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保強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一片片金黃透亮的光之鱗片在他臉上若隱若現。

展延心中一沉。幾個月前,捲紙與幽魔對攻的場景在腦海裡閃回。

那輕易奪人性命的蟲人怪物,是如此的不可戰勝。能與之對抗的捲紙,藉助的正是類似的超凡力量。

堅不可摧的光之鱗甲,寬大銳利的光之巨劍,還有神秘莫測的術法。

面前這個上司如果真的狂性大發,使用超凡力量對展延出手,展延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輕鬆。

但展延也沒有因此而露怯。陰冷地與牛保強對視,就像是盯著一頭失去理智的餓狼,展延的心中也漸漸升起一股兇戾的殺意。

展延的雙眸紫光大盛,雙手手指止不住地發癢,渴望著抓破面前肥碩人類的喉嚨。

兩人對峙著,更進一步的戰鬥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牛保強的臉上的光鱗卻先一步隱去。只見他輕哼一聲,冷笑開口:“剛才的測試,就算你合格吧。”

身為涅槃級超凡者,用肉身與普通人隊員對打,鍛鍊對方,能夠勉強說得過去。但如果動用超凡能力,把對方打傷打殘,一定會影響到牛保強的仕途。

這對牛保強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他不介意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為所欲為,但他不願意違抗規則。

規則保護著他,成就著他。

在牛保強的心目中,順應規則、利用規則的人,才能走得更遠。

“展延……我記住你了。”牛保強陰沉地笑了笑,“歡迎你成為我的隊員。接下來,我來帶你熟悉一下工作吧。”

沒錯……想要教訓眼前這個小子,並不是一定要用暴力。現在對方是歸屬於第三小隊的隊員,身為隊長,有的是辦法玩他!

“那樣再好不過了,牛隊長。”展延眸光微斂,讓牛保強看不出他仍未止息的殺意。

“跟上我。”牛寶強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多看多聽,不要多嘴多舌。”

……

儀式間裡,方臉男人向著面前的神像雙手合十,恭敬行禮。朱莉見狀,也忙不迭地模仿起他的動作。

兩位聖禮秘儀部的神職人員一胖一瘦,立在兩邊,大氣也不敢喘,更別提玩手機了。他們哪能想到今天事情這麼密:剛送走一位百年難遇的“神棄者”,下一個人居然被領導給親自領過來了。

儀式間內不遠處,紅頭髮辣妹和雙胞胎護士則是湊在一起,互相咬著耳朵。

“我去,那方臉大叔是司鐸啊?”辣妹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那倆聖禮秘儀部的傢伙既然這麼慫……真是活久見啊。”

司鐸,也就是神父,這座大教堂的執掌者,也是司教部的重要成員,尤安市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當然了。”漂亮的小護士嬌哼一聲,“這倆人一直趾高氣昂的,還不是仰仗這位司鐸?在聖禮秘儀部幹活本身也不需要什麼本事,會喘氣就行。能不能在那個位置,全靠關係。”

“姐姐,少說兩句。”另一個小護士長得和她一模一樣,說話卻是冷靜地出奇,跟她姐姐形成鮮明對比。

不遠處,韓梅梅正抱臂立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有司鐸出面,她用不著跟聖禮秘儀部的人交涉,此時也樂得清閒。

達叔也在儀式間裡。他反常地保持著沉默,目光躲閃。

司鐸溫和開口:“朱莉,接下來,你先在蕾雅神像面前祈禱五分鐘。”

“我明白了。”朱莉認真地點了點頭,接著跪坐在了蕾雅神像前。她剛剛還在大光明神像前祈禱過,這次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陷入了寧靜和平和。

在朱莉面前,蕾雅的神像正佇立在那,溫柔而慈悲地注視著儀式間裡的眾人。作為豐饒之神,蕾雅的眉眼被雕刻得精緻美麗,石制的衣袍包裹著她膨脹的胸襟和臀部。

達叔也不由得微微側目。

不得不承認的是,蕾雅的形象蘊含著強烈的母性,也能夠引動著凡人的慾念。

——萬物的繁育也是祂的權柄。因此,蕾雅的形象也一直如此。

如果要問哪一位從神的信奉者最多,那毫無疑問就是這位蕾雅了。

食色,性也。而食物也好,色慾也罷,這些都是蕾雅執掌的領域。在古代,人們飢不果腹,需要向蕾雅祈求豐收。現代社會,無數慾求不滿的單身漢在深夜裡要對著蕾雅的本子衝。

是的。教會並沒有禁止人民對豐饒之神進行“二創”。不過這些作品,教會也會稽核,不能讓祂的形象受損。但蕾雅的母性總是包容著一切,很少有作品能真正意義上會對祂的形象造成什麼損失。

在更久遠的時代,還有些激進的蕾雅信徒,透過向蕾雅神像拋灑子孫液來進行祭祀。

這種逆天行為,就連達叔都不得不說一句“出生”。祂可是母性之神啊,那幫人的良心不會痛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在達叔印象裡,現代的豐饒選民基本都是女性。

因此,達叔也時而對古代那些信徒抱著一些怨恨。如果不是他們太逆天,說不定達叔也是豐饒選民呢?

達叔吐了口氣,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多如果。

這時,一縷金光在神像前的銀質托盤上泛起。托盤上原本擺放著此次的神祭之物,幾枚翠綠的種子和幾縷烏黑的頭髮。當金光閃過之後,這些神祭之物的表面也泛起了金黃的光澤。

方臉男人目光一凝,接著微笑開口:“可以了,朱莉。”

朱莉緩緩睜開眼,也發現了托盤上祭祀之物的異狀。她疑惑地看向那位位高權重的司鐸,只見司鐸柔和開口道:“朱莉,吃下它們吧。”

朱莉愣了愣,接著瞪大了眼睛,看向銀質托盤上。

“吃?它們能吃嗎?”

“能。”司鐸溫和點頭,“那幾枚種子是乾淨的樹種,無毒無害。那幾縷頭髮是剛出生嬰兒的頭髮,也是可以吃的。”

“嬰兒的,頭髮……”朱莉面色僵硬起來。

“沒問題的。”雙胞胎姐姐忍不住插嘴道,“從剛生下的孩子頭上噶下來的,羊水都洗乾淨了……應該。”

雙胞胎妹妹連忙拽住她,瞪了她一眼,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朱莉感覺更加反胃了,差點yue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