朗啃著大餅,“我哪知道,那會兒我還沒加入朱衣衛呢。”

驚覺失言,又連道:“噢,不,六道堂呢。”

說著,又是連啃幾口大餅,噎得連忙找水去了。

楊盈無奈,決定去找最不會說話又最會說話的錢昭。

“殿下真想知道?”

錢昭也學起了於十三,吊起楊盈的胃口,又搖搖頭,“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楊盈一愣,雙手叉腰,“好哇,你們都瞞著我。”

說著,看到坐在不遠處火堆旁的許央珞,又巴巴地跑過去。

“別問我。”

還沒開口呢,許央珞手一抬,就把她的話給擋了回去。

“央珞姐,你就告訴我嘛。”

楊盈一屁股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衣袖撒嬌。

“遠舟哥哥之前說你跟他在安國潛伏過,你肯定知道的。”

許央珞不為所動。

“你們都避而不談,該不會……”

楊盈撇撇嘴,語出驚人:“是面首吧?”

這話逗笑了許央珞,抬手給了她一記栗子。

“你這小腦袋瓜裡瞎想什麼呢?”

“那你就告訴我嘛。”楊盈繼續撒嬌。

見她實在好奇,許央珞道:“你想不想你如意姐和遠舟哥哥和和美美的?”

楊盈點點頭。

“那就別問。”

楊盈好像明白了,“噢”了一聲,但隨即又八卦起來。

“央珞姐,我聽十三哥說,你之前對遠舟哥哥……”

她話未說明,但意思很是明顯。

由於許央珞擔心元祿,出任務什麼的都會跟著他,而元祿又是寧遠舟的跟屁蟲,這也就導致了六道堂的人誤以為她對寧遠舟有那個心思。

許央珞解釋過幾回,索性也就隨他們了,沒想到餘十三這話竟然都說到楊盈耳朵裡面去了。

許央珞無語,也懶得多說。“少想些有的沒的。”

說完,起身走開,卻迎面碰上了面色微沉的李同光。

她微微一頓,“侯爺有事兒嗎?”

李同光瞧了眼那邊的楊盈,“我找寧遠舟。”

許央珞微微頷首,回了營帳。

“前方大路的橋塌了,我們改走山路。”

李同光找到寧遠舟說了這事。

寧遠舟點頭,表示知道了,見他似還有話說,便問:“還有事兒?”

李同光直視他的眼眸,“你跟我師父,什麼關係?”

寧遠舟一頓,隨即唇邊綻笑,“我們什麼關係,你看不出來嗎?”

李同光眼睫微閃,咬了咬牙,道:“你若敢三心二意,我定然饒不了你。”

“三心二意?”寧遠舟重複著這個詞,而後看向他,眸光變得有些銳利,“侯爺說的是自己吧?”

李同光眸子一眯,“你什麼意思?”

寧遠舟卻是沒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