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朱莉忍不住拿出手機。解除鎖屏,手機上還顯示著她昨晚跟展延的聊天記錄。

知道了這週末可以檢測資質,她特意問了展延來檢測的時間,想要跟他結伴。然而,展延卻說他太忙,確定不了時間,讓朱莉自已來測。

不解風情的直男!

朱莉總感覺他有事瞞著自已,但也無可奈何。她無法猜到,展延之所以避開和朱莉同行,是因為擔心他身上的特殊之處被裁判所檢測出來,從而牽連到她。

但憑藉朱莉對展延的瞭解,她可以猜到展延什麼時候會來。

她察覺得出展延對加入裁判所十分熱切,也知道展延平時的起床時間。

所以,再估算了一番展延家到達大教堂的時間,朱莉決定八點一刻到達這裡,然後再等一刻鐘。

——結果,她發現自已撲了個空。

到底是哪裡算錯了?難道阿延被其他事情耽誤了?

她猜不出來原因,但來都來了,她也有學校的作業沒做完,只能先在這邊把事情辦了。

而在那位叫做達叔的看門人口中,她才知道,阿延已經先一步來過了。

於是,她又刻意囑咐達叔,讓他不要告訴阿延她來了。她打算找機會嚇一嚇阿延,給他個教訓。她也想知道,到底為什麼他要避開自已。

順帶一提,朱莉也問過了宋婉芸的打算,那位校花打算週日來。雖然朱莉這些日子跟宋婉芸處的不錯,但比起跟對方結伴,果然還是狙擊展延更重要。

越想越氣,朱莉就這麼拿著手機向大教堂走去,已經可以遠遠看到教堂門口的長椅。然而,那個叫“達叔”的看門人卻沒有坐在長椅上“看門”,而是剛好從教堂側面走出。

他之前跑哪去了?

朱莉雖然疑惑,還是向對方揮了揮手。達叔也看到了她,向她點頭示意,準備帶她去地下集會所。

這時,教堂正門處,又走出了一位身穿黃袍的方臉男子。他神情肅穆,似乎剛剛還在祈禱。

走到教堂外,他先是看了一眼達叔,然後順著達叔的視線看到了朱莉,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他在嚴肅的臉上盡力擠出微笑,迎著朱莉走去。

與此同時,一輛黑車由遠及近,在朱莉的側前方緩緩停下。車上走下來兩位白衣護士。她們四處張望了一番,也把視線鎖定在朱莉的身上。

一陣風颳過,正發愣的達叔突然又被嚇了一跳,因為他的衣領被一個不知道何時竄出來的紅髮辣妹抓住了。

辣妹的額頭滲著汗珠,喘著粗氣。雖然是肉身強悍的鬥爭使徒,但對於啟蒙境的她來說,使用神術才能達到身體強化的效果,這會對她造成負擔。

“喂,看門的!別愣神了!”辣妹急衝衝地問,“趕快告訴我,那個新來的女孩在哪?”

達叔一臉無語,向朱莉那邊努了努嘴。辣妹這才發現,那個中年男子和兩位趕來的護士已經開始向朱莉搭上話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放開達叔,拔腿竄了過去,把朱莉也嚇到了。

達叔看著這一幕,嘴角又抽了抽。他不由得想到剛才,那位展延測完資質之後,地下集會所裡都是一片冷清。這個叫朱莉的女孩,沒到集會所呢,一堆人就搶上了。對比不要太強烈。

達叔又想起自已加入裁判所的時候,跟展延的情況如出一轍。達叔微微一嘆。

這就是資質的影響。

森羅永珍的聖具,測量出的是與生俱來的資質。在幻境裡,每個人都只能做出符合自已本心的選擇,善良與智慧的程度只取決於這個人原初的靈魂。肉身資質更不用說了。

而每個人的肉體和靈魂,在經書的概念裡,也都是神造的產物。

無論是精神資質還是肉體資質,都是與生俱來的才能,也是諸位神明的選擇,不能根據後天的鍛鍊而來。

而不同的資質,終將鑄造不同的超凡之路。這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所以,達叔也只能當個看門引路的。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達叔無奈地搖了搖頭。

……

牛保強猛地揮拳,劇烈的風壓襲來。展延輕描淡寫地側過頭,閃身繞到了他身後,趁機踹了他一腳。

傷害是沒有的,侮辱性是極強的。

牛保強看都不看,轉身就是一記鞭腿。這一擊一旦打中,展延昨天的晚飯都得吐出來。

然而展延的紫眸提前看到了未來,早就藉著踹他的反震力道拉開了距離。

“你tm不是沒有晉升超凡嗎?”牛保強終於忍不住,怒斥道,“你tm為什麼能躲開我的攻擊?”

兩個tm不足以訴說牛保強的震驚。

要知道,牛保強可是涅槃境的鬥爭使徒,肉身經歷過第二次聖化的淬鍊,他的身體早已不是凡人所屬。在尤安市裡,他的實力算不上數一數二,但也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即使不動用超凡神術,他也足以憑藉身體能力碾壓大部分格鬥高手。

但面前這個沒有超凡能力的小子,滑得像個泥鰍,總是能躲過牛保強的攻擊。

——在牛保強的認知裡,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首先,牛保強的格鬥術並不死板,攻擊角度也很刁鑽。就算你再能躲,打了這麼久,也總會有一兩次躲不掉的情況吧?難道這小子狗運就這麼好?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運氣真的很好,還是有別的問題。以這小子現在表現出來的身體素質,就不像是鬥爭之神侍奉資質差的樣子。

難道這傢伙一直在藏拙?

展延淡淡吐了口氣。其實他自已也有些嘀咕。

展延本來就被老頭訓練過,身手敏捷,動作靈活。而今早起來,展延感覺自已的身體狀態明顯更上了一層樓。他各方面的身體機能似乎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只是後背和手指有些莫名其妙的發癢。

為了驗證這一點,他早上往地鐵站一路快跑,結果,他居然臉不紅心不跳。

顯然,未知的謎團增多了。展延打算回去後在草稿紙上新增一條資訊,再往“神秘王宮”那畫條虛線,就不管了。

蝨子多了不愁,債多了不癢。

“你騙我是吧!”牛保強見展延老神在在地保持沉默,忍不住又氣急敗壞地問道。

展延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從幽魔手上活下來的?”

牛保強微微一怔,接著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

展延聳了聳肩,不知道這傢伙自顧自領悟了什麼。無所謂,糊弄過去就好。天地可鑑,展延沒有騙他,只是問了他另一個問題而已。

“我明白了。”牛保強解除戰鬥架勢,溫和地笑了笑,向展延靠近,“看來你還是很有一手的,我相信你能對我們的團隊做出貢獻。”

展延冷笑道:“那樣最好——”

話音未落,牛保強再次出手,全力一拳打向展延的肚子。

展延面露鄙夷之色,輕描淡寫地側身讓過牛保強的拳擊。看著牛保強的那張變來變去的b臉,展延想一拳打上去,但他忍住了。

他剛才試過了,出拳不會對牛保強造成什麼損傷,反而會把展延自已的手震得生疼。沒必要。

“玩夠了吧。”展延淡淡道。

牛保強氣喘吁吁,臉色猙獰,身上開始閃爍起若隱若現的光鱗。

展延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