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教堂門外的長椅旁，展延拍了拍那位“看門人”的肩膀：“達叔，你該不會叫‘達官顯貴’吧？”
達叔嘴角抽搐：“我叫劉達。你從哪看出來我跟智慧使徒那幫傢伙有共同性了？我沒有進行過神祭儀式，不是使徒。”
“還可以不當使徒？”
“你以為裁判所裡都是使徒啊？暫且不提那些沒有侍神資質，連選民都算不上的人……有的神系根本不是正常人選的。”
“元素是吧。”
“呦吼，森姐告訴你的？行啊小子，能跟森姐聊起來的人不多啊。”
“哪有這麼邪乎？我覺得她是個很親切的大姐姐。”
“……呵呵。別跟我在這扯淡了。”達叔從木椅上站起身，向著教堂側面走去，“跟我來吧。”
展延跟上他，繼續道：“我突然在想，如果別人的名字是成語的話，我就可以把對方當成智慧使徒了？”
“你以為所有智慧使徒都像她們這麼神經病嗎？”達叔頓了頓，“……可能還真是。但不同的智慧使徒腦回路不一樣，拿成語給自已起名的逗比我現在就認識那兩位。”
“……達叔，謹言慎行。”
“……你提醒得對。”達叔有些後怕地閉上了自已的嘴，默默帶著展延來到了教堂的側門。
“這裡是？”
“跟上我就行。”
男人緊了緊自已的風衣，推開側門，帶展延一路穿過側殿，走進通往地下的樓梯。
樓梯間內略有些昏暗，兩側點著一排排蠟燭。展延仔細瞧，原來是有著蠟燭外形的電燈。
“地下一樓是儲物間，我們要去地下二樓。”達叔解釋道，“那裡是裁判所的集會所。”
“集會所？”
“平時裁判所的人都分散在不同地點，大家也需要有個聚在一起的空間。集會所裡，也放置有一些特殊的裝置，你來看就知道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地下二樓的黑色消防門前。達叔用鑰匙開啟門，展現在展延面前的，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
“進來吧。這裡也是明面上裁判所的辦公地點，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
展延一邊四處觀望，一邊點頭道：“乍一看，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宗教裁判所的地下集會場所，展延本來以為這地方應該會很“陰間”。出乎意料，這地下大廳裡的裝潢很現代化，燈光效果也很不錯，讓人感覺不出來這裡是沒有窗戶的地下室。
“喂，小子。”達叔掃了眼空蕩蕩的大廳，看向展延的眼神帶有了一絲同情，“資質差也沒關係，我們都能在裁判所裡發光發熱。”
“？”展延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資質結果的？”
“如果你資質好，我一開啟門，各部的人就已經圍上來跟你套近乎了。”達叔聳了聳肩，揮手示意展延跟著他向裡走。
展延嘖了一聲。他有神秘的異能，本來就不是很看重這什麼資質，加入裁判所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獲得情報。但沒想到，連這位“看門大叔”都開始同情上他了。
“說真的，我其實不是很在意這個資質評判結果。”
“嗯嗯，我懂，我懂。”
“……你要不還是挖苦我兩句吧。”
“我資質也不行，挖苦你做什麼？”
“行吧。”展延無奈道，“話說各部的人怎麼知道我資質的？”
“各部都有自已的渠道，一到招人的時候，他們都有專人盯著。”達叔指了指大廳右側的會議室區域，“看見那扇被佔用的會議室沒有？那幾位知道不用招攬你，現在估計樂得清閒，正在會議室裡打牌呢。”
“6。”展延嘴角抽了抽。至少知道在這工作很閒，也算是個好訊息吧。
“所以我什麼時候能知道，裁判所的‘十部’都有哪些？”展延繼續問道。
作為一個前世的社畜，展延很清楚，崗位選擇的重要性。他們這鬼地方的“招聘”流程這麼隨意，展延更得提前收集資訊了。
然而，達叔卻沒有直接回答展延，而是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前敲了敲。
“小韓，在不在？”
門後傳來了一個清脆幹練的女聲：“在！讓他進來吧。”
達叔開啟門，向前伸手示意：“小子，進去吧，接下來沒我什麼事了，你和我的這位同事對接。包括各部資訊在內的很多事，她會告訴你。”
“你就是展延吧。”室內的女孩坐在辦公桌前，向展延笑了笑。她梳著辮子，戴著眼鏡，眼神裡帶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疲憊，“外協事務部，韓梅梅。你隨便怎麼叫都行。”
“你叫……韓梅梅？”展延面露古怪之色。
“對呀，我的名字怎麼了嗎？”
“……沒事，挺好記的。”展延嘴角微抽，隨手帶上門，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看你這反應，我還以為阿芳跟你提到過我呢。李妍芳，你還記得吧？她是我的好朋友，跟我說過你的事。”
“哦，芳姐。”展延點了點頭，“她跟你說什麼了？”
“都是好話。她說你面對幽魔臨危不亂，心思細密，接受能力強。”韓梅梅低頭看了眼列印出來的材料，嘆了口氣，“可惜了，你的資質只能侍奉軍神，成為啟蒙級的鬥爭使徒，而且後續也很難有什麼提升的空間。但我接下來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請講。”
“雖然你的資質不行，但你已經被除魔部的第二小隊長提前預定入隊了。這算是我們招人的規則之一。”
“第二小隊長？”
“牛寶強，你應該還記得吧？”
“哦，那個胖士官啊，當然記得。”展延點了點頭，“我不太懂你們這的職級體系。”
“放心，不止你不懂，大部分人都不太懂。小隊長是裁判所內的職務，士官是他在軍隊的職級。裁判所內部的職務是相對獨立的，但是各成員又共用著軍隊和聖職的級別。如果你感興趣，以後可以再瞭解瞭解。”
見展延點了點頭，韓梅梅笑了笑，繼續道：“言歸正傳。這次牛寶強招攬的倖存者數量大於等於三位，可以在測量資質前選擇其中一位預定入隊。他選擇的是你。”
展延微微一愣。一男兩女，那個胖子居然選了自已。看來展延一開始還真錯怪他了，那胖哥好像確實是個正經人。
“姑且多問一句，預定入隊是個什麼意思？如果我想去別的部，或者別的隊呢？”
“不算多問，我本來就打算跟你解釋清楚。先給你介紹下具體的流程吧。首先，招攬者牛寶強可以先決定是否優先錄用。接著，你收到通知，可以來測量四大從神的資質。”
“是的，我已經測完了，然後呢？”
“然後我先給你介紹裁判所內部的具體情況，你再判斷是否真的要加入。加入後，你就簽字確認，不能再反悔了。確認加入後，如果你還決定成為使徒，我們會上樓為你舉行初次聖化儀式。”
“瞭解了。”
“無論你是否成為使徒，下一步你要進入到單獨的會議室裡，跟其他各部的人雙向選擇。即使最後沒有地方要你，我們也會安排你進行其他工作。畢竟你知曉了超凡的隱密，很多雜務仍然需要你這樣的人。”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資質差的人還想加入裁判所，基本就只能打雜了？”
“沒錯。”
展延輕咳一聲：“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雖然我的資質很差，我也能保底加入牛士官的小隊？”
“沒錯。”
“我靠，還有這好事。”
展延不由得感到一絲慶幸。怪不得那個看門的都在安慰自已。要不是那胖哥看走眼了，展延就得去邊緣打雜了，連看門的說不定都沒得當。別說尋找弟弟案子的真相了，想知道更機密的資訊都費勁。
“那還真得感謝牛士官——啊不，牛隊長了。”雖然他運氣一直很差，但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韓梅梅目光遊移了一下：“……我還沒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如果你想去別的部，需要跟牛寶強協商，他同意之後你就可以轉走。但前提是有別的部要你。”
“整得還挺複雜啊。”展延感覺有點繞。招個打工的，搞這麼多規則幹啥？
“風險和收益是相對等的。”韓梅梅耐心講解道，“你的資質是不確定的，牛隊長承擔了你資質可能會很差的風險，相對應的，他可以限制你優先加入他的團隊。”
展延點頭表示理解。那位牛哥相當於提前投資了展延，然後虧麻了。
“我理解這個規則是公平的了，但是你們這麼整有啥必要嗎？”
“這套規則是現任教皇新增的，一舉多得。”韓梅梅推了推眼鏡，“一方面，這樣做可以防止大家招來的新人都跑到別的團隊去，可以變相鼓勵管理層招納人才；同時，那些有特殊才能但侍神資質差的人，也可以得到一次證明自已的額外機會。”
“這樣。確實合理。”展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位新任教皇不是展延第一次聽說了，看門大叔之前也提到過。目前來看，他確實像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正如阿芳所說，你的理解能力確實不錯。”韓梅梅靠在椅背上，輕輕舒展了一下久坐不動的腰身，“接下來，我該正式跟你介紹下裁判所的十部都有什麼了。這也是你一直比較好奇的問題吧？”
“洗耳恭聽。”
